第167章 病房甦醒
“滴……滴……滴……”
病房的儀器跟隨指示燈的變化，發出有規律的聲音，而屏幕上現顯示的數據也緩緩劃過，表示病人目前的狀況穩定。
一陣痠痛從四面八方涌來，讓瓦爾克從睡夢中醒來，他睜開眼睛，看着頭頂那淡藍的天花板，隨後嘗試坐起，但腰腹間傳來的疼痛讓他暫且放棄了這個想法。
“先躺好，不要試圖用力。”一個略顯年輕的聲音從旁邊傳來，瓦爾克將視線轉動，看向側面。
一位外表年輕的男醫師正站在他身側，仔細的觀察儀器上的各項數據，手中還有着電子記錄板，記下一些關鍵信息。
觀察和記錄完畢後，他將記錄板收起，然後靠近詢問。
“這裡是艾德絲學園的醫院部，現在你感覺如何？”他露出白色衣褂上的鼠尾草銀色銘牌。
銘牌：帕特里奇·弗蘭卡提，光羽序列6，高階恢復主治醫師
作爲艾德絲學園內最優秀的醫師，即便他負責過不少學生的身體檢查，這位瓦爾克同學的身體素質也是極其罕有的強悍。
“渾身痠痛，尤其是腰腹部。”瓦爾克誠實說出感受。
“那當然，像你這樣直接硬抗光劍穿刺的勇猛少年，我也是頭一次見。”帕特里奇臉上露出好笑的神情。
“記好了，以後看到光劍這類的兇器躲遠點，最好遠程幹掉。”
“那近戰中就拿光劍沒辦法了嗎？”瓦爾克不解的問。
“當然有，辦法也不少，但不建議。”
“最常見是穿戴高強度的護甲，不過呢，一般要高於光劍兩個層級的護甲纔能有效抵擋威力最大的穿刺。”
“比如一些事務所成員配備的輝金級光劍，需要軍用的彩晶級機甲才能完全無視其傷害。”
“這樣的條件，大部分人是做不到的，而實際裡更常見的是依靠閃避和同類對抗。”
“握住光劍的終歸是人，是人就會有破綻，他的招式，他的速度，他的角度，等等。”
“另外，光劍也是一種比較粗暴的武器，耗能極大，即便是序列5的超凡者，使用沖流型光劍也戰鬥不了幾分鐘，他魔力耗費在這塊，其他方面自然就弱了，如果你能找到破綻，或者用其他優勢彌補，也能輕鬆擊敗對方。”
“最後，就是同類對抗了，既然對方都用光劍了，沒道理我們也不用是不是，只要你玩的更好，當然也能完虐對方。”
“這就是常見的三種對策，上策是用優異的護甲抵抗，中策是依靠技巧攻擊他薄弱之處，下策就是同類對抗，光劍之下分生死。“
“我知道了，謝謝老師。”瓦爾克若有所思，似乎是真的聽進去。
見他這會還有心思學習，帕特里奇搖搖頭，不知道是該誇獎呢，還是說這位心態好呢。
“你先好好養傷，學習的事情不用這麼急，對了，今天中午想吃什麼，我幫你點。”
“吃什麼這個，一般不是醫生囑咐嗎。”瓦爾克略帶意外，他以前也進過不少次醫院，每次都是醫生吩咐說吃什麼，不該吃什麼。
“那個是庸醫纔會做的事，他們只是爲了省事和避免麻煩，纔會讓病人吃固定的餐食。”
“不過在我這，我覺得你吃點喜歡的東西，保持個好心情，更有助於治療，只要不是吃的東西太過分，我覺得都OK。”
“我知道了，那給我點個蜜汁雞腿套餐吧。”
“哦，這個倒是挺常見的，蜂蜜和肉也算溫和，正好補補身體，看來你蠻熟練的嘛。”這位醫師拿起個人終端快速點餐，然後放在一旁。
“趁着等午餐送來的這會，可以給我說下當時的經過嗎，雖然我現在的職責是醫生，但也是學園內的老師，想了解下具體的起因和經過。” “情況是這樣的……”瓦爾克開始講述那天的經過，腦海中也想起許多塵封的回憶。
……
十年前，北九區黑鍶郊外。
寒冷的呼嘯聲中將他喚醒，雪絮飄落，天空永遠是灰濛濛的。
掙開身上的舊毛毯，瓦爾克目光四下環顧，發現自己是在一個廢棄的垃圾場，稍稍站起身來，他看了看自己的凍得通紅髮脹的手，有些無措和難過。
‘又被拋棄了……’
這不是第一次了，他沒見過父親的模樣，小時候母親在帶了他一段時間後，就嫌棄他拖累自己，然後跟別的男人走了。
然後是誰收養他的呢，大概是外公吧，那個佝僂着腰的老人餵給他簡陋的食物，終於是養活了他。
不過外公也生活艱難，並不能讓他每次都吃飽，飢餓總是伴隨生活。
他跟在那個老人身後，捲縮居住在郊外的小屋子裡，那位老人平時靠撿拾垃圾爲生，養了他幾年，然後身體因爲衰老越發難行，便將他託付給自己的一個侄子，後來衰老病逝在屋子裡。
老人去世後，這位四十多歲的‘侄子’一家越發忍受不住這個看着陌生如野獸的孩子，在一個冬夜的晚上，餵給他安眠的藥物後，便將他扔到了數十公里外的郊外。
早已覺察這家人對他不喜的瓦爾克沒有意外，只是在想今天能弄到什麼吃的。
他披着舊毛毯站起，在這郊外行走尋找起來，翻開各種雪花堆積的廢墟，尋找能用的東西，後來身上披掛的東西也越來越多，雖然沉重了不少，但起碼不那麼冷了。
如此漫無目的沿着道路走了很久之後，他發現了一處路邊的紅色亭子，亭子孤零零的佇立在荒野，內裡有完好的網絡終端和聯絡設備。
他試圖打開亭子，但卻只有拒絕。
[身份監測失敗，未發現居民身份芯片，請輸入自己的聯邦居民編碼驗證……]
[輸入錯誤，數據格式不符合，請重新輸入]
[輸入錯誤，數據格式不符合，請重新輸入]
[輸入錯誤，數據格式不符合，請重新輸入]
……
多次嘗試後，他心灰意冷的走開了，偶爾纔會轉頭，看看那處荒野上完好的亭子。
很多年後，他才知曉，只要身份驗證通過，就能進入亭子，感受溫暖，不再爲寒風侵擾，獲取基本的澱粉蛋白質應急食物，還能聯繫上自動巡遊的懸浮車，前往人類聚集的城市。
但這些都和那時的他無緣，他只能繼續在荒野上漂泊。
……
不知走了多少路後，終於，他發現了一處人類聚集的小鎮，鎮子上估計有五十戶人家，有着小型店鋪和超市等。
他試圖靠近，很很快被小鎮周圍的監控發現，然後爲自律單元驅趕。
這些T6級自律單元，雖然沒有執法權，也無法對人類使用暴力，但會發出強烈的警報聲，吸引鎮內居民的注意，這常常讓他不得不落荒而逃。
就這樣，直到兩天後，他才找到小鎮周圍監控的盲區，趁夜晚偷偷溜進去，翻找到了些許食物。
終於活下來了，吃到那些半腐壞的食物，他是如此開心，那種體驗讓他至今難忘。
他偷偷摸摸在這小鎮潛伏了兩天，還是被鎮民發現了，好在這些鎮民只是將他驅趕，沒有送到治安機構，大概也是覺得麻煩吧。
離開那個小鎮，他又開始了流浪，就這樣走走停停，直到某天終於昏倒在野外，身體漸漸變冷，一切思緒也慢慢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