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
眯着眼睛看向走進辦公室的中年男性，蓬亂的頭髮和滿臉鬍渣看樣子已經長時間沒有打理了，深深的眼袋和濃重的黑眼圈訴說着無數次不眠之夜的倦怠。
不過反常的是中年男子似乎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疲憊，反而那那一雙浮腫的眼睛中透着格外刺眼的精光。
“哦，對了忘記向張組長自我介紹了，我叫王以睿，是研究院生物部門的副部長。”
王子睿說着向張啓微微的一點頭，張啓偏過頭看向吳文佳，對方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側身附在他的耳朵邊：“王部長之前一直在進行着一項研究工作，所以從半個月前就埋頭在試驗場那邊沒有過來過，你不知道很正常。”
“而他的水平據說是目前研究院中最高的，負責主攻進化者與異能者的研究項目，因爲個人主張和周院長有些出入所以雙方的關係不是很好。”
“而且……而且……有點那個啥……神經質……”
那個啥？神經質？
張啓完全不明白吳文佳最後一句話的意思，不等他多問吳文佳卻已經轉身跑出了辦公室，臨行時還特意避開走來的王以睿，饒了一大段距離走出房門，不過王以睿並沒有在意，或者說他根本沒有注意到，而是將全部的目光放在了張啓身上。
吳文佳爲什麼要這麼做？
不用去猜測很快張啓就知道了答案——隨着王以睿的一步步接近一股難聞的酸臭難以忽視的竄入他的鼻腔，等到王以睿來到他的身邊這股其爲讓張啓更加難以忍受了。
長久以來不清潔的體臭混合着屍體的腐臭，就是在農家樂和貧民窟張啓也沒有聞過比這更加酸爽的味道了。
這傢伙到底是有多久沒有洗過澡了！
更讓人絕望的是王以睿居然還俯下身子湊到他面前來，這讓他的胃中有些翻騰，研究院還算不錯的午餐飯他不想浪費。
“張組長，對於這份實驗報告我非常遺憾，沒有錯，張組長否定了上一次的藥劑實驗申請，但是那只是部長提出的會議，我們這些副部長卻還有再次提案的權利，無需通過部長的審批，所以……藥劑實驗依舊。”
“部長難道不能不能對否決你們的再次提案嗎？”
“
不不不，當然不能，這種提案只屬於我們副部長和高級研究員的，只要半球通過的話提案就能繼續下去，誰也不能插手。”
“高級研究員？爲什麼我不知道？！”按照王以睿的說法張啓自己應該擁有參與的資格，但爲什麼自己對這些東西一點也沒有聽過。
“這個嘛，嗯……你的高級研究員胸針是昨天才剛剛發下來的不是嗎？”王以睿眉頭一挑一副爲難的樣子，“再說這種事情又不是規章制度，算是……嗯……我們自己的私下決定吧，那看院長和部長不都沒有反對不是嗎？”
“不過呢我們會爭取讓這種提案得到正是通過的的，方法吧……”王以睿瞪大眼睛，與張啓對視起來，“高級研究員聯名怎麼樣？那兩個廢物……哦不，部長和院長不可能不會同意的，你說呢？”
荒唐！
張啓的腦中只剩下這種想法，部長和院長居然向下屬部門妥協，每一次的提案申請的否決形同虛設，他一直以爲研究院的衝突部門只是生物部和機械部之間攀比而已，但是他沒有想到這裡面的水居然這麼深。
“是不是感覺很荒唐？”王以睿笑了，笑的很誇張，左右的嘴角幾乎快咧到耳根了，“沒錯荒唐，但你應該沒有聽過比這更荒唐的，一個研究院的院長是一個外科醫生，生物部部長是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機械部部長是一個五金工人。”
“他們算什麼東西？！”
王以睿突然大叫了起來，沙啞尖銳的嗓音如同公鴨一般：“他們是什麼？來管我們？我們是教授！是精英！”
王以睿像是小丑一般在辦公桌錢手舞足蹈，癲狂的樣子比起憤怒的宣泄卻更像是滑稽的表演，手中整整齊齊的文件在整個辦公室中飄散。
而無意掃過一張落到自己面前的文件上時張啓的身體突然僵住了，視線不敢置信的看着上面的內容。
那是一個被捆綁在實驗臺上看上去不過十多歲大的孩子，他的後腦被鑿出一個拳頭大小的洞口，血淋淋的場景被照片完完全全的記錄了下來，數條密密麻麻的管子從中探出，一個夾着晶核的鑷子正試圖將其與晶核連接在一起。
從孩子痛苦扭曲的表情上看似乎是活體實驗。
這種裝束……是貧民窟的孩
子……
不只是這張，所有漫天飛舞的文件都是類似的實驗，無一不是關於晶核的實驗。
孩子，青年，老人，婦女……甚至進化者。
“這是……”
“你是說這個嗎？”
王以睿並沒有注意到張啓的表情，而是沉浸在興奮的情緒中，像是炫耀一般的將雜亂的文件拋到張啓的面前：“當然是探索晶核與人體的共融性了，我們發現十八歲以下的孩子比成年人能更好的與晶核相聯繫，這可是天大的發現！”
“年齡越小的孩子和晶核聯繫的時間越長，到目前的實驗爲止有一個八歲的孩子已經錯過了超過一天的時間了。當然這也不一定，我們還有一個孕婦實驗體，六個月的胎兒已經成形了，我們很輕鬆的拋開孕婦的子宮將晶核注入胎兒的腦中，不過孕婦的生命期似乎縮水了不少，不過沒有關係。”
“她的提升效果非常顯著，等胎兒成熟我估計她都能自己破開母體爬出來，她將是一名全新的人類戰士！她將解放整個時代！她噗！！！”
來自臉上的重擊將他從自我的幻想中回過神來，當他意識到時自己已經跌倒在地上，不可思議的看着正保持出拳的姿勢滿臉憤怒的張啓。
怎麼回事？自己偉大的計劃怎麼沒有讓他動心？怎麼沒有讓他認同？！
“取消這些實驗！”張啓高舉的拳頭似乎隨時都會再次砸下。
“不可能！”王以睿叫囂着，“參與實驗的不只是我，連院長都無法阻止！你以爲你在做什麼嗎？這是人類的希望！”
“不要把你的變態實驗和全人類掛鉤！”張啓一腳踹翻試圖再次爬起的王以睿，“我還要問你在做什麼？他們都是人！都是真正的人類！”
辦公室的動亂早就吸引到了外面的注意力，十幾個士兵衝進房門將扭打在一起的兩人拉開，這種事情他們已經習以爲常，因爲見解不同發生在這些研究員之間的打鬥太長見了。
“那又怎麼樣？”捂着自己被打破的左臉王以睿臉上的笑意絲毫不減，“你做不到！你阻止不了！這場實驗的牽扯你一個人又能做什麼？！”
張啓的動作微微一頓，是啊，他能做什麼……
不！也許！也許她們可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