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業翎卻是眼睛一縮,眉頭微微一皺。
他是知道這些藤蔓的德行的,動輒便要吸血,這一塊兒的陸生動物,只怕已經被吸光殺光了吧!這植物的生長很是依賴鮮血,能開出這麼鮮豔欲滴的花來,更是不知道要吸多少血才行!
這分明就是一朵朵的血花罷!
霄兒如此,得造下多少殺孽?
似乎是聞到了李業翎身上的味道,也許是得到了霄兒的吩咐,也許是上一次被李業翎給殺的怕了,那些藤蔓稍稍遲疑,便是自動分開,露出一條道路來。月神白虎上一次被它們給折騰的挺慘,鮮血都不知道被吸了多少升,一見這漫山遍野的血焰藤本來還有些發憷,一見此景,頓時是趾高氣揚起來。她邁着八爺步慢慢悠悠的向着獸人營地晃過去,很是有些狐假虎威的味道,那些兩側的血焰藤還搖搖身子,晃晃紅花,顯出一副討好的嘴臉來。
李業翎不由得失笑,剛纔心裡的稍微有些不舒服也就淡了,無論如何,這些藤蔓多麼的邪兇,都也還是自己人不是?霄兒總不會傷害自己,霄兒反正也不是修道中人,說不定人家上古巫族,修的道就是這種邪道,霸道,殺道呢!想想那些上古巫族的傳說,個個都是邪惡巨大,性情暴躁,共工一怒撞不周山,這已經不能用性子暴躁來形容了,只怕精神都有些問題。
一想到這裡,再想到霄兒修行的也是這等功法,李業翎心裡便有些擔心,只希望霄兒以後可不要那樣的好。
這一次,李業翎走的是正門,畢竟老式越牆而過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兒。
來到了面朝東方的正門方向。李業翎纔是發現,在山丘的這一面,藤蔓之中修建出來一條寬闊的青石板路,可能是平時要通行大型軍事機械的緣故,這條路的坡度非常小。極爲的平緩。在路的盡頭,大河之上,一條寬闊的石橋橫跨東西。李業翎四處看了看。纔是發現了獸人營地現在的易守難攻之處。本身就是一座高數十米的山丘,四面一覽無餘,雖然本身不高,但是在這低緩的平原上,卻是佔據了一個制高點。之前山丘附近無所憑依,這還罷了,現在又是多了一條大河。這是一條天然的屏障。河流水勢極爲的湍急。而且寬度也足夠,有了這個,那就是一條難以逾越的天塹。
不要小看一條河流,在防禦戰中,一條天然障礙物的作用是無可估量的。當初蘇德戰爭的時候,想想多少次戰役都是因爲一條河流而改變,只要是防守方的火力足夠。雙方的人數差距不是那麼的巨大(只要是大於五分之一,那都是可以承受的),那麼就足以依仗一條河流給敵人造成巨大的殺傷。在那個時代,哪怕是裝備精良的德軍,在頭頂尖嘯死神斯圖卡的配合下,在絕對精良的武器的配合下,要攻克一條河流也是要用數以萬計的人命來堆下來的。
而且這條河流還是如此的,奇特,李業翎心裡只能用奇特兩個字來形容。因爲按照這裡的地形特點的話,河流從東方而來,應該是直接從山丘的一側繞過去而已,撐死也就是分出兩股支流,如一雙手臂一般,從南北兩側交叉而過,但是卻斷然不會先往北去,再向南來,整整在山丘的周圍繞了一圈兒。看上去,就像是刻意的保護着獸人營地一般,而且這河流的水勢是如此的湍急,小船隻怕也難以渡過,更別說是人員泅渡了。這也就意味着,想要拿下這裡,只有強攻一途!
在這樣舒緩的平原上,爲何會出現這樣湍急的河流?而一個更深層次的問題,在這裡,爲何又會出現大河?李業翎記得很清楚,這裡方圓二十里,海子倒是都不少,但是別說大河了,小溪也就是那麼幾條而已。
帶着滿腹疑竇,月神白虎已經是來到了正門,但是讓李業翎沒想到的是,他竟然被人給攔住了。
攔住他的是兩個奇形怪狀的人,嗯,正確來說,應該是獸人,至少李業翎一眼就能看出來他們是獸人!
這兩個獸人身高大約在三米左右,身體特徵與常人無異,他們身上穿着一層厚重的鎧甲,那鎧甲極爲的威武,通體是略帶些透明的火紅色,肩甲、腿甲、靴子頭盔等等,無一不全。而且顯得很是闊大厚重,看上去就像是一個紅寶石鑄成的罐子把人給裝進去一般,只露出一個小小的腦袋,有點兒像是科幻電影中的機甲。那鎧甲,和身體結合的渾然一體,就像是從身體中長出來的一般。
他們身上露出來的臉部皮膚竟然是罕見的紅色的,看上去如火一般。而他們的臉上,在脣邊,有兩道長約兩尺的鬚子一樣的東西垂了下來,這鬚子是肉質的,約有小指頭粗細,在空氣中靈動的搖擺着,給他們那張臉平添了一份滑稽。而在他們的下頜淋巴結那一塊,有兩個小小的豁口,若是不仔細看的話,當真是看不出來的。他們的手中持着各自持着一把長約五米的兵器,那兵器有點兒像是中國古代的長斧,但是卻是雙刃的,長斧的斧刃足足有一米長度,看上去威武非常。這長斧的材質,非金非玉,也是火紅色的,那和鎧甲一般。
兩個不知道是什麼種族的獸人往路中間一站,手中的長斧一交叉,便是把去路擋的結結實實,左邊的那個用低沉沙啞的聲音道:“你是什麼人,膽敢亂闖獸人營地?”
“我亂闖獸人營地?”李業翎勃然大怒,幾乎氣的要笑出聲來,他心中一股邪火衝了上來,臉上黑的能滲出水而來。
他一向是把獸人的聖戰騎士軍視爲自己的手下部曲,乃是和紅旗軍一般的存在,自己的命令所指,他們就算是明知道要死也要往前衝!而且他也是知道霄兒是絕對不可能背叛自己的,所以纔會放心大膽的讓霄兒統領聖戰騎士軍,但是卻沒想到,今天竟然在這裡,被兩個不知道哪兒來的雜種給攔下來。
這就好比是一天晚上你回家,在門口被人攔住了,說:“你上這兒來幹什麼?”
他坐在月神白虎上,冷冷的盯着下面的兩個獸人,寒聲道:“你們,要攔我?”
之前開口的那個獸人倒是凜然不懼,道:“擅闖營地,跟我們去領一百鞭子吧!不想死的話!”
李業翎嘿然一笑,肺都要氣炸了,他右手一擺,一道黑光便是凌厲無比的射了出來,赫然竟是一根不過尺許長的冰刺,極爲迅捷的刺向了那獸人。那獸人臉色一變,手中長斧一橫想要抵擋,一聲沉悶的撞擊聲之後,他手中的長斧脫手而出,被震飛了老遠,冰刺絲毫不停,刺向了他的胸口。那獸人躲避不及,頓時是被擊中,冰刺入體,卻是瞬間就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冰塊,將這獸人冰凍在裡面,如同雪山下面的凍屍一般。
還好李業翎也不願意在沒搞清楚具體情況下就亂下殺手,便留了一份餘地,沒有將他殺死,只是封凍了起來。剩下的那個魚人可不知道這些,他見同伴被封凍,還以爲是死了,悲嚎一聲,取出一個哨子來便是使勁兒的吹了起來。一聲尖銳的嘯聲響起,那營門附近密密麻麻的血焰藤便是立刻飛舞了起來,就像是美杜莎的毒蛇頭髮一般,發出了生生的厲嘯,那獸人向着李業翎一指,那些血焰藤便是往前撲了上來。
李業翎冷笑一聲:“我當你們是有什麼依仗呢?原來是這些東西。”
他對這些血焰藤可沒什麼好客氣的,殺了也就殺了,當下便要下殺手。
卻沒想到,那些血焰藤似乎是聞了他的氣味兒,卻是在空中尋索不前,看上去似乎是在尋思要聽哪邊兒的命令。
這時候,空中的藤蔓忽然齊齊往回一收,接着霄兒的聲音便是從一株血焰藤之中傳了出來,聲音中有着掩不住的怒意:“金十七,給我滾下去!”
那剩下的獸人顯然就是金十七了,他聽到這個省銀子紅i後,頓時是滿臉的驚慌失措,一骨碌跪在地上,渾身哆嗦着,也不敢開口。
李業翎冷冷道:“瞿言霄,你在搞什麼鬼?”
霄兒的聲音一滯,苦笑道:“你先來這裡,聽我給你解釋,我可不是有意的,想不到你這會兒來。”
李業翎盯了那金十七一眼,反身便策着月神白虎向霄兒的大帳而去。
那金十七跪在地上,卻是一直都不敢起來。
營帳前面,霄兒已經在那兒等着了,看見李業翎來了,臉上掛着討好的笑容。
李業翎心裡此刻無疑是相當不悅的,但是見到霄兒這種低姿態,心裡便有些軟了,冷哼一聲,也不看他,便往營帳裡面走去。
“哎呀,真是小氣的男人,好了,別生氣了,啊!我給你賠罪還不成?”霄兒抱着他的胳膊,膩聲撒嬌道。
李業翎此時的表現毫無疑問確實就是個相當小氣的男人,其實也難怪,任誰碰到這事兒,肯定心裡也是不舒服的,更何況是他這種相當強勢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