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麼?”葉昭開口問道。
“那是……”尚香蘭沉默了一下,“我不想說。”
葉昭心中意識到了什麼:“好,我允許你不說,我自己過去看吧。”
“你在這裡看一下,我過去看看他們發現了什麼。”葉昭對滿玉樓說道。
滿玉樓有些好奇:“什麼?他們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葉昭微微頷首:“應該是,我過去看一下。”
考慮到可能是極度讓人不適的情景,葉昭沒有讓滿玉樓跟隨,自己朝着尚香蘭所在的房屋走去。
還沒走到,就看到尚香蘭正在屋子外面的大門一旁扶着牆不斷乾嘔。她的喜怒並不能表現在臉上,至於乾嘔,顯然也不是她的身體反應,更多的是緩解心理的難受感覺。
“這種事情,見得多了就習慣了。”葉昭拍了拍她的肩膀,輕聲安慰道。
尚香蘭渾身一抖,點了點頭,又繼續幹嘔起來。
鬆開手,越過不住乾嘔的尚香蘭,葉昭朝着屋內走去。
斑駁的黑褐色血跡一片片地橫在門口,然後映入眼中的是房樑上懸掛的十多塊風乾的肉。最前面的,是一條腿。
葉昭神色冷漠地盯着這一切,眼中帶着殺機。
這種景象,在他的記憶中並不是沒有見過。只不過自從佔據機場據點、建造雲河縣軍管區、收攏雲海市所有幸存者之後,葉昭已經不願再想起這種糟糕至極的同類相殘回憶。
弱者,總是選擇向更弱者出手,這一點從古至今都沒有變化過。
明明這裡的人對怪物畏懼至極,可能升級爲職業者的都不超過三個,偏偏對自己的同類做出最殘忍的事情。
心念微動,人頭鷹被葉昭釋放出來,將這整個房屋都全部點燃。
火焰劇烈升騰,帶着焦臭的味道,也帶着血和罪孽的味道。
葉昭帶領尚香蘭和趙冰返回了二十一個人俘虜所在的街道,滿玉樓正緊張地看向着火的地方,見到他們回來,頓時鬆了一口氣:“怎麼着起火來了?我還
以爲又出現了什麼變故。”
“變故倒是沒有。”葉昭神色平靜,看向那二十一個俘虜。
滿玉樓心下一怔,以她對葉昭的瞭解,當然能夠葉昭此時神色平靜之下的不同尋常。如果是平時,葉昭肯定會和自己多說兩句話,也不會這樣輕易地表現出自己的關注。
葉昭這是在憤怒還是在不滿?
心中暗暗想着,滿玉樓並沒有出聲,而是配合着葉昭一起將目光看向這二十一個人,配合着葉昭給予他們壓力。
而在葉昭身後,尚香蘭和趙冰兩個“怪物”的注視同樣也是給了這些人莫大壓力。
“這……”那瘦小、黝黑的男人乾巴巴地看了一眼起火的地方,極爲艱難地嚥下一口唾沫。
“不想說點什麼嗎?”葉昭開口問道。
那瘦小黝黑的男人又看了一眼着火的地方,終於忍不住呲牙咧嘴地叫起來:“我早就勸他們不要做這些傷天害理的事情!我早就說過這種事情不能做!可他們就是不聽!”
“你說的傷天害理的事情,指的是什麼?”葉昭平靜地開口問道。
那瘦小黝黑的男人頓時怔住,猶豫不決地看了一眼葉昭,本能地想要含糊過去。不過,轉眼看到升騰而起的大火、濃煙,他又頓時改了主意,直接將跪倒的身體向前一趴,整個人撲在地面上。
“他們吃人肉啊!”他哭着說道,“我實在看不過眼,不肯和他們同流合污,他們就打我啊!還有這三個女的,也被他們摧殘的不像樣子,幸好你們來了!你們可要爲我們做主啊!”
尚香蘭和趙冰互視一眼,都是微微點頭。
葉昭不用回頭就能夠猜得到他們的反應,甚至葉昭可以肯定,換成是杜關帶着尚香蘭等人前來,聽到這個男子這麼說,只怕就立刻同情憐憫之心升起,說不定就要給他們解開繩子鬆綁。
所以說,好人就是容易上當,因爲不防備這些手段和技巧,格外容易被人算計。
而葉昭偏偏不是那種聽幾句感恩戴德的軟話就被迷惑的好人。
他開口問道:“那麼,你吃了沒有?”
那瘦小黝黑男人的臉色頓時不自然起來,他忽然意識到之前所做的努力很可能根本是做了無用功。
“這……這個……”
“我也吃了……”
心中思量一下,終究是沒有敢對葉昭說謊,這人還是承認了自己吃過人肉。
“爲什麼吃?”葉昭問道。
“他們故意餓我們,然後逼我們吃,我們不得不吃啊!”那瘦小黝黑的男子急忙說道。
葉昭繼續說道:“也就是說,你們都吃了?”
那瘦小黝黑的男子點了點頭,大着膽子說道:“的確是都吃了。”
“什麼滋味?好吃嗎?”葉昭問道。
滿玉樓吃驚地看向葉昭,尚香蘭和趙冰也都頗爲吃驚,沒想到葉昭會忽然問出這樣的問題,聽上去簡直是對人肉感興趣了一樣。
那瘦小黝黑的男子連忙搖頭:“不……不好吃!我們都是被逼無奈,但凡還有其他選擇,也絕不會選擇這樣的道路。”
其他俘虜也都急忙跟着一起點頭贊成。
葉昭看了他們一眼,心知這些人的話是真是假單純詢問就絕對詢問不出來,要想知道真正的情況,還是要換一種方法。
釋放出方毅正這個精神控制迷惑專長的召喚物,葉昭命令它將所有人控制住開始詢問。
不問還好,一問之下簡直觸目驚心。
這二十一名俘虜中只有兩個人對於吃人有牴觸之心,心中想着一有機會就逃走,其餘十九人都表示已經習慣,甚至還有兩個表示人肉不難吃。
“其實人肉和動物肉沒什麼區別,只要放乾淨血,去除掉腥味……”
那人還沒說完,就被聽不下去的尚香蘭一槍刺死。
除了那兩個還有悔過之心的人之外,葉昭對其餘人也沒有留手,包括那瘦小黝黑男子,全部被紅羽鷹的火焰燒死。
心思再靈動,嘴舌再油滑,任憑他說來說去,葉昭終究沒有放過這個習慣吃人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