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股毀滅力，並非是這個時代存在的力量，而是從遙遠的時代，隨着因緣而來。
這一個現象，讓趙成若有所思。
此刻，他看着還在襁褓裡的子成，卻是生出了一種，照鏡子的感覺。
甚至在四目相對的剎那，兩個人的目光，都似乎產生了一瞬間的接觸。
兩人的目光，趙成的目光深邃的好似一方多元宇宙，其中有着無窮光影幻滅，至於子成的目光，卻是純淨明亮，有如一汪清泉。
不過，趙成看的，卻不是子成本身。
而是那讓子成誕生的因。
子成是他，但又不完全是他。
二者的關係，類似於本體，和他我的情況。
劍種的存在，不過是一個容器，承載了一縷遙遠的因，然後這個因，靠着劍種，跨越了漫長的歲月，化爲果，於是有了子成。
這個過程，和趙成曾經憑空塑造他我之身的過程，是非常相似的，只是更加的微玄。
但趙成可以確定，子成這個因，不是“自己”締造出來的。
因爲他來自一個，無比遙遠，自己還根本未曾誕生的年代。
不過，對此趙成卻是早有猜想。
從之前看到的，壁畫裡的“另一個自己”，還有自己的面板，所顯現的超然特質，時間，未必是一條河，也有可能是一個環。
就像自己，靠着面板的機制，一次次的回到原點，刷新副本一樣。
這種非凡的權能，未必不能用於現實。
自己每一次通關失敗，都會回到一個“原點”。
只是就和刷新副本，並非毫無代價一樣，只是那個代價，被副本本身支付了，他自己，通關失敗，想要回到原點，定然也是存在代價的。
而當，時間的輪迴，越來越多，這裡面，定然會出現一些“bug”，有些bug，是天然形成的，也有些bug，或許是人爲塑造的。
若是在遙遠的過去，真的存在一個上一週目的自己，那隻能證明一件事，新的時間輪迴，並未將舊的時間輪迴徹底覆蓋。
這個猜想，是趙成早就有的。
特別是當他從那些不朽者那裡，知曉了劍祖的奇異，知道了在遙遠的過去，還有一個古商，有降世的玄鳥，以及一個名爲“帝成”的強者之後。
別的不說，就帝成飛速的崛起，以凡人的跟腳，短短歲月，就超過那些古代強者無數年的修行，乃至是以一己之力，統御無窮時空，無限世界，強如不朽者，也只能蟄伏……
這個劇本，他個人感覺，是很熟悉的。
這不就是他的劇本麼。
普普通通的跟腳，飛快的成長速度，短短時間，便讓所有的古代強者，感覺自己苦苦修煉，都修煉到狗身上了……
要說唯一的區別，那便是從那些不朽者化身的隻言片語，以及部分精神信息中，趙成發現，古商的帝成，走的不是他這種純粹的個體無敵之路，和文明的牽絆，遠比他來的要深。
不過，這在趙成看來，無疑是一個好事，若是對方真的是上一個周目的自己，這意味着，自己更不容易重蹈覆轍。
帝成已經證明，文明之路，無法達成自己的目的。
是不能達成目的，而不是這條路是錯的。這也是爲什麼，趙成一定要探索劍種的源頭，弄清楚劍祖的來歷，以及養劍術的來歷的原因。
若是他的猜測是錯的，帝成和自己沒有關係，則證明這些東西里有大坑，若是和自己有關係，弄清楚真相，可以防止自己重蹈覆轍。
而眼下，趙成果然有巨大的發現。
不僅僅是子成，最重要的，還是那隨着子成而生的毀滅力，這力量，空寂虛無，根本沒有存在的根基，按照道理不該存在，卻又切實的存在。
非常矛盾。
而裡面顯現的部分本質，更是給了趙成一種，類似於末日，但又高於末日的感覺。
顯然，末日這東西，就像是宿命，生生世世的，追逐着他。
不過，這裡到底不是末日的時代，沒有末日存在的根基，哪怕這股力量，本質極其強大，但到底是不存在根基，甚至無法直接的干涉現實，哪怕是殺死一直螞蟻，更遑論是直接將子成消滅了。
於是，這股力量，卻是悄然一變，落向了大地四方，融入了許多人的精神世界，讓這些人的精神世界，都出現了一些奇異的變化。
而這種改造，和劍種的改造，簡直是一模一樣，這也是在後世，趙成遙望歲月長河的時候，未能發現這個變化的原因。
甚至，當沒有降臨這個時代的時候，他甚至不能看出，子成就是自己的一面。
這讓趙成，不禁想到了未來商的崩塌，以及那焚燬宮城，連帶着將子成也一同埋葬的那一場大火。
無疑，在這一場，自己和末日的爭鬥裡，自己輸了。
作爲代價，自然是身死魂滅。
不過，從自己的時代，並無末日力量的存在，也可以看出，沒了自己，那不存在根基的末日力量，也同時消亡了。
自己和末日，悄然的出現在了這個時代，改變了一點東西，又什麼都沒有改變。
至於爲何，後世自己出現，末日並沒有隨之而來，一直到自己十六歲的時候，覺醒了前世的記憶，才通過面板，接觸到了末日。
若是他的時間環理論，是真實存在的。
當後世的他出現，那就又是一個新的輪迴了。
至於子成，卻屬於上一個輪迴的自己。
末日，也不可能在自己還未曾接觸過末日的時候，憑空找到他。
當然，這一切，不過是趙成的猜想，但修煉到了他這個境界，心靈四大終極證就，他已得其一，到了這樣一個境界，往往猜想就是真相，除非是被某種強大的力量，給扭曲屏蔽了。
而這個世界上，可以矇蔽趙成的心靈的存在，還真不是沒有。
不管是過去的道尊，還是未來無限大地傳說裡的維度魔神，都有這種能力。
畢竟，若是這兩個強大存在，就和傳說裡說的一樣，那就是四證其四了，比趙成多了三重境界。
固然四大終極證就，在本質上是相同的，但更多，無疑就是更強。
這也是爲什麼，趙成一定要追求，親眼所見。
只有他親眼所見，纔不可能被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