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此時還是夏天,但是晚上霧氣升起的時候,還是有些寒冷的。
阿天扶着程晨坐在山洞中還算乾淨整潔的地方,將一些枯木雜枝堆放在洞口處,一來遮擋寒氣,二來也能作爲隱蔽。
“你怎麼樣?”
阿天將手背貼在程晨的前額,他看出程晨現在的狀況頗有些反常,只怕身體出了什麼問題。
果不其然,手背上傳來了燙手的溫度,看來這一夜的驚嚇和劇烈的運動,致使程晨染上了風寒。
“風寒啊,這下可麻煩了”
阿天搓搓手,眼下身邊都沒有帶什麼藥品之類的,風寒也算是不大不小的麻煩,希望今晚不要再有什麼麻煩,等到明天天亮,讓程晨出出汗,曬曬太陽,也就沒什麼事了。
阿天靠着牆壁也坐了下來,身子縮了起來,保持自己的體溫。
其實失去記憶,還是有好處的,沒有過去的記憶,心裡的雜念也少了很多,即使想要一個人思考,也一時不知道該想點什麼,阿天漸漸地睡了過去。
半夜。
迷迷糊糊中,阿天聽到有人在低聲啜泣。
聲音幽幽的,似乎從自己的身邊傳來的。
是誰?
阿天頭皮一麻,從牆上換換挺起來,眼睛慢慢打開,查看周圍的情況。
只見身邊的程晨已經歪斜得睡在地上,身體一顫顫地,那啜泣的聲音就是從他身上發出的。
阿天慢慢俯下身子,聽到程晨正在說着囈語:
“媽媽帶我走走爸爸火啊快跑”
話語斷斷續續,顯然是程晨正陷入了一種迷幻的狀況中。
他應該正回憶自己的過去,阿天心裡有些羨慕程晨,至少他還是能夠記得自己的過去的。
探手試試了程晨的額頭上的溫度,已經降低了下來。
只是睡夢裡出了很多虛汗的緣故,現在夜風一吹,又是渾身冰涼涼的。
“這樣凍了,只怕又要生病了吧。”
阿天撇撇嘴,看來還得自己動手幫他一下。
阿天將程晨扶正,伸手解開他的衣領,準備將他被汗水浸溼的衣服換下來。
對於一個感冒風寒後渾身出現虛汗冰冷的人,將他身上的汗水擦乾,再換上乾燥的衣服,對他的病情是很有幫助的。
解開衣釦的阿天突然愣在那兒。
他不可思議地看着手邊的衣釦,又擡頭看看昏睡中的程晨。
嘴巴里喃喃自語道:“這傢伙居然是女的?”
看着眼前的這一抹雪白,阿天喉嚨一陣發緊。
起伏的丘陵上泛起淡淡乳白色的光暈,阿天一下將衣服掩上,將臉別過去。
臉上升騰起惱人的熱氣,阿天心想着,難怪這傢伙在避難所的住處比別人都乾淨許多,感情是個女的
“可是不能任她這樣泡在汗裡啊”
阿天心中不免天人交戰,到底是裝作毫不知情,任由她繼續受涼呢,還是
“嗯”昏睡中的程晨發出一陣夢囈的聲音,也不知想到了什麼,眉頭緊皺。
阿天細細看着,也看出程晨確實是一副女生的眉骨,只是平日裡行爲太像男生了,讓他從未往那個方向去想過。
心中誘惑的惡魔不免佔了上風:“此刻她還沒有醒來,即便我做點什麼,只怕她都不知道,再說我這不是在幫助她嘛”
男生心中,那從未見過的,畢竟最是有誘惑力。
即便阿天這樣誠實的傢伙,心中也有着好奇心。
雙手雖然因爲緊張而輕輕顫抖着,但是阿天還是堅決地將昏睡的程晨剝了上衣,下面倒還沒有膽子去動,畢竟要是她醒了過來,還有個退路不是?
洞口灑落進來的月光餘輝,將程晨染上乳白色的朦朧,雪白肌膚胸口上,幾點細小的黑色小痣,零星散佈,倒把肌膚襯托地越發白了。
阿天也不知道自己如何將程晨身上的虛汗抹乾的,只是覺得自己這短短數分鐘的時候,全身像是做了劇烈運動一般,一身潮溼的汗氣。
待到將程晨弄好,披上衣服整理清爽,不虞她發現異常,阿天一下重重靠在牆壁上。
這一段,可將他搞得渾身不對勁,精神體力都是大大損耗,不多時,他就歪斜斜地睡了過去。
睡夢之中,阿天覺得有人用腳踹了他幾下。
只是自己太累了,真不想醒來,要不再睡上五分鐘再睜開眼睛。
“誰在踢我?!”
阿天一下子從睡夢中震醒過來。
緊張地睜開眼,眼前卻是一張大臉正貼在自己不過幾公分的地方!
“啊!嗚”
阿天嚇得一下子大叫起來,雖然他平時還算鎮定,但是這一嚇事起突然,也算人的本能反應了。
那人也被嚇了一跳,一把捂住阿天的嘴巴。
阿天再看時,發現原來是程晨。
程晨滿臉笑意說:“叫什麼叫,不過看看你睡覺的有趣表情而已,不需要那麼緊張吧?”
阿天臉上不由地抽動兩下,心道:“湊這麼近地看,不嚇到人才有鬼。”
只是又想起昨夜的景象,心裡不免虛了。
阿天扭過頭強迫自己先不去看她(文後都將他字換成她字。)
程晨也不管阿天,自顧自地說:“看今天天色還不錯,我們就近找找看有什麼吃的,等晚上再往另外一個城市過去,我知道有個地方”
聽阿天半天沒有反應,程晨奇怪地轉過頭,卻看阿天在直直盯着自己整理衣領釦子的手,程晨奇怪地審視一下自己的衣服,沒有什麼異常啊。
“難道這傢伙發現了?”程晨看了看阿天臉上的表情似乎沒有驚訝的神情,不像是發現了什麼的樣子,越發奇怪起來。
她有些羞怒地喝道:“看什麼呢你!?”
阿天尷尬地輕咳一下,艱難嚥下口水說:“沒事,沒事,只是覺得你今天似乎狀態很好的樣子”
程晨頓時笑了起來:“是啊,看來是昨天晚上休息的好吧,那我們這就一起出去吧?”
阿天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塵,兩人反正也是身無長物,隨意將洞口遮掩了,便一起悄悄摸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