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邢一當時的狀態,想活命,豈能沒有一點代價。
燃燒法則強行續命,這貨現在還能保持黃金級的水準已經能說明他根基足夠紮實。
荀易拍拍邢一的肩膀,笑道:“命都撿回來了,還愁眉苦臉的做什麼呢。”
邢一擡頭看他一眼,長出一口氣,苦笑道:“能不能聽我多說幾句,不知道多久沒說過話了,嘴巴有點癢。”
巴掌可以止癢!荀易本想好心的提醒一句,可看到邢一的苦瓜臉,還是遺憾的放棄了這個皮一下的機會,友好的點點頭,還順手遞過去一支香菸。
某些時候,香菸真的能幫人排遣一些寥落,也真對身體沒好處。
啪,火光亮起,煙霧升騰。在荀易的悉心教導下,邢一很有天分的吐出一個菸圈,神色頓時平和了一些,沉聲道:“兄臺…”
“等等!”荀易打斷邢一的陳述,迎着他詫異地目光解釋道:“時代不一樣了,兄臺聽得我彆扭。這樣吧,我年級比你大,你叫我老荀,我叫你小邢,怎麼樣?”
略顯不自然,邢一還是乖乖說道:“老荀,其實我一開始沒想這麼極端的。深淵的力量太詭異了,我燃燒法則都要把它燒光了,卻還是被它留下一顆種子。”
“法則燃燒不可逆,我有師門秘法才能強行截留一點謀求生機。我本想慢慢等機緣的,卻沒想過等待的時光會那麼漫長,那麼孤寂。我自己都沒察覺到,我已經變得那麼偏激,又被深淵意念留下的那顆種子勾動內心,到最後竟一心想着求死!”
“說到底,還是我自己心境不夠,沒耐住寂寞。還好碰到的是你,老荀,再造之恩,沒齒難忘,你要是不嫌棄,我拜你爲長兄如何?”
邢一看着荀易,眸光熠熠。
眼神太熱烈,荀易着實有點吃不消。好在嚴格意義上說,邢一是個古人。
雖不知道他是哪個朝代的古人,但古人都講究長兄如父,可謂一個人最親近的人之一。所以劉關張“桃園三結義”能被引爲美談,流傳千古。
邢一現在的神態雖然有點基,但絕沒有想睡他的意思。
所以荀易爽快的點了點頭,同意了邢一的提議。
既然要結爲異性兄弟,沒有儀式總感覺少了點什麼。在邢一的提示下,身爲大哥的荀易大氣的從儲物道具中取出邢一提到的祭品,有模有樣的擺在身前的地面上。
既爲祭禮,自然有相應的流程。
斬雞頭,念祭詞,告天地!
祭禮完畢,荀易就見面前供桌上的祭品兀地枯朽,檀香也在瞬息間燃盡,一團暈黃的光暈自虛空中現出,凝成兩道符文分別沒入他和邢一眉心。
兩道符文,分別詮釋着“兄弟”二字的含義。
荀易有點懵,他先前還以爲這套祭祀方法是邢一那個時代的習俗,只是單純的禮儀,不想其中竟真有玄奧。接收了“兄”字符文,荀易便感覺自己和邢一之間多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牽扯,有點像他和荀果之間的感覺。
甚至在祭禮規則的影響下,這種感覺還要更強烈。
用一個詞來形容他和邢一現在的關係,可以是“休慼與共”。
此時,邢一再看荀易的眼中已經多了許多親近。他雙手抱拳,恭敬道:“兄長!”
荀易緩緩神,看着邢一時心頭也多出一絲喜愛,也不知是符文的作用還是心態轉變的因素,細細探查一番,便發現應該是後者居多。
符文不過是讓他與邢一之間多出一些真正親人之間血脈氣息的聯繫和某種程度上的氣運相連,並不會左右人的情感,要不然這項祭禮早淪爲邪術了。
話說回來,異性兄弟竟真有其事,荀易表示這波操作讓他漲了不少姿勢。
符文加身,不僅給他添了一個異性弟弟,還讓他對氣運這種玄之又玄的東西有了一些瞭解,當然,只是觸摸到了氣運的皮毛。
氣運,可拆分爲氣數和命運。縱使傳奇級強者都不敢說能把握住自己的氣數和命運,一道符文的用處當然不會太大,只能讓荀易稍稍感知他和邢一的氣運。
除非撞上驚世機緣或碰到殞命危局時能提供些許提示,其餘時間並沒有什麼卵用。
縱使只能稍稍感知,荀易也能感受到剛認的便宜弟弟身上持續暴漲磅礴的氣運,連帶着他的氣運都受到諸多補益。
絕處逢生,重活一世,邢一的氣運增長幅度雖然竟然,卻可以理解。
讓荀易驚訝的是他的氣運看起來雖然沒邢一的博大,卻極爲厚重,可謂堅若磐石。甚至在他的影響下,邢一因暴漲而略顯虛浮的氣運都迅速沉凝起來。
莫名地,荀易把注意力轉向神魂識海中的銅鐘。
鍾老哥自荀易見到它起就一直很高冷,在識海中安家後也沒一點動靜,荀易很多時候都忘了它的存在,但見到氣運的變化,荀易還是第一時間想到了它。
至寶可鎮氣運?小說中都這麼寫,似乎有點道理。
收回探究的目光,荀易把目光轉向千瘡百孔的大殿,開口道:“我們已經結爲異性兄弟,你也別兄長兄長的叫,還叫老荀就行。”
肉眼可見的,邢一臉上泛起一抹爲難,似乎身份轉變後他根本叫不出老荀這個稱呼。
畢竟古人,縱使是比較離經叛道的古人,想轉變思想觀念也需要一定的時間。
“行吧,不想叫老荀,叫荀哥也行。”
邢一臉上當即升起一抹釋然,感激的點點頭,期盼地問道:“兄長,敢問現在是什麼年代,我在這裡待了多久,大梁還在嗎?”
兄長?荀易眉頭微挑,看來稱呼問題還需要時間來修正。
當務之急還是給便宜弟弟科普一下現在的世道。
兄弟二人在大殿中聯絡感情,十八連寨外卻是另一番景象。
金甲將軍帶領下的官軍在取得了輝煌的戰果後忽然消失不見,突兀的同時也讓辛苦抵抗官軍進攻的“黑虎冒險團”衆人和瘋狂逃命的李紅妝大大緩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