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化的霧氣更加模糊了,朦朧裡隱約着看見未知的東西開始顯化自己的形狀。衆人的心神更加專注了,緊握着雙手,心情緊張着目不轉睛。“怪物就要出來了,所有人屏住了呼吸。人們甚至已經可以看到它奇怪的形狀。每個人都在自己心中想象着,將要出現的未知神秘物的摸樣,也許是一個奇特的生物,又也許會是一件絕世的神秘寶物。想象各不相同,千奇百怪。
“呼•••••••哧•••••••”如同巨大的喘息聲突兀的在衆人耳朵裡響起,神秘霧團的輪廓更加明顯了,而且開始發出呼吸般的響聲。
“啊•••••••是人,是兩個抱在一起的人,可爲什麼霧氣會包圍在他們身上呢”諸如此類的驚呼、疑問不斷在圍觀人羣中響起,所有人都生起了更大的疑惑。
“劉•••••••劉浪,是劉浪和陳怡,老郭,你看見了麼?你看見了麼,是劉浪他們,他們沒死,他們沒死”人羣中突然響起大呼大叫,女孩充滿難以置信,但又掩飾不住的欣喜,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是兩個倖存者,兩個充滿怪異的倖存者,所有人似乎舒了口氣。
“是他們,真是他們,我還以爲他們已經死了呢,哈哈,我們都還活着,都還活着”說話的是陸浩,只是左臂處空蕩蕩隨風擺動的袖子把他的話語凸顯的悲涼異常。人是活下來了,可是失去小臂的難以接受還是不斷失落淒涼着他的內心。有時他總是在想,這算不算是上天對他拋棄兄弟的的懲罰。睡了一覺,身上的傷都莫名消失了,唯獨失去的小臂處依舊空空蕩蕩。這不是懲罰這是什麼?
陸浩甚至不敢多想下去,也不願多想下去。因爲至少他還活着,比起無數永遠埋在土裡的同胞,自己還活着,就比什麼都強。複雜的淚水在眼裡開始打轉,繼而發泄般流淌。
張倩本就沾滿泥土的臉徹底變花了,心中巨大的不安、恐懼,無望加上看到劉浪、陳怡活着的巨大驚喜。全部化成了淚水,從眼眶裡爆發而出。都說女人是相對長壽的,多半是因爲她們把大多的負面都通過眼淚排發了出來。
都還活着,郭宇、張晨、陸浩、吳文、王毅、張倩,所有人都還活着,沒有什麼能比從大災難裡逃生更讓人歡喜的。雖然不知道以後的路該從哪走,不知道未來是多麼苦難,但活着就是希望,活着就能改變所有。
“波…咪…嗡…哄…”宏大而且奇特的聲響突然充滿了整個地球。人類、動物、樹木以及另一半新成地球上的奇特生物,在同一時間聽到了如同天外之音的響聲,一時間全部呆在了原地。
不只是什麼東西能發出這樣通天徹地、奇特怪異的聲音,像是一句古老的咒語,又像是出自真神的真言。雖然沒人知道神的真言會是什麼摸樣,但一樣不能阻擋人們心中生起這樣的想法。
天空芥藍的毫無雜染,誰也不知道聲音從何而來,只知道在那一刻,每個人都聽得到、感受得到它那神奇聖潔。
在南半球(地球的另一面)的一座無比高大巍峨的高山上,一個看上去平平凡凡的老人就站在山巔上,同樣也聽到了這聲不似凡音的聲響。目極遠方,不含一絲雜質的眼睛裡閃過一絲決然,身體似煙般在微風裡逐漸幻化不見。隨
着老人的消失天地似乎開始了某種變化,像是天地逐漸自我完善的摸樣,直至一聲響自靈魂的嘆息從所有人的內心生出。只是天地間一股悲傷和喜悅的矛盾情緒卻很久都揮散不去。
也許是巧合。從老人消散開始,地面上的生靈似乎成長的更加迅速了,一切都開始向逐漸成熟的摸樣發展。
“唰”一道光亮在聲音響起是如同響應般的從劉浪身上炸開,直視的人們甚至眼睛來不及反應,一下被晃的滿眼空白。等所有人逐漸恢復,發現抱坐在地上的劉浪兩人早已不見了蹤影。似乎先前都是夢境,夢醒了,人也就不見了。
意外從來都只是生活的稀有調劑,主流的日子也許會因其而有所潤色,但終其後來,一切都會回到自己的本初,一切會繼續前行。就比如現在的倖存者們,他們要做的事情有的太多太多,雖然目前還未曾遇到過野獸,但必要的防禦還是必須得有,所以他們需要找到一個可以暫時安置的地方,尋找能夠長期供應的食物,尋找乾淨能飲的水源。這就是不許要做的主流,而劉浪他們先前的神奇詭異,那都只是意外的稀有調劑。
一切從無開始,生存的苦難纔剛剛開始。
而此時在不遠處山丘的後面,一羣人相顧無言,只是彼此相看,內心雜染。重新相遇,得以活命,能夠重生的複雜喜悅讓劉浪看看這個看看那個,掛着笑容,流着淚水。面部的表情豐富的不斷在臉上被無數肌肉組裝,身體顫抖,激動異常。
“你…們,你們都還好吧,嘿嘿,看你們那遜樣,老大個爺們還哭呢。”也不管自己臉上止不住往下流的眼淚,所有想要說的話就剩下了這麼一句。
“哭個啥,這不都活着呢麼,去去去,耗子你小子還哭……怎麼弄的,你的胳膊呢,怎麼弄的……”劉浪原本是要拍打陸浩胳膊的,可是空空的袖子卻把他揮過去的手閃了過去,強烈的難過從鼻尖的痠麻傳遍全身,甚至激動的情緒把體內的水分排出體外,形成一層汗液佈滿全身。
“怎麼弄的,你丫的就不好好照顧自己,嗚嗚,你丫的就不好好照顧自己”劉浪實在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原本強忍回去的眼淚再次止不住流了出來。學校裡活下的人就他們幾個了,現在陸浩還少了只胳膊,雖然他也知道能從地震裡逃得一死本就不容易,但內心的難受又怎麼會理智的控制身體,眼淚止不住掛滿臉面。
“算是對我拋棄大家的懲罰吧”陸浩的話愣住了所有人。讓人無法答話的語氣,眼神裡滿是自責和難過的神色。
沒有人在怪陸浩了,雖然當時氣憤於陸浩的作爲,但後來在泥土裡無望等待的時候,大家都設想了自己在那種情況下會是什麼表現。答案是唯一的,面對毫無人性的喪屍的殘忍手段,絕大多數會做和陸浩相同的行爲,不是沒感情,不是無人性,只是因爲人性中不可能消除的對死亡的恐懼。
“耗子,別自責了,如果是我們,估計也會做那樣的事情。呵呵,現在不是大家都活的好好的麼,我們以後還是兄弟,是共同經歷過生死的兄弟,你們說是麼?“聲音越來越大,像是在起誓,也是在表達自己的想法,郭宇緊捏着拳頭伸到自己的身前。
“對,至少我們活着,我
們是兄弟,以前是,現在是,以後還是”劉浪也伸出了自己的拳頭,放在了郭宇的拳頭上。
接着是張晨,接着是吳文,接着是王毅,接着是陸浩,接着是陳怡,接着是張倩,所有人仰着帶有眼淚的臉,大聲向天空喊着。
“我們是兄弟,過去是,現在是,以後是,這輩子是,下輩子還是……”聲音闖過樹林,穿過高山,擊破天空。連陽光都燦爛的強過平時。
消除芥蒂的幾人各自敘述着自己在泥土裡掙扎、絕望的經歷,尤其是劉浪和陳怡的情況最爲傳奇。原本必死的兩人連自己都不知道怎麼就突然又活了過來,好像做夢一個自己已死的噩夢,醒來後又發現自己完好如初。
最後在大家結合自己以及其他人的情況後做出了這樣的猜想:是地面的大霧把原本接近死亡的衆人又拉了回來。其實這樣的想法也不是沒有道理,起碼目前來看,植物們的詭異生長就是因爲鋪天蓋地的大霧造成的。他們甚至做了個實驗,拔一顆生長良好的植物人爲的進行破壞,比如暴曬之類,讓其萎靡不振,然後放進還沒有消散的霧團裡。眨眼間詭異的事情果然發生,植物重生,迅速長大。
得到的答案並不怎麼讓人滿意,起碼爲什麼大霧會有這樣的奇特能力就沒有解釋,但不妨礙劉浪幾人判定大霧有打好處的事實,於是衆人開始的不是像大多數人一樣尋找吃的,而是四處找起了還殘留沒有被吸收的霧氣來。
屍化前的大霧拉開了喪屍進化的序幕,這場大霧又重生了地球上的綠色生物。劉浪他們絕不相信,這樣詭異的大霧會對人沒有進化的效能。要想好好在末世後活着,首先需要的就是強大的力量。話又說回來,到什麼時候力量對人類都是無比重要的,只是在不同環境下表現出的形勢不同而已。
不只劉浪幾個,發現霧氣怪異的人不在少數,無數人開始了尋霧活動。可惜不是任何事情都是能夠亡羊補牢的,等人們發現並開始行動時,絕大多數的霧氣已經被植物們吸收的消失殆盡。除了少數人走狗屎運的找到微小的幾團外,大多數人不得不滿懷失望的繼續尋找能填飽肚子的東西。
“哈哈哈,還是俺們幸運吶,這樣稀少的東西東能讓我們找得到”高興的王毅甚至把霧當水一樣的捧在手上不斷在自己臉上摩擦。摸樣說多傻就有多傻,說不準被手掌擋住的嘴角還掛着不知名的**,這好久沒有刷牙會不會……
“這東西是找到了,可怎麼才能吸收進身體呢?總不能學植物一樣坐在裡面等着他自己進我們的身體吧”似乎是發現了大家把他當傻子看的眼神,王毅一臉正經的問道。
“要不,要不咱就當是吃棉花糖一樣吃了吧”這麼弱智的辦法是被張倩想到的,不過好像是真沒別的辦法了,所以……所以大家就默認了這樣的白癡辦法,於是乎幾個人趴在地上開始了這種怪異的吃霧行動。
“好飽啊,這算是吃了霧的表現麼?怎麼感覺一般般呢”張倩拍了拍鼓起的肚子,滿臉疑惑。不只是張倩一個,幾個人這時都腆着個肚子,躺在地上思考着如何才能吸收着份說不準會改變自己霧團。
這吃又不能吃,吸收有無從下手的難題到底該如何解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