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聽着旁邊老胡的呼嚕聲,聞着關萍的髮香,聲音越來越小,慢慢停了下來。
誰還沒年少輕狂過,誰不想仗劍走天涯!小時候總以爲理想,夢想,將來的美好,就好比老師問長大後要做什麼?同學們紛紛說軍人,醫生,科學家,歌唱家,教師等,而長大後社會會將夢想和現實無情的,殘酷的,赤裸裸的呈現出來,讓你還來不及做好心裡準備,就已經血淋淋而滂流兮!
除生死,無大事!受傷了不怕,找個角落舔着傷口悄悄養着,慢慢會好的。
只要別好了傷疤忘了疼,長點記性,學點經驗也是好的,起碼在那短時間明白了口才是可以練出來的,講課是需要備課的,熟讀唐詩三百首,不會作詩也會吟,這個道理是相通的。
也明白了環境和氛圍的可怕,可以慢慢改變一個人的想法,不管之前有多堅決。想起那段時光,雖然吃住很差,但自己本來就是農村出來的,受得了苦,心情還是不錯的,每天聽課,唱歌,鼓掌,加油打氣,學習交流,討論話術,……
五天後,上午聽完課吃完午飯後,沒有學習筆記和討論交流,林凡和又一個新人小鞠被楊哥和小盧帶着來到一個迪廳大堂裡。
在來的路上,小盧傳授經驗告訴我和小鞠,看着來來往往的行人,一般二十多歲,三四人一起,邊走邊聊,看着激情澎湃高談闊論的,大多都是和我們一樣的“朋友”,區別是高談闊論者是“老朋友”,低頭傾聽者爲“新朋友”。
林凡人生中有一個第一次~踏足娛樂場所~迪廳!當然,現在已經改成了新老朋友們的聚會場地。
熙熙攘攘的人羣,一句句“下午好!”“朋友好!”“你好,新朋友!”“你好!”……林凡和小鞠緊跟着楊哥和小盧,看着楊哥和一個個老朋友(據小盧說都是C級經理級別的領導,有的還是B級領導)談笑風生心裡要說不羨慕真是假的!
“……看見第一排中間那七個人了嗎?都是B級大領導,每個人身價千萬起步!也只不過比我們早進去這行兩三年,有的就幹了一年多……他們比咱們多什麼?背景,人脈,資源,學識,能力?都不是!只不過比我們早接觸這個行業罷了。你看他們有個還是瘸子呢!……”林凡和小鞠拘謹的看着人羣,聽着小盧說。
“剛進來時看見那個B級美女領導開來的紅色法拉利了嗎?等我過幾年也要買個車玩玩,法拉利不習慣,我要買個寶馬X9,也就一百萬,你們呢?喜歡什麼車?賺到錢了怎麼花?”楊哥過來坐到他們旁邊說。
小鞠紅着臉低聲說:“我賺到錢想先在老家蓋個二層小樓,車不着急,之前對象就因爲家裡沒房黃了,我纔出來打工賺錢的!”
“你呢?”楊哥又問林凡。
“我隨便吧,能代步就行,錢也不用賺太多,有幾十萬就夠花了。”
小盧接着說:“我喜歡小金人!我要買勞斯!……”
……
“安靜!安靜!”“新老朋友們請安靜下來,下面我們有請老朋友優秀員工分享他們的成功經驗!”在其他C級經理也叫家長的協助下,一位美女主持人開始組織分享會。
接着,就是一個個老朋友上臺分享自己直銷的經歷,以前的工作多麼辛苦,賺錢多麼不容易,被朋友叫來時從一開始的懷疑,聽課後思考,後來抱着試試看的態度加入進來,最後通過一年多,兩三年的時間賺到了幾十,幾百萬……
臺上輪流講演的人,以前職業有工地的民工,有沒出過遠門的農民,有剛畢業的學生,有個體戶老闆,還有教師和大學教授,聽着他們動情的訴說,有的神采飛揚,有的磕磕巴巴,有的老實憨厚,有的美豔動人,有痛哭流涕的,有大聲咒罵的,……林凡看着他們你方唱罷我登場的精彩演繹,神情恍惚起來……
後來,主持人又把話筒傳給幾位新朋友,請他們談下感想。新朋友們都是感謝老朋友給予接觸這個行業的機會,有的說對這個行業再考察一下,有的說很有信心,有的當場就想交錢加入……
林凡很想抽根菸,看了下躺身邊熟睡的關萍,算了,不想了,睡吧!人生中所遇衆人,有的擦肩而過,有的攜手一程,有的註定只是過客,求一人白頭,三兩同伴同行足矣!
……
清晨,林凡,關萍,秋如月收拾行裝,告別了不願離開的老胡。用他的話說這輩子生在這,長在這,沒去過別的地方,也不想去,就死在這吧,多活幾天少活幾天無所謂了。不想漂泊在外,客死他鄉!
“林大哥,剛纔出村時那些圍着的喪屍裡有沒有熟人啊?”如月突然問。
“沒有,也不希望有。”林凡搖搖頭,實在回想不起楊哥四歲的女兒,小鞠,甘肅天水的女孩,穿咖啡色長筒皮靴的老朋友,美豔的B級領導等人的模樣,楊哥,小盧和楊嫂倒是有點模糊的印象。
愛恨情仇,是人一生的牽絆,亂如麻,斷似水。而對感情林凡確有一劑良藥~時間!時間會沖淡一切,包括感情,實在沒有別的辦法了,可以試試。
“大娘,晶晶她們不知道怎麼樣?過得好不好?”關萍緊了緊揹包問。
“我也想他們了,大爺可逗了,可惜了了啊!”如月啞着嗓音學着道。
林凡也腦中回想他們的身影,尤其是堯堯那個小男孩兒,說:“應該挺好吧!畢竟和部隊在一起,魏楠會照顧好他們的!”
“會吧!食物大部分留給他們了,昨晚火鍋也把我們存糧消耗掉了,早餐就吃了點草莓,要趕緊找點吃的儲備了。”關萍提醒林凡說。
林凡點頭道:“嗯!一路上留意些,會找到的!”
三人迎着暖暖的朝陽,伴着微微的春風,輕快的向前走去,遠處依稀看到一座座高樓矗立於逐漸寬闊的馬路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