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老這是要意欲何爲啊,荒子覺醒的事情可不是翁老能攪和的,上界的人可是馬上就要下來了……”
包裹着聚魂石人的的荒力團剛纔出手,洪亮的聲音便從荒神殿龍舟上傳來,跟聲音一同從龍舟上還飛出了一道虹光,目標正是飛往光柱底部的聚魂石人。
“巫洪大長老這是一直在盯着我這老頭啊,連我隨手扔個東西都看在眼裡。上界之人下來怎麼了,還能管着我這老頭隨手扔東西麼?”琉翁先一掌推出,截下巫洪氏意欲阻止聚魂石人隔空發出的荒力,開口說到。
兩人的暗中較勁看似是平淡無奇,毫無絢爛之色,但其中兇險卻是非同小可。洪亮的聲音以兩人爲原點傳遍整個南山,所有人都擡頭奇怪的看着兩人,不知道是什麼讓這大荒上的兩大巨頭會出手。
兩道虹光瞬間便撞在了一起,藉着便無聲無息的消失在天空中,但原本飛往光柱底部的聚魂石人卻停在了半空之中不再動彈。
“翁老可別一失足成千古恨,整個巫城的生靈性命可是全在你一年之間。”龍舟龍頭處,巫洪氏虛空站着,手中蠻荒之杖玄光大放。又是看似極不起眼的一道虹光劃過長空打到了聚魂石人上面,原本停在空中不動的聚魂石人提溜着又飛向虎輦上坐着的琉翁先。
“別看人都稱我做翁老,但是失足的事情還是離我遠得很,倒是聽說巫洪大長老近年來身體有所不適,可別站在龍舟上讓大風閃了腰。讓我扶你趕緊到龍舟裡歇着去,大荒沒有我琉翁先倒也無關緊要,但是沒有了你巫洪大長老可就徹底成朗朗晴空了。”琉翁先站了起來,一手托起橫擺,一手挽手撩撥,兩道虹光疾馳而去。
一道到了飛來的石人跟前,來勢的石人又再次飛了回去。一道去了龍舟方向,帶着一股勁風撲面往巫洪氏而去。
“翁老可別太客氣了,我巫洪氏還沒到讓您老來扶的地步。倒是聽說從二十年前雙雄夫婦在三龍深淵身死以後,翁老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悲劇可是讓老夫着實擔心翁老爹的身體啊。”揮手化解了琉翁先的荒力,蠻荒之杖低頭一指,荒力持續不斷的往聚魂石人發出,在空中形成一道金黃光路。巫洪氏這是要想毀掉聚魂石人了。
“呵呵,白髮人送黑髮人也只是一次。不想巫洪大長老,就連這麼讓人悲痛萬分的事情都是一次便是六個,不知道魂歸九冥的六個侄兒在九幽冥地是不是過得依舊風光無限呢?”看出了巫洪氏的意圖,琉翁先倒是沒怎麼着急,燧人氏屍骨所化的聚魂石人又豈是這麼輕易就被毀掉的,他巫洪氏倒是小看了着毫不起眼的石人了。
二十年前,生了琉毓的琉孟炎、秋翎霏夫婦共透天道玄妙,要在三龍深淵處勘破天道升至上界。卻不想巫洪氏六個兒子卻在關鍵時刻攪局,不只兩夫婦走火入魔而身死,巫洪氏的六個兒子也一同慘死天雷之下。現在兩人知道拿對方實在是沒有辦法,只好把這些個埋在心底的事情說出來希望對方分神。
“我巫洪氏子嗣繁多,沒了六個還有的是。卻不像翁老,只能通過心疼沒了父母的孫女來寄託哀思,真是可悲可嘆啊……可悲可嘆啊……”巫洪氏每說一個可悲可嘆,便把蠻荒之杖下壓一分,荒力形成的虹光便亮上一分。
“是啊,大荒之上誰人不曉得荒神殿大長老的風流美譽,便是自家的一個下人丫鬟不是也給生出了個響噹噹的兒子麼。早年還不待見,等六個兒子一夜之間死了個光光,纔想起還有個兒子再狗棚馬圈裡活着,拿出來大肆宣
揚自己還有個天才兒子。”琉翁先知道自己不是有蠻荒之杖助力的巫洪氏的對手,所以開口諷刺。
“你……這荒子覺醒之事可是關係重大,要是出了任何意外,整個大荒都逃不得干係。我不想和你在今天當着這麼多的人面前大打出手,可別逼我,逼急了對誰都沒有好處。”琉翁先惡毒的言語果然刺中了巫洪氏的短,巫洪氏一邊加大荒力的的輸出,一邊咬牙切齒的警告琉翁先。
“我當然知道這是的關係重大,還需你來告訴。我巫城的通天和鎮地雙錘已經當做開啓南山秘境的鑰匙,難道我琉翁先借着造化凝精池讓我這石人玉佩提提品階不行麼?”琉翁先也豁出去了,擡腳便飛出了虎輦之外。腳踏虛空,雙手齊按,聚魂石人化作一道流光便消失在了光柱之中。
“最好是這樣,要是給荒子覺醒帶來一點差錯,你琉翁先也別想着再回你那巫城了,自然有人找你的麻煩。”措不及防被琉翁先把石人打進了光柱之中,巫洪氏也再做不得什麼了,警告了琉翁先一句便甩手轉身進了龍舟之內。
“我琉翁先還沒打被你提醒的地步,你管好你自己的事吧。現在的荒神殿在大荒的形象已經不是以前了,畢竟以前也都兄弟一場,奉勸你一句:‘多行不義必自斃’”看到巫洪氏收手進了龍舟,琉翁先原本是要轉身也回虎輦之內的,最後終究沒忍住埋在心中多年的話,衝着龍舟說到。
不提各自退回去的兩人,南山周圍的衆人卻喧鬧了起來。其他各城還好,起碼知道一些內幕,談論起來還都有所剋制,只是小聲碎語。底下的人卻沒有那麼多的顧及,軒軒嚷嚷的便說了起來。
雖然兩人只說了幾句,但是包含的內容卻是不少。什麼荒子覺醒,三龍深淵之戰之類的實在讓底下的人搞不清楚他們在說些什麼?荒子倒是知道,前些日子整個大荒都在傳聞荒子。但是荒子覺醒是什麼東西,難道現在的荒子還不算是真正的荒子?三龍深淵的事就更別說了,只知道三龍深淵是在十萬大山之中的一道兇險之地,什麼時候發生了驚天動地的大戰了?
“我能做的就這些了,能不能保存下劉浪的三魂七魄,那就要看他自己和上天的安排了。以後你們便都是我的孫子孫女,沒有人能再以荒子同伴的身份來追殺你們……唉,要變天嘍,能保全自己已經是我老漢盡力所爲了,要變天嘍……”
回到虎輦的琉翁先望着盯着他看的郭宇琉毓幾人,顯得更加老了幾分,靠着茶几顯得疲憊萬分。
雖然琉毓郭宇幾人身體不能動彈,但是思想卻沒有被禁錮。看着這個老人靠着茶几的疲憊樣子,他們也知道琉翁先是盡力了。雖然不知道到底荒子之事是怎麼一回事情的,但是也許真的像琉翁先說的那樣,這一切早就已經被註定。能做的只剩下了極力保全劉浪的三魂七魄。
莫名的黑暗吞噬的不僅是即將下山的太陽,整個星空也被掩去了摸樣。南山方圓百里,除了龍捲光柱光亮異常,甚至連平常家的燈火都悄悄的滅去不敢露出光亮,一切詭異着,黑暗裡醞釀着一場驚動整個大荒的大事。
光華流轉,彩光四泄。
正當所有人對大荒兩大巨頭之事議論不斷的時候,南山上空卻突然彩光異放,聲勢浩大。整個天空像是突然裂開了一般,上界天國的異彩徹底暴漏在了人間。無數華光擁擠着從裂開的口子宣泄出來,把整個南山之上照的同如白晝,更是驚傻了所有人。衆人都在猜想,天上到底是要出來什麼東西。難道是天神要
落下凡間了,不然怎麼會如此恢弘氣勢。
天空的口子更加巨大了,強光裡衆人甚至看到了瓊樓玉宇,仙境異象。更有無數天神踏着祥雲,騎着神獸從裂縫裡不斷涌出。雖然衆人都知道這些只是幻想,但是他們還是癡迷於突然出現的仙境景象之中。呆呆的看着天空的口子更加變大,涌出的天神不計其數。
“大荒荒神殿恭迎上界天神……”
“大荒巫城恭迎上界天神……”
“大荒……”
……
突然之間,九城城主帶着頭,九城來人全部納頭便朝着龍捲光柱處跪拜。地上所有的聲音突然之間沒了聲息,呆呆的望着天空上的九城人馬這是做的那出。再一揉眼,卻看見剛纔以爲是幻覺的天神下凡奇觀竟然還在,機靈的趕緊高呼着倒頭拜下。像是傳染一般,地上無數的人們開始反應過來,同樣趕緊納頭便拜。
“大荒子民恭迎上界天神……”
剛開始還是喊得亂七八糟,在一些功力深厚之人的帶動下,地上拜成一片人海的人羣,終於呼喊齊了,聲音直透過雲層傳入九霄之上。剛纔人們幻覺中的天神們,架着祥雲,一路虹光到了南山上空。
“哈哈哈,七紀之亂終於要結束了,等這天可讓我好等啊。”聲音像是突然從天上爆開了一般,隔着遙遠,但是地上的大荒萬民還是感到胸口一陣壓抑,如同大力錘在身上。只見一個不修邊幅,粗布披身的粗狂漢子信步從天際而來。
鐘鳴一般的聲音繼續說道:“天庭就是喜歡這些個花花腸子,下個界還擺這麼大的排場,這是要虛張你天庭的繁盛威嚴麼?還好我烏木南聰明,看出你們宴請衆仙是假,想要到凡間佈置是真。現在我先一步來了,看你們能做什麼手腳。”
“你這潑皮,還改不了從山野出來的毛病,把誰都想的和你是一副德行。荒龍尊者雖說只是成就道體,還沒超脫大道成就超聖。但那也是七紀準備,無數天神苦心孤詣而來的,準備個大場面來迎接一下,怎麼就到你嘴裡成了這副摸樣。”
烏木南的話音還未完全落下,一個聲音又從天外而來,音色祥和,調奏仙妙。只見一輛九龍齊飛,一十六仙伴駕的金龍玉鳳盤身纏輦的龍輦撕開天空便到了大漢跟前,聲音正是從裡面傳出。龍輦後衆仙密佈,繁神隨後。天庭三百六十位上仙尊位卻是到了大半。
“天帝尊者莫要爲這粗俗潑皮一般見識,簡直丟盡了我巫族的臉面。還不退下……”前一句是說給天帝尊者的,後半句卻是呵斥早先一步到的大巫烏木南。
說話的正是巫族尊者刑天氏,第二紀巫妖大戰之後,巫妖兩族衰敗,人族順道繁盛。經過無數年月,先天強大的巫族再次走上大道的舞臺,在介子六合界——次序,也就是大荒裡所說的上界佔有了一席之地,更是因爲能審時度勢找到了荒龍尊者這顆終將成爲大樹的靠山,更是與天庭並立成爲次序裡一大勢力。
“原來是刑天尊者,我又豈會和一個小輩計較。只是當做一個長輩在教育晚輩而已,尊者多想了。”天帝尊者從龍輦上下來,向剛從天縫裡出來的刑天尊者拱手說到。
“呵呵,尊者說笑了,我們這山野之人豈能和你長晚輩的提論,就不必麻煩尊者教育了。”
來人同樣粗亦遮體,也不見動作,一步之間便到了烏木南身前,向着從龍輦上下來的天帝尊者說道。沒等天帝尊者說話,反手便是一巴掌打在了烏木南的臉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