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聖戰前夜

身後傳來裂神的喊叫聲,“冥大,留下來吃些東西吧。”

我腳下不停,罷了罷手道:“還是算了,這裡‘仇人’不好對付,想來她們心裡也是巴不得我早些的走,我還是識趣的這就離開爲妙。”

一時只有嘈雜的聲音,似乎是要另起爐竈,放棄焚天的“猛火”,安安分分的準備一頓午餐。過不多久,傳來諸葛嫣然有些無奈的聲音,“喂,冥風,留下吧,免得說我和汐琳氣量小,怎麼怎麼的。”

我本來嘛就有留下的意思,或許這是最後一次像這樣聚在一起遊玩、野餐。我對紫柔道:“既然人家都把話說這份上了,我走了就說明我氣量小,還是留下吧。你說呢?”

“聽你的。”紫柔說着便拉着我往回走,我見裂神的神情異樣,等下得找個機會問問什麼事,八成跟諸葛嫣然態度的突然轉變有關。

我和紫柔自然也加入了工作團夥,不時我還是感覺到了諸葛嫣然敵對的目光。索菲婭做爲大姐大,吩咐道:“裂神,剛剛被焚天毀了的東西不少,你去打些東西回來,野豬、野兔、魚什麼的,見到會跑能吃的都逮回來。”

裂神不爽道:“那麼多的人偏偏叫我,真是倒黴。”

他的聲音雖然不大,但索菲婭是何等的修爲,一字不漏的聽進耳朵,“這裡剩下的能動用的人力只有你是使槍的,這工作不找你找誰?”裂神下意識的看了一眼紫柔,眼見她無所事事的坐在一邊和焚天他們說些,意思是說:她不也是剩下的人力麼?不也使槍麼?

索菲婭雖然真正活的時間並不長,但和路西法那隻老狐狸也差不到哪去,一眼就看出了裂神的疑惑,“這個嘛,等你把東西帶回來就知道了。別嘀咕了,快去快回,不就是乾點小事麼。”裂神這才一步步的踏向森林深處。

我左右也無事,就跟着裂神一起去打獵。

我追上裂神,劈頭就問:“剛剛你臉色怪怪的,嫣然怎麼會突然改變主意的啊。”

裂神起初被我嚇了一跳,身邊突然竄出個人來,聽我把話說完臉色一下子就轉紅了。這一看也就猜到一二。

我賊笑道:“嘿,看不出呦,什麼時候上手的。”

裂神傻笑着撓了撓後腦勺,“這個你也知道的,就是上次拉菲爾的那次,之後,就……就……”

我大笑道:“武聖裂神看來要改叫情聖了。”我們一路說笑着完成大姐大索菲婭頒佈下來的任務,這森林深處到處都是會跑能吃的,也不用多久便完成任務,保證夠吃了。裂神的槍幹這行當也真是管用。我把打到的野獸都丟進空間袋。

回到營地,一羣人見兩手空空的我們回來時正要發作,我忙用“威懾”的能力鎮壓,以索菲婭的能力我只能鎮壓住瞬間,但有這個瞬間也就夠了,我手一揮,在空中撕開一條裂縫,扔出一隻怪異的野獸。看到第一隻,索菲婭並住了口,反而用異常驚訝的眼光看向我。我扔不停的扔野獸出來。

雖然說用“威懾”的能力鎮壓是誇張了點,但是實際上我想鎮壓的人只有一個——憶汐琳,還是讓這片森林保持清靜。

我足足甩出了十幾頭野獸,小的像兔子搬大小,兩隻大的,有野豬那麼大。我一腳踏在地上,地面瞬間向下凹陷,成半月形,深三十來公分,面積有十多平米。我繼續向空間袋內掏,扔出了上百條魚,這才罷手。

越鳴興奮的大叫,“老師,快動手啊,好久沒吃你做的料理了。”

紫柔笑道:“我也很久沒動過手了,今天就好好做一頓。”焚天七人和墨雲一起幫忙着打下手,幸好我剛剛陪裂神去搞定材料,不然這打下手的工作我是逃脫不掉的。

一時之間分成了四團人,準確的說是三團人外加一人。一邊是以紫柔爲首的料理團,一邊是以裂神和諸葛嫣然組成的甜蜜團,一邊是索菲婭、憶汐琳和雪兒組成的姊妹團,那一人自然就是我啦,頗有孤寡老人的樣子。

一個小時之後,大家吃着的吃着,喝着的喝着,對紫柔的廚藝是少不了稱讚的了。一個下午也就在吃吃樂樂中度過了,直至夜幕降臨這纔有了歸意。

大家都知道明天的惡戰,都知道今晚必須要好好休息,可是無論怎樣都無法睡去。與焚天、怒濤、墨雲、斬凌、風澗、消魂、滅靈和越鳴同睡在一個營帳中,耳畔不時的傳來沉重的呼吸聲,他們很緊張,而我在此刻反而覺得很坦然。我施展了魔法強制他們進入睡眠狀態,自己則再次登上了滅世山。

我躺在山崖上,望着燦爛的星辰,運轉着體內的無極鬥氣,感受着七彩玄光神秘的能量,消除着身心的疲憊感,頓時覺得無比的輕盈。我躺倒在崖前,將自己融入到這夜晚中,無極鬥氣在飛速的運轉,我做着最後的調整,試着突破,迎接明天那一場不可避免的戰爭。

我的靈覺不知不覺的向外蔓延,突然感覺到有一個氣息在接近,居然是雪兒。我並沒有停下來,乾脆閉起眼睛裝睡。

雪兒越來越近,漸漸的可以聽到她的腳步聲,腳步聲越來越清晰,甚至可以聞到微風中帶來的雪兒的味道。她輕輕的走到我身邊,慢慢的坐下,似乎她認定我睡着了,生怕把我吵醒。

半響她都只是那麼坐着。

“冥風哥哥,你知道麼?雪兒一直都很喜歡你的,只是雪兒知道,冥風哥哥的心裡一直都只有紫柔姐姐,所以雪兒一直都不敢和冥風哥哥說。明天的戰爭也許雪兒會死掉的,這些話一定要說給冥風哥哥聽。”

“冥風哥哥,你一定猜不到雪兒怎麼會知道你在這裡的。今天早上雪兒和汐琳來找你,看到你躺在這兒,紫柔姐姐坐在你身邊。雪兒明明知道在冥風哥哥身邊的只可能是紫柔姐姐,可心裡還是好難過,雪兒好希望能有一天,雪兒也向那樣坐在冥風哥哥的身邊,就像現在這樣。”

“有一個秘密雪兒一直都沒有和冥風哥哥說。其實雪兒帶你進入的記憶是雪兒重新制造出來,可冥風哥哥一直都沒有發現。爸爸把他的記憶轉移到雪兒的腦袋裡,應該是看不到爸爸的,可雪兒製造的記憶裡有爸爸的出現,那是雪兒按照映像製造出來的。雪兒製造記憶並不是想要欺騙冥風哥哥,只是想隱瞞一件事。在爸爸的記憶中,修斯叔叔和爸爸說到了雪兒和冥風哥哥的婚事,在雪兒的背上,有一個淡淡的‘冥’字,象徵是魔神王的妻子。”

“雪兒救回冥風哥哥的時候,那二十多天裡,冥風哥哥喊的最多的就是紫柔姐姐的名字,所以雪兒知道,紫柔姐姐對冥風哥哥很重要,就給冥風哥哥看了雪兒自己製造的記憶。小裂也知道這事,是雪兒要他不要說的。對不起,冥風哥哥,雪兒騙了你,不要怪小裂。”

“雪兒好想就坐在這裡陪着冥風哥哥,直到天明,可是雪兒必須得回去了,我怕紫柔姐姐、汐琳還有索菲婭阿姨突然醒來見不到我會擔心的。”

雪兒慢慢的站起身子,走下山去。

我一直都以爲雪兒只是一個天真的小女孩,真的沒有想到她有那麼細緻的一面。那天給我看記憶時並不是她的魔力不足,而是製造記憶耗費了過多的魔力。

正思索間,又是一個腳步在接近,只顧着聽雪兒說,完全沒有在意其他的事,雪兒走後又只顧着想,這人什麼時候到的我都沒有發現。

我感覺着來人的氣息,竟然是憶汐琳,眼下也只好繼續裝睡下去。

憶汐琳同雪兒一般,輕手輕腳的坐到我身邊,“雪兒出來不久我就跟着她出來了,雪兒她和你說了很多話吧。大家都看的出雪兒很依賴你,很喜歡你,似乎就你這笨蛋什麼也不知道,老實說我覺得她挺傻的。可是你又怎麼會知道傻的不只是她,還有一個我。”

“很難說清楚對你的感覺,也不知道你這個笨蛋有什麼好的,不知不覺的居然喜歡上了你。明知道你這笨蛋的心裡只有紫柔,我還是妄想着你的心裡有着我的位置,我真的傻透了。”

“也許明天等我戰死了你也不會知道我的心意的吧。如果明天我們都活了下來,你一定要好好的待紫柔姐,不然你看我饒不饒你。”她說着象徵性的捶了一下我的胸口。

“本來有好多話想和你說的,可你現在就像死豬一樣躺在我身邊卻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要是我比紫柔姐早些認識你,你會喜歡我麼?”憶汐琳幽幽的嘆息了一聲,接着道:“怎麼會呢?這個世上也只有紫柔姐才配的上你。”

臉上突然落上幾滴冰冷的液體,伴隨着憶汐琳離去的腳步悄悄的滑落。

確信她走遠了我坐了起來,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緩緩的吐出一口濁氣,拭去還未乾的淚痕,是汐琳的眼淚。

“怎麼?睡醒了麼?剛剛兩個女孩在這裡深情告白的時候你怎麼睡的呢麼香呢?”我聽了身子一震,是紫柔的聲音。我並不在乎剛剛的兩幕被她看到,而是她的到來我絲毫沒有感覺,連腳步聲也沒有聽到。我下意識的開始感應她身體內的力量,另我驚訝的是,強如我的精神力也無法測出她力量的深淺,比起索菲婭怕是要高上不少。

我嘆了口氣道:“你都聽到了麼?”

紫柔坐在我身畔,笑道:“很不湊巧,一字不漏的聽到了。之前你就一點也沒感覺到她們的心麼?”

“連汐琳都能明白雪兒的心,我又怎麼會不明白她們呢。”

“這話我可不愛聽哦,什麼叫做‘連汐琳都能明白雪兒的心’,其實你還是不瞭解她們,汐琳遠比你所想的心細。”紫柔頓了頓,轉而道:“既然你都明白爲什麼一直都沉默以對呢?”

“自從來到魔界之後,屬於我自己的時間就越來越少。到神領聖域的三年都在和裡面強大的能量做對抗,回來之後立馬又到神界救你和冥羽大哥,然後也沒做多少的停歇就去了魔神界,回來之後又要面對這場戰爭。我根本沒有心思和時間去想,也沒有這個勇氣去想太多。一直以來我對感情方面的問題就很不在行。或許當初你沒有和我坦白一切,此刻我也不知道怎麼向你來表達自己的心意。”我老實的回答着,雖然紫柔聽着也許會生氣,但是在這個時候我必須坦誠。

“你就想一直這樣逃避下去麼?”紫柔明白一直以來所要承受的壓力,她仍然保持着微笑,其實更多的時候是我依靠着紫柔。

“我有想過,當一切都解決的時候我會把這些事情都處理好,我不想傷害她們中的任何一個人。”

“繼續這樣下去就是對她們最大的傷害,你明白麼?”紫柔的語氣一直很平靜。

我陷入了沉思。

紫柔挽過我的手靠在我肩頭,“風,有些事是必須要去面對的,根本無法逃避。不管你是喜歡她們還是不喜歡,我都希望你能告訴她們。我不會懷疑你對我的愛,永遠不會,即使你要同時娶我們三個人,只要她們願意我也能夠接受。要是說我一點也不在意那是不可能,可是隻要你愛着我那也就足夠了,真的。”

我望着懷裡的人兒,一時不知道如何開口。

就在這時,一陣號角聲響起,我和紫柔不約而同的站了起來,該要面對的終究還是要來的,這場杖,必須要打。

我握緊了紫柔的手,看向神族的領域,“我們要活下去。”

“我們要活下去。風,你記着,你還欠汐琳和雪兒一個答覆,一定要活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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