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倉仍然張着雙手攔在秦嶺的面前,那姿勢如同老母雞在保護小雞仔。
“阿倉,能答應我一件事嗎?”秋子仍然跪在楊修身邊沒有站起來。
“你說。”許倉頭都不回。
“好好活下去,權當是替我贖罪,行不?”
“替你贖罪?怎麼了?楊修死了,他的罪孽就清了,秋子,你不需要替他贖罪。”許倉回頭看一眼秋子,再次轉身看着秦嶺。
秦嶺微微搖頭,這情商也太弱了吧,人家這是和你說遺言,你也聽不出來?
“你答不答應?”秋子說道。
“答應,秋子說什麼我都答應,不就是好好活嗎?我一定好好活上一百年。”
“好,既然答應我了,就要做到,否則,我以後幾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什麼?”
許倉意識到不妙,轉頭正好看到秋子用楊修手裡的手槍對準自己胸口開了一槍。
子彈並沒有射中秋子的胸口,秦嶺一步跨到秋子身邊,一腳踢中手槍,子彈擦着秋子胳膊打在地上。
“秋子,你這是何苦?難道就是跟着他一起死,也不願意陪着我許倉一起活?你死了,我許倉怎麼辦?”許倉也跪到地上,從後面緊緊抱住秋子,生怕她再做什麼傻事。
“許倉,放手。”秋子擡頭有些怨恨的看着秦嶺。
“我不放手,除非你也答應我好好活下去。”許倉仍然用力抱緊秋子。
“行,我答應你。”
“許倉,秋子,既然你們兩個都答應彼此好好活,準備怎麼活?”秦嶺已經見慣了生離死別,對於兩人的深情,嘆息之餘波瀾不驚。
許倉擡頭看天,不知道怎麼回答,秋子也沒有回答他,和諸葛可兒一樣,想抱起楊修的屍首,試了幾次都抱不起來,許倉走過去,鉚足勁抱在懷裡,走向院門,秋子亦步亦趨的跟着,外面傳來一聲大水牛的叫聲。
“寧木蘭,去山坳那裡接小順子過來。趙良哲、符良朋,這些人也算得上都是條漢子,帶上黑犬,找個合適的地方將他們的屍首一把火燒了,不要給夢幻雪狼當了食物。”
寧木蘭將虎式裝甲車開進院子,走路去山坳接小順子。
莫子琴拎着一個骨瘦如柴、如同一頭猴子的老頭進來,見到院子裡的事情都了了,一把將老頭丟地上。
老頭正是老狗,抱着自己的小腿在那裡直哼哼。
“莫子琴,怎麼回事?雪狼呢?”
“雪狼在山頂看着,幾個人想摸進崗亭,其他人都被我給滅了,這老頭說自己可以趴地聽聲,我就給帶過來了。”
“哦,等下再管他的事情,你看好他。”
秦嶺走向靠着院牆坐地上的野牛,野牛這次估計傷的極重,一直坐那裡沒有起來。
“野牛,還好吧?”
“領主。”野牛掙扎着想起來,被秦嶺按住肩膀坐回地上。
虎式裝甲車上面有藥箱,秦嶺爬上去拿了藥箱,給野牛清洗臉上的傷口。
傷口再深,對野牛來說,也會自動癒合,只是時間的問題,秦嶺只需要幫他清洗一下就夠。
“系統,能不能收回野牛的盔甲?”
【指揮官閣下】
【你確定要收回野牛的盔甲】
“暫時收回去,我看一下野牛身上的傷勢。”
“嗖。”
野牛身上已經到處凹進去的盔甲一晃不見。
艹,裡面什麼都不穿?
野牛,你就不怕盔甲磨破皮膚嗎?釀的,身子大,這裡怎麼也這麼大?
秦嶺忙回頭看院子,還好莫子琴背對着這邊,應該什麼都沒有看到,連忙脫下身上的迷彩武裝服蓋在野牛關鍵位置。
“野牛,哪裡痛?”
“胸口兩邊,估計是肋骨斷了。”
秦嶺在野牛指的位置上下摸了幾下,確實斷了好幾根肋骨。
“系統,野牛斷掉的肋骨能自動癒合嗎?”
【能】
【不是致命傷】
【對於青銅生化兵來說】
【癒合是遲早的事情】
“那就好。”秦嶺拿出幾顆能量晶石丟野牛嘴裡。
“系統,能不能將野牛的盔甲修好,再給他穿上?這樣子也太不雅觀了。”
“嗖。”盔甲再次出現在野牛身上,仍然凹凸不平。
“系統,幹嘛這麼摳門?修個盔甲都不肯。”
【指揮官閣下】
【他們的盔甲每隔二十四小時就能自動恢復】
秦嶺一急,倒是忘記了這麼一剎事情。
“野牛,傷勢還好,好好休息一段時間就行,走,我扶你去裡面休息。”
秦嶺本來想扶着野牛去兵工廠宿舍裡休息,想了想,還是扶着他上了虎式裝甲車。
一排座位,剛好可以讓野牛平平躺下,門一關,也不用擔心他的安危。
又讓野牛吃下一顆能量晶石,秦嶺再三囑託他不要亂動,這才放心拿着野牛的抗變異血清下車。
“莫子琴,他的腿怎麼了?”秦嶺大步走向莫子琴和老狗兩人。
“長官,就是剛剛不小心扭了一下,現在好了。”老狗自個兒站了起來。
“你叫什麼?”秦嶺挨着牆壁一屁股坐地上,示意老狗也坐。
莫子琴就站在秦嶺身邊,兩眼警惕的看向廠房和宿舍,萬一裡面還藏着人就麻煩了。
“他們都叫我老狗。長官,你不用這麼緊張,我剛剛進來的時候已經看過了,沒有留下一個活口,全死了。”老狗擡頭看向莫子琴。
“被她拎着走過來,你這麼快就全部看清了?”秦嶺有些不相信,自己經過六次強化,還有一次專門針對視力的強化,要做到這一點,也有些難度。
“我是這大熊山裡的獵戶,自小練的就是目力和聽力。”
“獵戶?你的家人呢?”
“我那幾個子女都不願意留在這山裡當獵戶,早就遷出大熊山了,只怕也是沒有辦法在這末世活着。”
“老狗,我認真問你一個問題,你得老實回答我。”秦嶺眯眼盯住了老狗。
老狗微笑對視着秦嶺:“你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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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我們已經佔據山頭所有的崗亭,也衝入了這院子,你應該能想到楊修他們已經沒戲,爲啥不仗着對山林的熟悉自個兒逃命,反而要冒着身死的風險去奪取崗亭?”
“我們獵戶講究一個‘信’字,和同伴一起出去打獵,不會輕易拋棄同伴。”老狗倒是很配合。
“這麼說,你後來主動和莫子琴提起自己的長處,以求活命,是因爲同伴都死了?”
“當真正面臨死亡又可以選擇的時候,如果沒有可以一心赴死的理由和信仰,有智力的都會選擇活。”
秦嶺和老狗對話的時候,動用了自己所有的精神力,並沒有發現老狗有任何情緒上的波動,應該是想到什麼就說什麼,並沒有想過要欺瞞自己什麼。
總的來說,這是一個即思維敏捷又實誠、懂得躲避危險的聰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