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老五俯臥在滿是落葉的小樹林中,觀察着隔着小河溝,遠處聖佘塞城外圍的一個小鎮。聽着潺潺的流水聲,聞着泥土淡淡的有些腐敗的味道,謝老五的眼睛還是習慣性的亂轉着。
“聖佘塞人的警衛隊就駐紮在這裡?”謝老五問自己身邊的人。
“就在那個磨坊後邊,風車擋着,現在看不見!”回答的是個老人,雖然穿着普通的衣服,但是不時扭動的身體,說明他穿上這類服裝並不舒服。
“別亂動!被人發現了,咱倆都沒命!”謝老五警告了一句,這個“野人”嚮導雖然熟悉路徑,但是對於穿上衣服並不習慣。
聽到謝老五警告的話,嚮導咬着牙不動了。看向導挺着僵硬的身子,謝老五“嘁”了一聲,然後繼續向前觀察起來。
“一座橋,兩個崗哨,我得過去看看!”謝老五小聲的說,眼睛轉了一圈後,把擺手把嚮導叫過來。
“看你難受的,把衣服脫了吧!你習慣咋樣就咋樣。”謝老五對嚮導說,當嚮導換回自己野人的打扮後,謝老五把自己的手槍交給了嚮導。
“到橋那裡對着哨位開槍,然後能跑多遠跑多遠!”謝老五的話像是要嚮導去送死,但是“野人”們似乎有種天生的服從感。
一拉套筒,給手槍上膛後,謝老五告訴嚮導如何開槍,然後就把嚮導推走了,如果回去的路謝老五已經記清楚,有嚮導和沒向導的區別並不大,在謝老五的心裡,嚮導現在是自己完成任務的工具之一。
哨位上共有兩個警衛,聚在一起聊天的兩個人,槍都沒有帶,絲毫沒感覺到十米長的小橋邊上有個影子正移過來。
“啪啪!”兩槍,嚮導舉手就射,剛剛學會扣扳機的他,還沒掌握住手槍射擊時控腕的技巧。連續兩槍後,跳起的手槍一下子撞到嚮導的額頭上。
正聊天的警衛看着對面的同伴撲到自己的懷裡,而橋對面一個野人拿着手槍轉身就跑。準備拿槍的警衛剛鬆開自己的夥伴,就發現抱着身體的手上盡是鮮血。
謝老五看着有些發傻,原本以爲嚮導開槍後會引開警衛,但是這嚮導居然打死了一名警衛,遠超謝老五的預料。
“好槍法!”躲在暗處觀察的謝老五在心裡說。
嚮導這時已經沒命的向着山裡逃走了,警衛趕緊拿過自己的步槍向着空中開了一槍,然後向着磨坊的方向看去。
原本準備下水的謝老五暫時等待起來,開槍示警的警衛沒有去追人的意思。不多會,磨坊後一隊隊的士兵跑出來。
“一個軍官,四個士兵!”謝老五唸叨着,心裡估算着這幾個人跑出來的方向和速度,然後再估算起兵營確切的位置來。
軍官到了哨位後,馬上安排兩名士兵把被打死的警衛擡走,另外兩名士兵陪着警衛去抓嚮導。嚴格執行命令的士兵很快都消失了,只剩下軍官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哨位外。也許是因爲陽光的關係,軍官向着太陽看了幾看後就進了哨位後的崗樓裡。
一直躲在暗處的謝老五見狀連忙向着周圍看看,發現沒有人後,向着哨位的位置就跑過去。
“別出來!別出來!”一邊跑着,謝老五在嘴裡一邊小聲的唸叨着,平日謝老五的眼睛就像是隻到處亂看的猴子,跑起來更像是隻猴子。
輕快的跑過小橋後,謝老五突然一蹲,躲到崗樓邊上,然後伸手向着崗樓的門敲了幾下。“咚咚!”崗樓的破門響了兩聲,接着裡邊傳出慢騰騰走步的聲音。
聽到聲音後,謝老五舉着自動步槍站起身子,在門打開,裡邊的軍官露出半個身子時,突然閃出來,手中的槍托,從側方對着軍官的後脖子就砸過去。猝不及防下,軍官的後脖子被重重的敲了一下,人腿一軟就向地上倒去,謝老五連忙拉住這軍官把人又推進崗樓。
轉身向外看了眼後,謝老五找過崗樓裡的一口手巾堵住軍官的嘴,然後又把手捆上了。再次向外看了眼後,謝老五一用力,扛起軍官就向外跑,謝老五有些瘦弱的身子骨力氣卻不小,把軍官扛在肩上幾步就過了橋,然後再次躲進了樹林裡。
把那軍官砰一下扔到地上後,謝老五大口大口的喘起來,扛着這軍官也是不小的體力活。換了幾口氣後,謝老五發現那軍官有轉醒的跡象,有馬上把軍官的腿捆上了。
“別亂動!不然死的很慘!”暈過去的軍官,扭動了幾下身子後,費力的坐起來,嘴裡發出“嗚嗚”的聲音,想把毛巾用舌頭頂出來,抱着自動步槍的謝老五用陰森森的聲音警告了下。
聽到謝老五的聲音,這軍官馬上不動了。謝老五似乎感覺剛纔說話的威懾力不夠高,又把自動步槍頂到軍官的頭上,帶着涼氣的槍口,讓軍官閉着的眼皮輕輕跳着。
見到俘虜的軍官很配合的不動了,謝老五這纔拿出自己的野戰口糧慢慢的吃起來,因爲多了一個俘虜,只有等到晚上才能返回了。
吃了東西后的謝老五有些迷迷糊糊,無聊中有了些睏意,見俘虜的軍官很老實的坐在那裡,謝老五躺倒鬆軟的地上打起盹來。
“居然說我是二流子!”謝老五迷迷糊糊的想着,因爲眼睛亂轉的習慣,謝老五似乎給誰的印象都不好,在新城蔡堯給他介紹了一個女人,結果一見面那女人就給了個“二流子”的評價。
正在腹誹的時候,地上隱隱傳來一點點的聲音,本來舒服的躺在地上,謝老五突然動如脫兔,抓着自動步槍就滾到一棵樹後,握住槍就對着聲音傳來的方向。
不到一分鐘,頭上頂着一堆枯樹葉的嚮導現了出來,臉上帶着驚魂未定的表情,哆哆嗦嗦的握着射光子彈的手槍。
“跑回來了!”謝老五看着嚮導,臉上的表情有點訝異。這嚮導也有點鬼門道,手槍的子彈都射空了,看樣子也和追兵對過火。
“甩掉了!我把他們都甩掉了!”弓着身子不斷的換氣,嚮導把左手向後一直,右手把手槍還給謝老五。
眼珠又一轉,謝老五給手槍換了一個彈夾後交給嚮導。
“我叫謝老五,來吃點東西吧!”從這嚮導跟着一起行動,謝老五還沒主動介紹過自己,對於這些沒太開化的“野人”,奧德維爾城出身的謝老五多少有點優越感。
“我叫過山!”嚮導笑了下後說出自己的名字。
接過謝老五遞過來的野戰口糧,“過山”大口的吃起來,這種城市裡的食物,對於他來說可是美食。
“你今年多大?”謝老五試探着問,這“過山”雖然相貌上是個老人,但是身子骨卻矍鑠的很,閒着沒什麼事做的謝老五對這嚮導有了點興趣。
“我今年啊!不是六十七,就是六十八吧!”“過山”喝了口飲料後說。
聽到“過山”的年齡,謝老五忍不住縮了下脖子,眼珠子這回轉了兩圈。
歇息了一陣後,小橋那裡傳來一陣吵雜聲,謝老五清楚那是返回的士兵們發現自己的長官失蹤了。
“走吧!我們應該回去了,這次的收穫不錯!”
肖辰派出了幾個偵查小組來對聖佘賽城的周邊進行摸底,謝老五因爲腦子靈活,善於記路,他的任務地最靠近聖佘賽城。
“起來,走吧!”把俘虜來的軍官眼睛蒙上後,謝老五一推,由“過山”牽着俘虜返回了。“過山”果然就是過山,一路上跋山涉水,雖然已經是夜晚,但是“過山”絲毫不被影響,而那個被俘的軍官和謝老五就走的磕磕絆絆。同來時兩個間有些冷漠不同,回去的路上,過山不時的主動來幫助下謝老五,這讓一直對“野人”有些不舒服的謝老五感覺,“過山”是個能夠信任的夥伴。
返回部隊後,肖辰聽說謝老五居然抓了一個俘虜回來,頓時喜出望外,謝老五這個在新城裡出名的“怪人”,果然怪的非同尋常。
表揚過完成任務的謝老五後,肖辰馬上開始安排審問俘虜,在正式發起進攻前,還有大量的預備工作要做。
得到表揚的謝老五高興的轉了次眼睛,還順帶着說到自己的嚮導,“過山”的表現也應該得到嘉獎。
見到謝老五聞名的轉眼睛,肖辰也是一愣,但是聽到謝老五對“過山”的讚賞時,肖辰點了點頭,“過山”這種活地圖,也是天羽軍所需要的人才,“過山”屬奴的身份應該去掉了。
謝老五這次抓獲的軍官,成了肖辰制勝的法寶,在又餓又累又困的支撐了半個白天后,被俘虜的軍官把聖佘賽城整個城市的防務都說了出來,除了自己的防區說的非常詳細外,其他防區並不是很明確,但是已經把聖佘賽城的防禦佈局都理清楚,這對於肖辰即將開始的炮擊非常重要。
聖佘賽城的防禦佈局主要集中在奧德維爾城和邊城方向,雷克多城和卡貝拉城方向,只保留了基本防禦力量。可以說肖辰的炮擊只要集中對奧德維爾城方向展開,就會引起一系列的連鎖反應。
確定作戰目標後,肖辰的部隊開始調動,謝老五和“過山”跟着一支部隊開始向奧德維爾城方向移動,不過這次兩個人不是去參加作戰的,而是要去奧德維爾城,謝老五要回家“探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