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生的嗓門本來就大,加上有意大聲震懾以及想引周圍的街坊現身,說不定就能讓這些小混混忌憚羣情而退走,畢竟他孤身一人,離開這裡倒是容易,但是老王叔和阿妹還要在這一片生活,他也不想得罪這些小混混。
然而,幾名小混混毫不在意,依舊我行我素。
“這光天化日之下,你們竟然敢調戲婦女,我們幾百街坊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了你們。”跑近的海生再次開口吼道。
“呦呦...哪裡來的趕投胎大頭娃,要老子送一程?”
其中一名黃毛聽到聲音仿若忍不住了,舔舔嘴脣,往腰間逃出一柄大砍刀,便是轉身看着海生。
其餘兩名五顏六色頭髮的青年,當即也是自腰間拔出砍刀,均一副凶神惡煞地盯着海生。
讓海生無奈的是,在這三人掏出砍刀的時候,原本被他大聲驚動街坊剛伸出頭,就立刻嚇得都縮了回去,有些甚至連門窗都重新關了起來。
“不是幾百街坊麼?你倒是叫一個出來讓老子瞧瞧!”黃毛目光橫掃一眼四周,隨後斜看着海生道。
“瓜娃子,你知道這是誰麼?這是龍哥的表弟黃毛蛇哥!”
“就是,在這東海營,說敢動蛇哥就是不給龍哥的面子,不給龍哥面子,就是死路一條。”
兩名頭髮五顏六色的青年,肩上扛着砍刀,一步步朝着海蛇逼近。
“哎...”海生輕嘆一聲,面無表情地看着黃毛道:“這是我家妹子,你們想怎麼樣?”
“你算老幾?別說是你家妹子,就是你家婆娘,老子看上了,就是老子的。”黃毛的砍刀在海生面前晃了晃,嘴上齜牙咧嘴笑着,語氣更是囂張之極,其餘兩人也是大笑出聲。
然而,還不等其說完,黃毛只感覺眼前虛影一晃,下一刻,手中的砍刀已經消失不見。
當其與另外兩人回過神來,竟然發現面前的海生,正握着他的砍刀。
“尼瑪的,老子的砍刀你也敢搶,兄弟給我剁了他!”黃毛當即退後一步,對着身邊的兩人便是吼道。
“瓜娃子,剁了你!”
那兩人對視了一眼,最終還是不敢違抗黃毛的命令,一左一右便是朝着海生砍過去。
噗噗
然而,兩抹不大的打擊聲音響起,一左一右兩聲慘叫也緊隨其後,那兩名五顏六色頭髮青年均抱着手臂跌坐在了一邊,而手中的砍刀早已經跌落地上。
剛纔海生僅僅是用了刀背,趁着兩人膽怯砍來稍慢之際,在兩人拿刀的手臂上各砍一下,兩人頓時吃痛砍刀脫手,抱着手臂在一邊哀嚎。
“怎麼樣?蛇哥是吧?還要不要打?”拿着砍刀在黃毛身前晃了晃,重生這才緩緩開口道。
黃毛看到砍刀被奪,兩名手下一個照面就被打掉砍刀,自然不會愚蠢到不清楚,有這般的身手,即使十個他,估摸也不是對手,哪裡還敢再言打?
“小子,你...你別亂來,我表哥可是這裡的土皇帝爛渣龍!”嘴上都有些哆嗦的黃毛,爲了保命再次搬出他表哥爛渣龍的名號。
“給我滾!”海生也懶得跟他多說,直接便是將手中砍刀丟在地上,對着三人低吼一聲。
黃毛當即砍刀也不撿了,直接朝着遠處跑去,慌張失神之下,在老王家小妹不遠的泥坑滑了一跤,但也顧不上收拾,就狼狽得頭都不敢回逃了。
黃毛的兩名手下,看到黃毛連招呼都招呼他們,跑得跟孫子似的,自然更不敢了,倒是撿起砍刀抱着手臂方連忙逃了。
“你是老王叔家的阿妹吧?”看着三人已跑遠,海生這才走向還在發愣的女子輕聲問道。
“你...你...是誰?”女子有些羞澀地低着頭問道。
“我叫海生,老王叔從海里救回那個海生!”海生微微一笑道。
“海生?就是上次我阿爹海里救起的海生?”老王叔家阿妹這才擡起頭,好奇地看着眼前的海生。
這老王家阿妹生活在城堡中,也不是什麼害羞之人,況且其阿爹老王叔這個月也進了兩次城裡,都有跟她說起海生,現在自然感覺親切了許多。
“走吧!先回屋裡,老王叔早上打魚去了,今天也沒帶午飯,估計也快回了。”海生順手接過阿妹手中的東西,當先便是朝着屋子走去。
阿妹也是點點頭,隨即跟在後面走去。
在兩人走後,剛纔那些對黃毛避之不及的街坊,此刻方敢從屋子走出,看着海生的背影,清一色都是眉頭皺起,嘆息搖頭,接着便各自忙活去了。
一口水井邊上,幾名老嬸嬸聚在一起打水洗菜,自然而然就議論了起來。
“你們說平日裡,這老王家阿妹捎點啥東西,老王頭都往我門裡塞,怎麼這好心地,就得遭這罪呢?”
“老王頭這般好心,怎麼會遭這罪?我看就是那海里撿的海生帶來的,來路不明不說,還敢對這幫殺千刀的動手。”
“老李嬸,幸虧你家阿妹沒有相中那惹事的海生,要不然這次你們老李家真遭罪了!”
“是啊!那海生還時常跟老錢頭說,要相相我家阿妹,幸虧沒有答應,要不然,得罪了這殺千刀的蛇孽子,我老錢家算是完蛋了。
“可惜了老王頭,他家阿妹好端端偏偏這時候回家,竟然就遇上了那蛇崽子,真是造孽了。”
“算了,等老王頭回來看咋整吧!我們看好自家老頭,別亂摻和,那殺千刀背後的我們惹不起。”
最終,幾人悻悻地抱着洗好的菜各自歸家。
日上中天,已然做好了午飯的海生,聽見門外響起了老王叔放漁網的聲音。
“爹,你回來了?”看到老王叔便是走了進來,阿妹當即低聲呼喚了一聲。
而老王叔神色甚是凝重,看到阿妹也僅僅是強顏一笑,對其點了點頭。
“老王叔,先吃飯吧!”
海生自然知道其擔心今日之事,也沒有開口解釋,直接便是將飯菜端了出來放在桌子上。
“嗯!”
老王叔看一眼海生,坐了下來,看着比平時豐盛不少的菜餚,知道是女兒阿妹從城裡帶來的,當即接過海生遞來裝滿米飯的飯碗,深呼吸一口氣,一聲不吭地吃了起來。
十分鐘不到,一頓本應父女團聚,歡聲笑語細嚼慢嚥的午飯,在三人無聲中吃完。
“海生,我這還有些錢,你拿上與阿妹一起進城堡吧!到了晚上,阿妹會安排你躲起來。”
碗還沒來得及收拾,老王叔便從牀上枕頭底下拿出一個黑色塑料袋包裹着的小包裹,從中取出一些票子,目光溫和地遞給了海生。
“老王叔,這事既然是我惹的,而且我的命都是您救的,別說這錢我不能要,就算是要我還上這命,海生也不敢多說一句。”海生搖搖頭嚴肅地道。
“我這一把歲數,半隻腳都踏入棺材了,大不了跟那些狗崽子拼命。而你這年紀輕輕,犯不上這不要性命!”老王叔卻也搖搖頭,眉宇間的紋路深深陷入,此刻宛如老父親與兒子不捨離別,看得一旁的阿妹眼紅紅的,眼淚在眼眶中打轉。
“老王叔,我真不用,要不你與阿妹進城?”海生卻再次堅定地搖搖頭。
這時,門外有幾道身影矗立,呼喚了幾聲老王叔,他連忙站起來,走了出去。
聽聲音,海生知道,是老李叔、老錢叔等幾個平時跟老王叔一起打魚的街坊。
“老王頭,我們幾家給你湊了點錢,你趕緊跟你家阿妹進東海城去吧!”
“對啊!我打聽過了,有你女兒作擔保,你用這錢在城堡裡滿打滿算應該也能待上十天半個月。期間讓你女兒求求她家東主,看能不能也給你搞個居住令。”
“要是搞不到居住令,也別回來了,往西百里地,那也有一處營地,去那謀生吧!”
海生聽着門外幾位老叔不停地勸說着老王叔,但老王叔卻一句也沒有迴應。
待得幾位老叔走後,老王叔手裡拿着幾人湊的錢,加上自己的,再次遞給了海生。
海生依舊沒有接過,而是徑直收拾起桌上的碗筷。
“罷了,我們一切逃吧!阿妹你回城裡,我與海生直接逃去百里外的營地,另行謀生吧!”看到海生不情願,老王叔咬咬牙,最終下定決心道。
看到阿爹願意逃走,阿妹也是鬆了一口氣,畢竟她最清楚她阿爹的脾氣,跟頭牛似的,倔得不行,要是一心留下,估計真的得喪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