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遭遇圍毆的婆娑，無疑是少年壯志，對於未來充滿期待的。
和後續敗逃地球宇宙，甚至無力迴歸古宙，只能默默等死的婆娑，存在着鮮明的差距。
當初在地球婆娑開闢出來的石室裡，趙成是參悟過婆娑殘留的精神印記的，那殘餘的印記，除去許許多多的知識，剩下的，還有濃烈的不甘。
固然那時候，他被地球上的原始人類，奉爲神明。
甚至他教化過的那部分原始人，後續更是一度創建了輝煌的文明。
但這都並不是他想要的。
而見到這個“故人”，卻是也讓趙成，泛起了一些回憶。
記得當時，他還在刷仙道純陽的副本，然後便通過無洛，知悉了古宙的存在，大君的存在。
並一度，驚歎於古宙的廣大，已經大君的非凡。
擊穿宇宙，長生不死，煉化萬物爲法力，這是何等的強大？！
對他而言，那一刻，無疑是打開了新世界大門的。
當然，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區區大君，這樣的生命體，在他心象時空演化出來的維度雛形裡，甚至排不上號。
但當時那一剎那的驚豔，卻是永恆的。
“小黑，我可以感受到，這個地方，有個東西吸引着我，我要是可以得到那個東西，或許可以修成三重天的境界……”
“一君功成萬古枯，不知道，我此生，有沒有君臨古宙的那一天。”
“相較於那些大君後裔，我夜羽一族的底蘊，終究還是太淺了，最高也只誕生過四重天的半君。”
婆娑一邊穿梭着空間，一邊念念叨，卻是在和自己肩膀上的伴生靈說話。
夜羽一族的伴生靈，靈性極高，不過卻並沒有類人的智慧。
是以，面對婆娑這個話癆的唸叨，烏鴉形態的伴生靈，也只能是鳴叫兩聲，以做迴應。
至於趙成，就悄無聲息的飄在旁邊。
不同於後世石室裡的屍骨，眼下的婆娑，無疑是鮮活的。
也不是什麼外世界來客，而是一個有着雄心壯志的“年輕人”。
而對於婆娑自言自語演獨角戲，趙成也不感覺無趣，反而是有點微妙的感觸。
可以說，如今的情景，頗有幾分，少年時代，在語文課本里看到的課文主人公，出現眼前的感覺。
固然婆娑境界很低，力量也是微弱，生命形態，更是有如燭火，但當賦予其歷史和歲月，婆娑便已經不是婆娑，而是成了另一種東西。
趙成所緬懷的，也不是歷史裡的婆娑，而是過去的自己。
依稀記得，當時他也是正義的小夥伴。
有着創造大同世界的夢想。
而現在，他卻是眼睜睜的看着，聯邦在災難之中，偏轉文明路線，走上了霸者之路。
當然，這也不是他冷酷無情。
而是“孩子”大了，總要去走自己的路的，固然這個過程，會有陣痛。
之後的時間，趙成看着婆娑經歷了許多磨難，卻一無所獲，只能狼狽回返。
而在離開劍祖大墓的時候，婆娑還順手在墓地的出口，順手拿了一把無法被收進次元空間的石劍作爲紀念，卻是想着，來都來了，多少也要帶走點東西。
劍祖的大墓裡，這樣的石劍很多，並非是什麼寶物。
因爲這些石劍固然堅固，但本身卻無法承載超凡能量，也無法承載高維法則，對於普通人而言，自然是神兵利器，但對半君來說，卻是真正的廢品。
但就是這隨手一拿，命運的齒輪，卻是轟然轉動。因爲劍祖大墓，最珍貴的寶物，竟是不在墓地最核心的棺槨裡，而是在大門口，一把普普通通的石劍裡。
也難怪，無洛來了這麼多化身，卻依然和劍種的本源，擦肩而過。
畢竟，正常思路，誰能想到，劍祖會這麼玩？！
不過，在趙成的視角里，卻是發現，這個時代的劍種本源，卻是有幾分虛幻的。
原來這劍種本源，竟然也不僅僅完成了空間維的統一，也是涉及了部分時間維。
涉及時間維，這可是永恆境界，纔能有的特徵！
而這，無疑是和歷史裡，劍祖的修爲不符合的。
畢竟，劍祖誕生的年代，可是天地的真實，被抽取之後。
那個年代，不要說永恆了，就連造化境界的強者，怕是都未必存在。
而婆娑，隨手將石劍帶出，無疑也是冥冥之中，存在幾分命中註定的意味。
剛出墓地不久，一場血戰就爆發了。
早在趙成剛接觸婆娑的精神痕跡的時候，就感慨過古宙生態的神奇。
完全是早古玄幻畫風，弱肉強食的黑暗森林。
在無洛的暗中引導下，沒人想着把修行的盤子做大，廣傳道法，而是資源修仙，殺生成道……
婆娑剛出劍祖大墓，便遭遇了埋伏在外面的截殺。
不過，婆娑也是有幾分手段，卻是硬生生的殺出了一條血路，同時也不可避免的，被放逐到了暗域。
趙成看着婆娑在暗域裡漂流，一連數次，都差點死去，暗域並不是什麼安全的地方，裡面蘊含着許許多多的危險。
而就在婆娑快要死去的時候，卻是終於讓他看到了一個宇宙泡沫。
於是他用盡了所有力量，進入了宇宙泡沫裡。
也就是這一天，地球上，許許多多的人，都做了一個夢，夢到了一隻黑色的神鳥，帶着火焰，降落到了大地上。
所謂玄鳥，玄，指代黑色。
而這，其實是婆娑的伴生靈，在最危險的時候，燃燒了自己，庇護了婆娑。
黑色的烏鴉，不過是婆娑伴生靈的表象，作爲半君級別，已經擁有了部分高維特徵的伴生靈，當他燃盡自己，展現本相，自是難以言喻的神俊。
而也就是在婆娑出現在地球的時候，石劍裡，所蘊藏的東西，也掉落了出來，融入了這個宇宙。
也就是在這一段歲月之後，商部落因玄鳥入夢而降生的商湯，帶領自己的族人，顛覆了夏的統治，並以玄鳥爲圖騰，建立起了名爲商的國度。
同時，劍術的傳承，也在無聲無息之間，悄然壯大。
至於趙成，並未頻繁的穿梭時間，跳過這個過程，而是親自，一天一天的看着劍種的變化，看着世界的變化。
看着古商王朝，越來越壯大。
一直到，一個和他一模一樣的人出現。
這種一樣，說的並非是樣貌，而是近乎一樣的本源。
這個人，便是帝辛，或者說，子成！
商的先祖，因輔助大禹治水有功，是以被賜予“子”姓。
無疑，這種變化，是受到了劍種的影響，本來帝辛，不該是子成，應該是子受。
若非是親自來到了這個時代，趙成是決計無法發現這一點的。
哪怕他曾經，靠着地球宇宙，虛空中沉澱的信息，將整個人類歷史，都熔鍊進了自己的精神世界。
而當子成誕生，另一種，冥冥之中的毀滅力，也同時顯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