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金奎!”
意識到護山大陣攻擊的竟然是自己,下凡的師祖瞪大了雙眼,怒吼一聲,滿臉不敢相信。
即便他是真仙,也不敢和許天師打造的護山大陣對抗。
在劍光及身的那一刻,師祖慌忙使用縮地成寸,躲閃了開來。
但玄龜珠的重力和黑暗神力的遲緩加持到他的身上,兩個真仙奮進全力,也不過移出了二十多米的距離。
疾如流星的劍光掉轉了一個方向,便又從四面八方重新刺向了他們,無死角的封鎖了他們所有閃避的空間。
再逃必定會被劍光斬殺。
不得已,兩位真仙只能撐起了靈力護盾,硬抗護山大陣的劍光。
劍光如雨點一般落在他們支撐起的護盾上。
護盾一陣陣顫動。
劍光雖然被擋了下來,但兩個真仙也騰不出手還擊了。
畢竟還有玄龜珠一直壓制着他們。
……
看着護山大陣的威力,杜格心中無比慶幸。
還好當時許金奎被技能影響,沒有對他發動攻擊。
不然,面對着無窮無盡的攻擊,以他當時的修爲,等神力消耗完的那一刻,他大概也得被這無窮無盡的劍光剁成肉泥。
要知道,他現在還不是完全體的太陽神和黑暗之神。
法寶、靈力、技能、術法……
一樣都不能少。
修行之路任重而道遠啊!
杜格在心中默默爲自己盤算。
……
護山大陣的主體是許天師的天罡劍,被大陣壓制的兩個真仙,竟也沒有與之對抗的法寶……
看來在這個世界,法寶和地球上的神話一樣,並不是什麼爛大街的物件。
不過,許天師爲了他的道場,當真下了血本啊!
……
“許金奎,快住手,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嗎?”師祖苦苦支撐着靈力罩,憤怒的呵斥,“念在你被妖邪蠱惑,停下護山大陣,我可以既往不咎。”
許金奎充耳不聞。
道韻、道基、天魔老祖,三件事加起來,足以讓他鋌而走險了。
“金壽,金祿,金平,金成,伱們不想着助掌門一臂之力嗎?”杜格看向在一旁發愣的四峰峰主,催促道,“機會總要抓在自己手裡的。”
幾人一震。
趙金祿率先出手,手裡的鎮山劍一揮:“師祖,得罪了!”
來自天鬆峰的劍光加入了戰團。
緊接着是周金平等人。
五種不同顏色的劍光包裹着師祖的靈力罩,發出了簌簌的聲音,就像是五艘殲星艦上的火力覆蓋了一臺無辜的小坦克。
師祖的靈力罩肉眼可見的縮小。
“許金奎,你這是欺師滅祖……”
“被天師知道你的作爲,你就死定了!”
“其他龍虎山弟子,還不出手攔下許金奎,你們想給他陪葬嗎?”
“勾結妖邪,欺師滅祖,許金奎,你以爲靠這小小的龍虎山能擋得住天師的怒火嗎?”
……
師祖憤怒的聲音連珠炮一樣傳出來,響徹了整個龍虎山。
龍虎山外門內門諸多弟子全都驚呆了。
聲音傳到在山腳下修行的道明長老耳朵裡,他身形一晃,倏忽間,便回到了天師峰,看到眼前的情景,片刻都沒有猶豫,便加入了戰團。
護山大陣面前,道明的劍光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他之所以上來,表明的就是一個態度。
天師殿裡。
剩下的合道真人跟元嬰真人俱都驚呆了。
他們不知道天魔,也不知道重塑道基的事情,對杜格的印象還停留在感悟道韻,大家抱團截胡許天師,另立門派的階段。
其中,其實有不少投機分子,只想着感悟道韻,早日飛昇,靠着道韻領悟的體質早點投奔許天師,撈一個好前途……
但現在,掌門突然就對下凡的天師府的仙人出手了。
一時間,所有人都懵了。
……
“老祖,這是何意?”一個合道境真人口乾舌燥,看着杜格,問,“現在誅殺了天師府派下來的仙人,豈不是打草驚蛇,日後我們飛昇……”
“金廷,道韻的事情已經暴露了。”杜格過目不忘,笑看了他一眼,提醒道,“若我被他帶回天庭,你們的機緣也就被切斷了,這還不夠嚴重嗎?掌門都出手了,你們還在等什麼……”
說着話,杜格的目光掃向了天師殿裡剩下的人,目露鼓勵之色。
廖玖龍師徒三人毅然加入了進攻團。
他們的攻擊像撓癢癢一樣,聊勝於無,但和道明一樣,要的就是一個態度,他們的一切都是老祖給的,自然老祖的刀鋒所指,便是他們心之所向。
除了他們三人,剩下的人都沒有動。
毀人不倦的確會引動人心裡的邪念,但在生死之前,任何邪念都能被壓下去。
道韻感悟不到也就算了,誅殺了天師府的仙人,許天師一旦怪罪下來,命就沒了啊!
護山大陣能對付真仙,難道還能對付天仙不成?
何況,幾千年來,光龍虎山就不知道飛昇了多少前輩上去,還有天庭分配給天師府調配的散仙,更是不知凡幾……
根本不用天師出手,天師府隨隨便便指派下來幾十個真仙,龍虎山也抵擋不住!
瘋了!
掌門已經瘋了!
或者說,這所謂的老祖真的是亂世妖邪,掌門被他蠱惑了……
殺了他,或許一切就恢復正常了。
不能讓天師府的仙人死在龍虎山……
一樣米養百樣人。
天師殿內,每個人都有不同的心思。
一邊是前途未知的道韻,一邊是底蘊豐厚的天師府。
眼看着師祖的防護罩被護山大陣壓制的越來越小,危在旦夕,終於有不願意給杜格陪葬的合道境忍不住了。
“師祖,勿慌,我來助你。”
“掌門,不要再打了,我們被妖邪蠱惑了,殺了妖邪,向天師承認錯誤,還有得救。”
“道韻再好,命沒了就什麼都沒了。”
“妖孽,受死!”
……
有合道境暴起,突然對杜格出手。
杜格冷笑一聲,壓制師祖的玄龜珠突然調轉了方向,震住了天師殿裡的所有人。
隨後。
神力幻化成的劍光從他袖口飛出,撲入了那些人的七竅。
頃刻把剛纔叫囂的人撕成了碎片。
加強版的七孔之觸。
鮮血、殘肢噴灑的到處都是……
元嬰從他們身體內飛出,倉皇逃竄。
但玄龜珠震住的可不光是他們的肉身,元嬰在玄龜珠的壓制之下,行動速度也異常緩慢。
看着面露驚慌之色的元嬰,杜格又甩出了幾道新的七孔之觸,順手把元嬰也給他們撕碎了!
突如其來的一幕,震住了天師殿裡的所有人。
蠢蠢欲動的衆人頓時被嚇住了。
“良言難勸該死的鬼,拿了老祖的好處,還對老祖出手,真當天下有免費的午餐嗎?”感受着兇殘帶來的屬性提升,杜格沉下了臉,環視殿內衆人,神情淡漠,“你們呢?也要對老祖出手嗎?”
他早知道會出現這種情況。
沒有足夠的威懾力,僅靠畫大餅和無償奉獻的道韻,怎麼可能讓這羣人對他歸心?
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
古往今來,哪個赫赫有名的大人物不是從屍山血海裡殺出來的?
給他們觀摩道韻,還真把自己當軟柿子捏了!
“敢對老祖出手者,死。”許金奎早已殺紅了眼,分出了一部分劍光,瞄向了天師殿裡的所有人,虎視眈眈的威脅,他是一派之主,鎮不住下面的人,就是他的失職。
前有玄龜珠,後有護山陣。
還有看起來和藹和親,天真爛漫的老祖動輒把人挫骨揚灰,連元嬰都不放過,哪還有人敢輕舉妄動!
這渾身道韻的孩童哪是什麼機緣,分明就是魔頭啊!
得罪了天師府的確死路一條,但得罪了老祖,現在就死,而且,死了還白死。 能晚死片刻,便晚死片刻吧,反正他們參悟道韻的時候,已經打算背叛許天師了……
……
“許金奎,饒了我,讓我回天庭,我可以當做無事發生……”
突然,師祖驚恐的聲音傳來。
話音未落。
兩個真仙苦苦支撐的防護罩已經被護山大陣攻破,數不清的飛劍,頓時刺在了他們身上。
沒了玄龜珠壓制,兩人掙扎着不停的使用遁術閃避,抽出了飛劍抵擋劍光,但能擋得住一道兩道,又怎麼可能擋得住無數道密集的劍光。
一聲接一聲的慘叫響起。
不消片刻,兩個真仙身上便鮮血淋漓了。
眼看着兩個真仙就要死在護山大陣之下,杜格突然道:“停吧!”
劍光戛然而止。
許金奎長長出了口氣,他的臉色有些發白,連忙藉機調息。
護山大陣調取的是龍虎山的靈力和天罡劍上鐫刻的陣法,但維持護山大陣也需要他本身的修爲。
這麼一會兒的時間,他體內的靈力至少耗去了大半。
“妖邪,爲何不殺了我?”師祖得到了片刻喘息,憤怒的瞪着杜格,呵斥道。
說着話。
他從懷裡摸出了一枚仙丹,便要送進嘴裡。
可他剛把金丹拿出來,眼前陡然一黑,已然再次被黑暗神力籠罩,等他再恢復了視力的時候,手裡已經什麼都沒有了。
仙丹、飛劍,以及身上的衣服,全都被扒的乾乾淨淨……
兩人赤條條的站在那裡,周身上下被黑暗神力幻化成的繩索五花大綁。
仙丹在杜格這裡是重要的戰利品,怎麼可能讓他吃掉,恢復仙力,而杜格從那麼多異星戰場上錘鍊出來的扒人衣服的能力,早已練的爐火純青了。
有神力相助,天下就沒有他脫不下來的衣服。
……
師祖意識到杜格對自己幹了什麼,旋即大怒:“賊子,我和你勢不兩立,要殺便殺,何必折辱老夫?”
“士可殺,不可辱。”一直沒說話的真仙瞪着杜格,渾身顫抖,他說的硬氣,眼睛裡卻滿是驚恐了,他大概從沒想過敢有凡人弒仙。
被塑形後的仙體十分完美,幾乎看不到贅肉。
仙體的恢復速度非常快,哪怕他們沒有吃仙丹,這一會兒的功夫,被劍光刺出來的傷口也已經癒合了,而且,沒有留下一道傷疤。
這恢復力已經不弱於異星戰士了。
也就是說,只要異星戰士飛昇成仙,他們身上明顯的特性就可以被掩蓋住了……
但其他異星戰士沒有他的神力,在這樣一個世界,想利用關鍵詞,還要繞過這嚴密的監察體系,飛昇成仙,談何容易?
除非他把這個世界徹底攪亂了?
可那樣做,又會爲自己樹立許多暗處的敵人吧!
呵!
先顧自己吧!
杜格搖搖頭,把這些雜亂的想法拋出了腦海。
現在排名和資源對他來說,已經沒那麼重要了,他要的是收穫和成長。
而兩個真仙強大的恢復力,讓杜格越發感覺在這個異星戰場會有大收穫了。
……
杜格把玩着手裡的飛劍。
仙劍的材質遠勝於他手裡的飛劍,杜格運神力驅散裡面的仙力。
之前他奪到手的飛劍,輕輕鬆鬆便能抹除裡面的印記,但遇到仙劍的時候遇到了些許的阻礙。
但可能是三合一的神力太過霸道,還是被他前行抹除了印記。
被黑暗神力捆綁的師祖看到這一幕,不由瞪大了眼睛:“你到底是誰?”
“金奎,乾的不錯。”杜格掃了他一眼,轉頭看向許金奎,笑道,“不給我介紹一下你師祖嗎?”
“回老祖。”欺師滅祖的許金奎心中有愧,目光閃爍,不敢看被他打趴下的師祖,轉向杜格道,“他是弟子的師祖許景暉。”
“他呢?”杜格又看向了許景暉旁邊的真仙。
“不認識。”許金奎搖頭。
“逆徒。”許景暉冷笑,“待到此事傳出,我倒要看看你怎麼收場。”
“金奎,過來。”杜格搖頭笑笑,招呼許金奎,“今日你立了大功,老祖賞你重塑道基,你可在光暗水三系中自由挑選。”
許金奎激動的渾身顫抖,驚喜的看向了杜格,他欺師滅祖,等的不就是這一刻嗎?
“老祖,弟子選光靈體。”許金奎迫不及待的來到了杜格身前,俯身跪下,顫聲道。
杜格手扶他的天靈蓋,頃刻間便把他改造成了太陽神使。
“趙金祿、池金壽、周金平、宋金成,你們殺敵有功,也可選一靈體讓老祖爲你們重塑道基。”杜格又看向了另外幾位峰主。
“老祖,弟子選光(水)……”
四人紛紛做出了選擇,兩人選光,兩人選水,卻沒有人選當黑暗神使。
杜格也不干涉他們選擇,出手爲他們改善了道基。
天師殿裡的衆人瞠目結舌。
許景暉驚訝的看着杜格,問:“你……你竟能爲他們重塑道基,你不是妖邪,你到底是誰?”
“還有誰對自己道基不滿意?”杜格笑看了一眼,回頭看向殿內衆人,道,“可以過來刺你們師祖一劍,老祖可爲你們改造一條經脈,日後若再立了功勞,老祖也可以爲你們重塑道基。”
“你……”許景暉愣住,這一刻,忽然明白了杜格留下他的用意,他渾身顫抖,“你……你想掌控龍虎山?”
“不然呢?”杜格笑吟吟的看着他,“獨木不成林,單絲不成線,想要在這個世間做些事情,總要想辦法找幾個幫手的,何況,我是真給好處啊!”
說着話。
杜格看向了廖玖龍,道,“廖玖龍,杜子明,柳子云,給他們展示展示你這兩天修行的成果。”
“是。”
廖玖龍師徒三人應了一聲,躍到空中,各自演示了一下神力的效果。
天師殿裡的人目露羨慕之色,但想到刺出那一劍,就意味着和天師府徹底斷裂了關係,所有人又都有些遲疑。
“都到現在這個時候了,你們不會以爲還有退路吧!”杜格搖頭笑笑,“這樣吧,我給你們加一條福利,大殿之內,前三個刺許景暉一劍的人,我可以幫他們重塑道基,最後三人,挫骨揚灰……”
話音未落。
杜格眼前一陣人影晃動。
至少七八個人同時出手,把飛劍釘在了許景暉身上,這幾個人大多是合道期,卻礙於資質,對飛昇沒有把握,如今有重塑道基的機會,哪裡還會猶豫……
有人帶頭出手。
在生命威脅面前,剩下的人哪還敢落後,爭先恐後祭出了飛劍,刺向了他們師祖。
杜格已經證明他會殺人,誰也不想成爲最後三個人。
何況。
許景暉早已飛昇了數十年,龍虎山修士和他之間的感情早就淡了。
一時間。
天師殿裡,此起彼伏的全是“得罪了,師叔祖”的聲音,沒有人一個人敢回頭看許天師立在那裡的持劍的塑像。
不一會兒。
許景暉就被插成了一個刺蝟。
他低頭看着自己身上插着的飛劍,再看着眼前這羣雙目赤紅,把他當成了獵物的門人弟子,感覺龍虎山在這一刻是那麼的陌生,他心中一片悲涼,痛苦的閉上了眼睛,龍虎山完了!
許景暉身後的跟班瑟瑟發抖,甚至不敢擡頭看杜格一眼。
他是個小門派的修士,修行了數百年才僥倖飛昇仙界,被分派到了天師府,本以爲有了個好的歸宿。
可以借天師府的名義幫扶一下自己的門派,誰知道剛飛昇不久,就讓他遇到了這樣恐怖的事情。
那孩童的所作所爲分明和邪魔無異!
這條命怕是交待在這裡了。
早知如此,當初就不該飛昇,還不如留在凡間做一陰神……
“你們三人過來。”
杜格的目力極佳,即便最先動手的七八個人看似同時把飛劍刺到了許景暉身上,他也分出了一個先後。
把他們叫出來,沒有給他們選擇的機會,出手把他們改造成了黑暗神使。
許金奎等人動用了護山大陣才爲自己換來了重塑道基的機會,別人只是簡簡單單刺了一劍,便擁有了和他們相同的機遇,但他們卻不敢也不會質疑老祖的決定。
因爲幾人都清楚,鎮殺了仙使,已經提前和天師府決裂,龍虎山需要更多有實力的道友,那這個時候就不能小氣。
除了最開始的三人之外,杜格又陸續幫後面的人改造了經脈,卻沒有幫他們重塑完整的道基,但即便改造了一條經脈,也給了他們希望。
沒有人敢有怨言。
輪到最後三人的時候,杜格停了下來。
看着三個跪在他面前,瑟瑟發抖的元嬰修士,杜格笑笑,安撫道:“怕什麼,老祖跟你們開玩笑的,刺出那一劍已經證明了你們的勇氣,速度慢只是因爲你們修爲不足,老祖又怎麼會因爲這件小事要了你們的命呢?
來,老祖也幫你們改造一條經脈,接下來勤奮修行,爲老祖效力。記住這生死之間的恐懼,把這份恐懼當成催促你們奮進的動力,老祖相信,終有一日,你們會奮勇爭先,不落後於任何人的。”
死裡逃生,還得到了獎勵,三個元嬰期的心情像是過山車一樣,最後只剩下了喜悅,看着杜格,三個腦袋重重叩在了地上:“多謝老祖,弟子將謹記老祖之言,從此以老祖馬首是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