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花開花落,誰人知?

湛藍的天空已有些微微發白,天空掛着的那輪彎月漸行漸遠,太陽輕露在廣袤的天空上。塵土在清晨的陽光中飛揚,軍隊在漫漫黃沙中投入整齊的訓練之中。

素素倚靠在冷明夜的懷中,睜開睡意惺忪的雙眼。天亮了。她伸了個懶腰,突然發現身邊競躺着夜!(ohmygod!)一身的病痛被折磨的有些神志不清的她霎時間清醒了許多。昨夜不會就這樣睡着了吧!素素的小臉驀地變成夏日的荷花。

素素不安的扭動,弄醒了沉睡中的冷明夜。他皺了皺眉頭,眼睛還未睜開,先摟緊了素素,低沉的嗓音中還帶着點睡意“我看你是好了。”素素瞬間停止了扭動,本來想默默地離開他的懷抱的,她的清白啊~

素素回憶起昨天,夜輕柔的在她耳邊吹蕭,那種如行雲流水般的彈奏,素素覺得就連當年因一曲蕭音獲得娘青睞的爹都無法匹敵。而後她似乎就這樣靠在夜的懷中低沉沉的睡去了。果然是病了呢,竟然能這樣在他是懷裡睡着。

冷明夜已然起身,昨夜懷裡抱着素素他不敢有一點輕微的動彈,今早起來覺得微微有些麻木。好在他內力深厚,輕輕運了下內力,麻木感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感覺怎麼樣?還難受嗎?”冷明夜披上自己的那件黑色戰袍,溫柔的對素素說道。昨日那個蒼白破碎的瓷娃娃讓他心疼,好在雲鶴妙手回春,今早素素重生的那種活力,讓冷明夜的嘴角不由自主的勾起一個微笑。

素素也從牀上爬了起來,接過聽到聲音進來的萍兒手中的紫羅蘭色的高腰百褶裙。今早起來確實感到好多了,素素輕雲內力,內力雲集在掌上,倏忽的又壓入體內。雲鶴的藥比自己平日裡吃的果然好多了,素素突然想到了一個奢侈的詞——天長地久。

“話梅呢?”素素偏着頭,笑意濃郁的衝冷明夜說道。

“果然是好了。第一個就問自己丫頭。”冷明夜有些酸酸的說道。自己抱了她一夜,她卻只問那個丫鬟。

聰明如素素,她輕踮腳尖,輕步漫緩至冷明夜的身邊,輕輕的落下一個吻。正欲離開之時,卻不想這個吻點燃了冷明夜心中的熊熊愛火,昨日來的擔憂,那種處於爐火之上的煎熬,化作一個霸道的吻,落在素素的薄脣上。

素素感覺自己似乎在夜的掌中無法逃出,在夜霸道的吻中,素素跟着迷失了自己的方向。

“素素姑娘剛剛好了點,安王如此愛撫可不好。”雲鶴帶着濃濃的笑意從帳外走來。那一副等着看冷明夜笑話的表情,讓冷明夜不禁怒火叢生。那種忽然落空的感覺,很快轉移到了可憐的雲鶴身上。

“你來幹什麼?!”冷明夜的話語中帶着絲絲怒意,像一隻暴怒的獅子。膽敢破壞他的好事,下次派他上前線!

雲鶴見冷明夜快要震怒了,強忍住嘴角的笑意。身子向後倒退了一點,害怕冷明夜冷不妨的給他一掌。“素素姑娘的丫鬟——話梅嚷着想見小姐。”說着將身後的話梅推向跟前。

話梅額上不由豎起三條黑線。早上明明是雲鶴告訴自己小姐醒了,要見她,又跟她承諾說安王去視察軍隊去了,不再帳內,才放心的跟了來。現在這個混蛋一見形式不對,把她拉出來當墊背!

“小姐”話梅唯唯諾諾的上前一部,面前的男子身上散發出來的霸氣,讓話梅不敢直視。只能祈禱小姐能看在十幾年主僕的相處上讓她逃過此劫。

“你找你家小姐有什麼事?”冷明夜半眯着雙眼,散發出危險的氣息,大清早這兩個人來打擾他和素素,尤其是雲鶴一看就是故意的。看他竭力忍住的笑容,眉毛不禁要擰成了一個結,這事傳出去自己一世英明可怎麼辦好?

素素將冷明夜眸中閃過的尷尬、憤怒、無語,不禁覺得可愛。她從身後輕輕抱住冷明夜,臉頰貼在冷明夜如瀑似的黑髮上。“夜”僅僅輕輕的呼喚,卻讓冷明夜一下子整個人安靜下來。雲鶴心裡狂喜,谷主終於找到心頭的他了。

“讓我單獨跟話梅好好聊聊吧?”雖是詢問,但是話語裡透出的溫柔,令世間任何男子都不忍拒絕。

冷明夜挑了挑眉,將抱着他的素素霸道的轉了過來,摟在懷裡。重重的印上了自己不捨得吻,磁性的嗓音纔在片刻之久緩緩的響起“只給你一柱香的時間,把自己打扮好,我會來接你。”說完,意味深長的看了話梅一眼,走出帳篷。雲鶴見狀,跟了出去,按谷主的性格今日沒有懲罰他,他應該去燒香。若是還是不知好歹的留下來,說不定就要被罰緊閉了。

話梅熟練的走上跟前替素素挽了個蓮花頭,輕柔的爲素素插上一根碧藍色的彎牙月簪。“小姐?”見素素有些微微的出神,話梅輕輕的問道。

素素本來對話梅的到來有些疑問,此刻因爲沉浸在冷明夜走時的吻中,一時間忘了正事。不禁有些微微的懊惱,白皙的臉透着脂紅泛出點點紅暈。看來還是自己病了,這麼容易就能分神。

素素接過話梅遞來的翡翠玉鐲,淡淡的問道“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小姐那日說出去走走,話梅見天色漸晚小姐還沒回來,有些着急。就去小姐常去的樹林去看看,發現有十二個黑衣男子齊行怪異的躺在地上。還有個冷麪男子在處理他們的屍首。他對我說小姐被安王帶走了。”

“哦?”素素淡冷的掛起一個微笑,“你可知道那個冷麪男子是誰?”

“話梅不知,他只說小姐給安王帶走了,並不多言,然後清理完屍首後迅速離開。奇怪的是他並未詢問過我的身份,好像知道我要找小姐似的。我隨後去小姐常待的小屋,屋內一片整潔卻找不到小姐的身影,我便也離開了那樹林。”

素素聽了不寒而慄,眉頭輕皺,她感到自己無故深陷漩渦之中,好似有人佈下天羅地網就等着她跳入陷阱。那個突兀出現在樹林裡的神秘男子究竟是誰呢?變成他人棋盤上的棋子,素素可不喜歡。

“那麼你就是因爲他的話就尋到我了嗎?”素素舒開眉頭,淡淡的說道。眼底的波瀾此時已被素素掩飾起來,眸色恢復如清水般的平靜。

“並不是如此,我回到客棧,不知怎的客棧裡瘋傳安王帶着墨蝶姑娘去了北漠,因而拒絕了與白府千金的婚約,所以急急的趕來了。”

素素聽了話梅的話,連日來輕鬆卸下的包袱,驀地讓她頭疼。誰是幕後推手?

話梅見素素眉頭緊鎖,半開玩笑道“安王待小姐真好,若是那些亂傳謠言的人知道小姐便是墨蝶,還不掉了下巴。”

“此話以後休得再言。”素素嚴厲的說道。“孃親可知道這件事?”

“夫人應該知曉此時了吧。關於墨蝶和安王的謠傳在京城傳的很瘋狂。老爺震怒爲此去面聖。”

“爹有沒有事?”素素不由擔心的問道。爹並不知道她就是墨蝶,安王此刻在爹眼中怕是個忘恩負義的小人吧。

“皇上不知和老爺說了什麼,老爺回來時面色倒也和悅了許多。夫人偷偷叫奴婢來北漠找小姐,所以奴婢就到這來了。”

“幸苦你了。”話梅本是個長的白皙的丫頭,在白府中雖然爲婢,帶她也不薄。如今她的膚色有些發黑,面部也乾癟的,素素不由得有些心疼。“這幾日你也不必日日來照顧我了,我身子也好的差不多了,你好好養着自己的身子。”

“看來身子是大好了。”悠然的聲音傳入素素的耳朵。自素素醒來,冷明夜緊繃的神經緩和了很多,嘴角也時常掛着微笑,與平日的冷漠不同。今早上竟在視察軍隊的時候笑出來聲!惹得上官宇和雲鶴爆笑不已。白素素,你究竟對我使了什麼魔法呀!

素素見來的是夜,不由輕笑道“不是說給我一柱香的時間嗎?”

冷明夜霸道的摟住素素的腰間,“怎麼不歡迎我來?”溫柔的氣息吹過素素的鼻息間。

素素小嘴一嘟,假裝生氣,嗔怪道“對呀,不歡迎。”

冷明夜輕笑,摟緊了素素纖弱的腰,“帶你去個地方。”

素素還未回過神來,就已被冷明夜挽至了門簾邊,素素臉頰一紅,果真是病了。話梅和萍兒緊跟素素之後,但有不敢過分靠近,打擾二人的恩愛纏綿。

兩人都沒有使用輕功,冷明夜平生第一次感受到,原來漫漫黃沙的北漠也可走出這般風情。

軍鼓似大顆珍珠點地,有秩的落下黃土上,引得塵土飛揚。素素還未靠近,就已感受到這是一支紀律極其嚴明的軍隊。“夜,你怎麼帶我來這?”

其實軍隊的身影並未進入二人的眼瞭,二人身後的話梅和萍兒,對即將出現的事物還是一星半點的未知。素素恢復的內力讓她迅速在風沙陣陣中分辨出鼓點落地的鏗鏘有力。

“真的是好了呢。”冷明夜輕笑的說道,並未正面回答素素的問題。

還未等素素再度開口,話梅和萍兒也終於領會素素口中到這來的意思了。整齊的夜祺軍黑壓壓的站在炙烤黃土的烈日下,放眼望去如螞蟻一般,普通人看了不免有些會有些頭暈。“哈、哈”夜祺軍整齊化一的練武姿勢,伴隨着軍鼓敲擊的強勁有力,頓時一陣寒冽的肅殺之氣惹得黃土沙沙作響。

林忠此時正在審視軍隊,見安王和素素來了,馬上跟了上前,做了個揖,“安王。”冷明夜點了點頭,天生的那種散發出的戾氣,好似冷明夜天生屬於戰場。

素素往冷明夜身後靠了靠,到不是她害怕這樣的戰事,哪怕千軍萬馬朝她奔來,她眉毛的不挑一下。但是她不喜面對這樣的場景,素來淡泊白府千金的她,從不隨意出現在各類宴席上,她本能的往冷明夜身後靠。

冷明夜覺察出素素輕微的舉動,摟住了素素的腰,輕撫了她散落在風中的碎髮。用了點內力,聲音雖然不大,但是足以讓整個軍隊都聽得到他的聲音。“我身邊的姑娘便是我此生的妻——白素素。”

寥寥數字,在整齊化一的軍隊中炸響,軍鼓聲霎時挺住,像是時間凝固了一般,緊緊數秒,爆發出響烈的掌聲。

素素愣在了原地,這算是像她求婚嗎?她聽不清檯下的戰士發出的聲音,在素素的世界中,天空一下子變得異常安靜。夜,剛剛如此說,是在像她求婚嗎?

“我不是。”素素不知道這幾個字是怎麼從她嘴裡說出的,彷彿並不是她的聲音,說出時還微微有些顫抖。爆發的掌聲只一瞬就停住了。素素不忍去看冷明夜的雙眸,跌跌撞撞的甩開冷明夜的雙臂。踏着蝶飛步,攔住呆立在一旁的話梅。這一次她沒有飛往營帳而是安王營營門。

只留下冷明夜的雙眸中浸滿了落寞,兒時苦澀的回憶涌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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