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幾聲巨響之後,城門大開。
高志祥率先進入城門,而那盧文聽緊張不安的率領人馬依次進入。
他仔細留心去看,卻見得城內百姓神色自若,毫無半點兒慌張,更見的那沿街兩溜兒商鋪,人來人往,生意都甚是興隆。
“我怎麼從不知曉,這個距離京師並不遙遠的小鎮,卻是如此繁華熱鬧之地?不知現在管理這裡的究竟是些什麼人?”
這樣的疑問,一直在他被高志祥帶至鎮上的府衙,進入內廳,看到方纔城門之上那個威風凜凜的女將軍之時,才略微有了些眉目。
小魚看到他遲疑進入,含笑過去,回頭對着裡面喊道:“兩位公主,盧大人現在已經來了,你們可以出來見他一見了!”
盧文聽應聲擡眼去看,看到軟簾被人揭起,從裡面出來了幾人,打首一人,正是自己新婚不久的妻子陳珂,而緊隨其後的,正是陳欣柔。
她們兩人身後又跟出來幾人,卻是德皇后和小花。
盧文聽即刻嚇得跪倒在地,心中激動萬分,高聲喊道:“罪臣不知皇后娘娘和兩位公主在此,護駕來遲,還望降罪於我!”
陳珂看到盧文聽好端端就在自己面前,真是心中歡喜不盡,來不及多想自己此時心中究竟是何種心意,已是伸手掩住自己的嘴巴,眼中卻早就流出淚來。
於如燕含淚過去,伸手扶起他來,柔聲說道:“盧大人切莫如此多禮!你一向忠心耿耿,天地可鑑。此番我們大陳國難當頭,聖上不幸駕崩,但所幸還有我們幾人僥倖存活!還望盧大人能夠盡力保得我們周全啊!”
“臣不勝惶恐啊!”
盧文聽淚落如雨,跪伏在地,已是泣不成聲。
房內衆人皆是嗚嗚出聲,甚是傷悲。
“你們何須如此傷心?還不快些想些辦法,去救得羽軒出來?”
幾人正自傷心。屋外突然有人高聲喊道。
衆人愕然擡頭去看,卻是那甜歌急匆匆奔入房中,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眼中開始流出淚來。
陳欣柔面色慘白。快步過去,急聲問道:“甜歌姑娘,你爲何會有此一說?羽軒不是統領着五萬禁軍營,那僞君又如何能夠近的了他的身邊?他會有何危險?”
“你知道些什麼?那僞君不是別人,真是羽軒的哥哥。而那個什麼哥哥,根本就是將羽軒當做棋子在利用!此時,大陳已是他囊中之物,羽軒自然就失去了作用。你且說說看,一個失去作用,又會對自己造成嚴重威脅的人,你若是新君,你會如何處置於他?”
“這麼說,柳將軍自然是有了性命之憂了!”
盧文聽早就起身,這時過去。沉聲說道。
“大事不妙了!”
一旁靜默不語的小魚,這時失聲驚呼道。
衆人齊刷刷將視線集中在她的身上,卻見她原本冷靜異常的臉,這時卻是失去了顏色,一雙大眼之中,滑出淚來。
陳欣柔只覺得自己的心臟已是跳得快要無法承受了。
她伸手捂住自己的胸口,顫聲問道:“怎麼了,小魚姑娘?”
小魚回身,一旁的高志祥面色慘白的將懷中的那塊佩玉交給了她。
小魚伸手入懷,掏出來一樣東西。卻是那黑金鑄就的禁軍統領牌。
這樣東西在她的手上,顯得格外刺眼。
盧文聽見狀,急忙伸手入懷,將那影子營的統領牌也取了出來。
“柳將軍竟然將兩樣重要物品都交給了你!那麼。五萬禁軍的精銳軍士和一萬的影子營,此時都應該在這裡駐守着吧?”
盧文聽眼色凝重,沉聲問道。
小魚含淚點頭,看着衆人,良久之後,這才低聲說道:“半個月前。大當家的囑咐我藉機抽身來至這裡,暗中卻將影子營的人馬調動至此,就是爲了日後能夠在德皇后和兩位公主前來之時,這裡好有精銳部隊把守護衛。
前幾天,他又託高首領將禁軍營的統領牌交給我,讓我好生保管。
雖然那禁軍營之中,大多已是龍虎幫的兄弟在裡面,但依然有着兩萬左右的精銳士卒,已是提前被他調動到了這裡,聽候我的調令……
那個不要臉的柳子昂,看似成了皇帝風光無限,但實際上卻手中並未有多少兵力!不過是靠着那更不要臉的何雲飛在背後撐着罷了。”
“所以,羽軒爲了保全我等幾人,卻將自己孤身一人留在了那個虎狼之地?”
直至此時,衆人這才完全明白過來。
陳欣柔眼中淚水不斷,哽咽喃喃自語着:“羽軒,你明明是這世間最爲重情重義之人,卻爲何偏偏對自己如此無情無義?你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們又該如何能夠活得下去?”
“他就是如此討厭之人!想方設法將我們一個一個的都安然送至這裡,卻唯獨將自己留給了那個陰險至極的柳子昂!三日後,他和那個陳德庸都要被斬殺了!這可如何是好啊?他若是活不了了,我也不要活了!”
甜歌一邊說着,一邊跺着腳,氣惱的不得了。
衆人聞言,都垂下頭去,各自神傷。
“且慢,如果是那靖王爺和柳將軍被關在一起,或許柳將軍還有得生還的機會!更說不定,柳將軍早就算準了會如此,這纔敢於孤身涉險的。
他爲人心思縝密,能夠將你們如此多的人都設法保全,又如何沒有想到去保全自己的法子?只怕,他是故意爲之的也未可知啊!”
盧文聽突然打破了寂靜,看着哭得稀里嘩啦的甜歌,沉聲說道。
“是嗎?真的是這樣的嗎?”
甜歌即刻雙眼星光亂閃,跳身起來,又恢復了生氣。
“我只是不明白,這個柳羽軒對我們幾人都做了如此周密安排,全都安然送至這裡,卻爲何唯獨對自己的妹妹沒有做任何的安排?”
一直咬牙站立衆人身後的小花,這時突然厲聲問道。
陳欣柔早就因爲此事而心中難過,這時聽得小花說出那人名字,更是牽念不已,卻只得拼命忍住,咬緊了自己的雙脣。
“她一介女流,如何能夠在那刀光劍影之中存活下來?必是在那夜亂軍之中,被斬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