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繚靜靜地在水裡等了片刻,很快,皮艇上的人們就發現了皮艇的異常。慕欣宇摸着身旁的皮艇,疑惑地問道:“這船怎麼好像變矮了?”
船上其他的人,也感覺到了好像哪裡有些不對。但他們一時之間又想不到是什麼地方不對。慕欣宇的話,瞬間點明瞭他們心中的疑惑。
公孫鳩幾乎就在慕欣宇說話的同一時刻,發現了皮艇異常的地方。他四下掃視了一下,突然發現皮艇正在快速地往外漏着氣。他大喊了一聲:“該死的,是誰做的檢查?怎麼漏氣了?”
衆人聞聽公孫鳩所說的話,都是一驚。有人指着皮艇另一側的水面,失聲喊道:“糟了,這也漏了。”
公孫鳩趕忙下令道:“快,趕緊往回撤。往前去可能來不及了。先退回去再說。”
他說着,就奮力地划動起了船槳,把皮艇往來時的地方劃去。其他人此時也不敢怠慢,趕忙也紛紛地迅速划動起了自己手中的船槳。他們一起出力,以比來時更快的速度,往回撤離。
這一船的人,只有南宮容極爲鎮定地瞧着眼前的這一慕。他深信自己方纔的一番話,必定能夠打動那個隱藏在暗處人,讓對方拼盡全力地幫助自己。
他輕笑了一下,轉頭瞧向正不知所措的李明宇,輕聲在李明宇耳邊說了一句:“時機已到,別慌。”
李明宇一聽,瞬間就明白了。在岸上的時候,南宮容就曾經和他說過,要伺機而動。他當時還不明白是怎麼回事。現在看來,眼下發生的一切,必定和南宮容脫不了干係。
他輕輕地朝着南宮容點了點頭,做好了隨時出手的準備。這個脫身的機會,他已經等得太久了。
魏繚潛伏在水中,看到皮艇突然折返了。他心知,必定是船上的人,發現了異常。他嘴角微翹,動身快速地朝着行駛中的皮艇浮了上去。
魏繚心知,在這個時機出手,是最爲合適的。慕欣宇再如何直覺靈敏,在這種混亂的情況下,也絕對無法再防範得如之前那般嚴密了。
事情確實如魏繚所猜測的那樣。慕欣宇雖然天生有着常人不具備的靈敏直覺,但在眼下的情形下,處處暗藏着危機,他一時之間,卻是沒有發覺魏繚的悄然接近。
魏繚極爲順利地在次接近到了皮艇底部。他用匕首,在皮艇底部劃出了更多的道子。只是片刻的功夫,整艘皮艇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地癟了下去。
船上的人們,瞬間都有了恐慌的感覺。公孫鳩眼見皮艇已經快要徹底報廢了。他急忙下令,讓衆人動手把綁在皮艇四周的浮木解開。
南宮容此時出聲說道:“公孫鳩,都這個時候了,你總不會還這麼銬着我們倆吧。一會我們可遊不了泳。你不會是想淹死我們倆吧。那個地方只有我知道。你要是還想去那,最好立刻把我們的手銬打開。”
公孫鳩眯着眼細思量了一下,伸手從衣兜裡掏出了一個藥瓶。他打開藥瓶,倒出了兩粒藥丸。
公孫鳩舉着那兩粒藥丸,命人撬開南宮容和李明宇的嘴巴。他親自把藥丸喂到了他們的嘴裡,並且毫無轉圜餘地強迫南宮容和李明宇把藥丸嚥了下去。
南宮容甩開身旁的人,恨恨地瞪着公孫鳩,聲音略高地說道:“公孫鳩,你可要想好了。我知道你爲了找到那個地方,在我們這裡潛伏了很多年。你現在這麼做,我是絕對不會帶你去那個地方的。你就是殺了我,也休想。”
公孫鳩輕笑了一下,一邊命人快速把揹包等物品綁到浮木上,一邊很是平和地對南宮容說道:“到時候,可就由不得你了。放心,我給你們吃的不是什麼毒藥之類的東西。我暫時還捨不得讓你們死呢。把他們放開吧。”
公孫鳩的話音剛落,就有人解開了南宮容和李明宇的手銬,而且也沒有再給他們戴上其他的限制行動能力的東西。
南宮容皺了皺眉頭,他弄不清公孫鳩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一時間,並不敢輕舉妄動。而李明宇似乎剛剛吃下的藥丸有些瞭解。只見他才吃下藥丸不久,就瞬間變了臉色。
公孫鳩瞧見李明宇難看至極的臉色,“哈哈”一笑,說道:“李大哥,沒想到你居然猜到了。果然不愧是小慧的堂哥,見多識廣。”
李明宇陰沉着一張臉,用極度冰寒的語氣質問公孫鳩道:“這麼歹毒的東西,你怎麼會有的?”
公孫鳩微微一笑,滿不在意地說道:“歹毒不歹毒,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從現在起,就必須得乖乖地聽我的話,否則的話,你們知道後果的。”
李明宇的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點了。他做夢也沒有想到,公孫鳩竟然會隨身攜帶這種東西。這可是已經被明令禁止的禁忌藥物了。他不知道公孫鳩是如何得來的,但他知道,現在自己等人可是真的麻煩大了。
南宮容此時好像也想到了什麼。他幾步衝到皮艇旁,拼命地摳着嗓子眼,想要把剛剛嚥下去的藥丸吐出來。但他摳弄了半天,吐出來的,卻只有腥臭難聞的汁液。
南宮容的臉色變得死灰一般難看。他知道自己這下是真的載了。他滿帶怒容地望着公孫鳩,殺氣騰騰地說道:“公孫鳩,你夠狠。我遲早會讓你付出代價的。”
公孫鳩雲淡風輕地瞧了南宮容一眼,平靜地說道:“好啊,那我可就等着你讓我付出代價的那一天了。不過,首先,你得有命能活到那一天才行。對吧,南宮兄。”
船上的這一番對話,都被躲在水裡的魏繚聽了個清清楚楚。他並不知道公孫鳩對南宮容和李明宇做了什麼,但他從他們對話的語氣中,猜到,那一定不是什麼好事。
他靜靜地潛伏在水底,依靠口中叼着的細長吸管,緩緩地呼吸。他在等待。等待一個可以改變一切局面的絕佳時機。這一次,他必須要成功。
若是這次還是不能夠救出南宮容和李明宇,那再想解救,必定是難上加難了。有慕欣宇那樣的人待在公孫鳩身邊,他根本沒有絲毫的空隙可鑽。只有眼下這個時機是最爲難得的。
一切都進行的極爲順利。片刻之後,皮艇緩緩地沉入到了水裡。公孫鳩等人,分別抱着幾根浮木,朝着上游緩緩地游去。
既然事已至此,他們乾脆放棄了返回的念頭,一意孤行地逆流而上了。在這期間,有人不慎發現了倒紮在浮木中間的那幾根粗大的針。但他並未在意,隨手拔出了那幾根針就丟入了水裡。
魏繚潛伏在那人下方,暗自竊喜。俗話說:“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有這樣的人物留在公孫鳩的隊伍中,他還真是替公孫鳩感到惋惜呢。
魏繚要等待的時機,很快就來臨了。河底深處的暗流,如期而至。只是瞬間,所有人都不敢輕易動彈,僅僅地抱着浮木,一動也不敢動。
公孫鳩望着不遠的南宮容,大聲問道:“這怎麼回事?這河裡的水,怎麼這麼猛?”
南宮容瞥了他一眼,不鹹不淡地回道:“這地方就這樣,有很多奇異的地方。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他說完,看也不看公孫鳩,獨自呆呆地出神。他身旁的李明宇小聲地問道:“南宮,你說的那個人,在哪呢?咱們眼下怎麼辦?”
南宮容搖了搖頭,略有些無奈地說道:“沒辦法。如果沒有驅除的方法,你我全都只能乖乖地聽他們擺佈。”
就在他們互相交談的時候,一隻手突然捉住了南宮容的腳。南宮容一驚,但並未慌張。他鎮定自若地沉到水裡,看到了他一直等待的援兵。
只是水中的視線過於昏暗,他並不能看清來人的面目。那人朝着他擺了擺手,塞給了他兩把匕首和兩根吸管,就又悄然退走了。南宮容連忙收好這些東西,緩緩地浮出了水面。
他的這番動作,被慕欣宇看了個正着。慕欣宇正要游過去詢問的時候,公孫鳩隊伍中的一人,突然大叫了一聲。所有人的目光瞬間都匯聚到了那人身上,包括慕欣宇的。
但還未等他們看清是怎麼一回事的時候,那人就被河水卷得無影無蹤了。而這一切只不過是眨眼間的功夫而已。公孫鳩大驚,連忙高聲對所有人喊道:“抱緊了,千萬別鬆手。這水流來得古怪,一定不會太長的。我們堅持一下,很快就挺過去了。”
但隨後的事情,卻是更加地出乎了他的預料。離他不遠的一人,突然也大叫了一聲,忽而鬆開了浮木,伸手好像要抓什麼東西。但只是瞬間,他也被湍急的暗流,卷得沒了蹤影。
公孫鳩把眼一眯,正要仔細查看那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的時候,慕欣宇忽而朝着他大喊了一聲:“小心,快閃開。”
公孫鳩想也未想,手上奮力一推,朝後急退了一段距離。一把匕首無聲地扎到了他剛纔所在的位置,把他驚出了一身冷汗。
慕欣宇此時彷彿游魚一般,一頭扎到了水裡,朝着剛纔出手偷襲的人,緊追了過去。湍急的暗流,彷彿並不能對他有太多的影響。
他在水裡像一條靈活的水蛇一般,迅速地追上了一個身影。那正是伺機出手的魏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