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嵐冷眼望着白朦朦倒下,嘴角處的冷笑一直沒有消失。
待這場鬧劇一般的會議終於降下帷幕,文嵐先是讓冰鋒基地的隊員暫且回到別墅,爲了便宜行事,他們也在別墅區買了兩幢別墅。荊競攜着一羣冰鋒基地的異能者,目送着文嵐朝凌之赫走去,捏緊了拳頭,他早知道以她的身份與心志他們是留不住的了,只是沒想到那麼快。
“荊競,我們走吧。”程澤凱看了眼文嵐的背影,勸道。自從那位姓凌的異能者出現,他就隱約感覺到有什麼變了,可能這種變化早就存在了,只是文嵐一直掩飾得很好,只待某個契機表露出來。顯然,凌之赫就是那個契機。
文嵐沒有注意到冰鋒基地成員的心境的變化,她走近時,凌之赫正吩咐人將白朦朦能解妖毒一時在凌家做一個正式的公告,好穩住凌家保留區內的人。
文嵐一聽白朦朦的名字就皺起了眉頭,美人顰眉,凌之赫想不注意都難,道:“嵐嵐,怎麼了?”
文嵐是不願看到白朦朦的名聲日益壯大的,可一想到她心中的猜想,就不由得興奮起來,站得越高,跌得越重,這句名言在哪裡都通用。
想通了,文嵐舒緩眉眼,似春風拂面,美麗的面龐讓人賞心悅目,她道:“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商量。”
“啊……哦,我們回凌家商議?”凌之赫怔忪了一刻,反應過來,見文嵐並沒有對他的遲鈍表現出不滿,趕緊提議道。
“好。”文嵐姣好的脣形勾出一抹豔麗的弧度。
文嵐不是第一次去凌家,卻很少與凌家人碰面,只有第一次去凌家時見過凌家家主和凌家的主要成員,之後都是直接去凌之赫的小樓的。
凌家的主院是一幢規模恢弘莊重的別墅,在主院的後面還連着好幾棟風格相仿的小樓,樓與樓之間,層與層之間建了一道道通達的天橋,受末世條件限制,無論是主院還是小樓都不高,都是三到四層。儘管如此,一排排樓閣鱗次櫛比,足可見凌家家底之深厚。
凌之赫的小樓在整片建築的東南方,需要穿過主院懸空的天橋,凌之赫進了凌家之後便把人散去,和文嵐一起往自己的小樓走去。
“二哥?”凌之橙正站在走廊上百無聊賴的耍着變異兔子,變異兔子很大,毛又白又長,有點像末世前加大版的薩摩,如果忽略那雙有半人長的耳朵的話。凌之橙自從辭了檢疫站的工作就陪着這隻變異兔子度日如年,她見了凌之赫有些吃驚,不過很快斂容打了招呼,“二哥,文基地長,你好。”
凌之赫點了點頭,目光落在變異兔身上,文嵐也看見了,道:“淩小姐,還是少和這些生物混在一起比較好,到底只是只畜生,不要傷了自己。”
“哦。”沒想到文嵐一來就教訓她,凌之橙不以爲意的應了聲。
凌之赫因着師門的關係對這些反常的生物也無感,聽出凌之橙話語裡的敷衍,他皺眉道:“小橙,你這是什麼態度,阿嵐也是爲了你好,道歉。”
凌之橙一聽就蒙了,她做了什麼需要道歉的事情,哪知文嵐一點也不謙虛,“不是誠心的道歉沒有任何意義,淩小姐好自爲之吧!”說完,就徑直往通道盡頭走去。
凌之赫也是一臉我們是爲你好,你要懂事的表情離開了。凌之橙呆呆的揮了揮手,這個自末世就失聯的二哥的世界她是一點都不懂了,所以她究竟做了什麼需要道歉的事情,一個外人跑來別人家說好自爲之真的好麼,說得那啥一點,這文基地長也太把自己當一回事了吧,在朝陽基地指手畫腳就算了,在凌家也這樣。
怪不得大姐受不了跑出去外面住了不回家,不過這只是其中一個原因,另外一個原因則是蕭卓蘭把原本屬於凌之荼的繼承人的位置給了凌之赫,而且還在公開場合宣佈了。凌之荼剛開始雖氣不過卻也知道凌之赫的身份與能力是實至名歸的,可自從這個文基地長來了之後,凌之荼就不知爲什麼和蕭卓蘭大吵一架搬了出去。
凌家以前因爲都是一羣女子當家所以分外團結,一致對外,這次凌之赫歸來卻鬧出了軒然大波,凌之橙不是不期待這個二哥的平安歸來的,可是凌之赫身上和文嵐一樣都有一種讓人不舒服的感覺,那就是修真者的傲慢,這份傲慢如果在別人看來無疑是自帶聖光,凜然不可侵犯。可是在家裡人面前也依舊這般,卻是讓人親近不起的,也正是這種傲慢才迫使凌之荼出走的。
罷了,他們這些修真者管天管地總不能管她凌之橙吃喝拉撒吧。凌之橙這般想着一腳跨上變異兔的背部,“咱們出去玩吧,兔爺!”這兔子是凌之橙還在檢疫站工作時好不容易順過來的,養到這麼大怎麼可能一個修真者說不要就不要。不一會,再凌家大宅便看到一隻身形碩大的兔子馱着個人一蹦三跳的躍下三層高的走廊。
“阿嵐,小橙她什麼都不懂,你別放在心上!”凌之赫追上文嵐之後勸解道。
凌之橙這般反應文嵐只會覺得她不識擡舉卻不會分出什麼心思,畢竟凌之橙在前世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人物,文嵐只是在凌之赫面前適當表示一下她對凌之赫家人的關心罷了。文嵐面無表情的搖了搖頭,她道出從基地中心開始一直存在心裡的想法,“阿赫,你師門可有迴應?”
見文嵐真的是不在意,凌之赫才放鬆下來回答她,“還沒有,不過文嵐你也不用擔心,現在那個銀狐異能團的女生不是有辦法了嗎,相信不久後整個基地都會恢復原貌的。”
文嵐是最聽不得白朦朦與駱昕祁有什麼牽連的,聞言她臉一沉,聲音都變得尖銳起來,“哼,那個白朦朦和銀狐有什麼關係,不過會一些妖法罷了,你不會真的以爲她治好了那些人吧!”
凌之赫聽了大惑不解,他疑道:“難道白朦朦沒治好?”
“對,沒治成。”文嵐心裡雖還不十分肯定,但她致力於打擊白朦朦在凌之赫心中的印象,所以也言之鑿鑿道。果然,凌之赫怒道:“如果沒治好的話,這不是拖延了基地人民的治療時間嗎,就爲了一點蠅頭小利,實在可惡,看她長得眉清目秀,靈氣逼人的樣子沒想到那麼自私。”
“她本來就和我們不是一類人,看她使用的竹筒就和我們不一樣,即使不是什麼邪門歪道也不遠已。”文嵐繼續誤導道,見凌之赫眉間的厭惡越來越濃,就知道這火扇夠了,於是,轉了話鋒,“不過白朦朦也不是沒有做好事,至少現在朝陽基地的形勢沒有那麼嚴峻了。”
“哼,她不也得了個活觀音的稱號麼,真是一點都不虧啊,不行,我要去揭發她。”凌之赫怒不可遏就要去找白朦朦對質,文嵐攔到,“現在去也沒用,白朦朦能治好感染者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他們都是常人,看不出箇中門道,而且爲了基地的秩序他們會偏向於白朦朦多過我們。”
“那我們怎麼辦?”凌之赫拿眼看文嵐,文嵐在末世的經驗比他豐富,所以有時凌之赫也以文嵐馬首是瞻。
“只要是謊言總有露出馬腳的一天,白朦朦今天這一暈大有玄機,我們只管看戲好了。不過我們也得做好兩手準備,白朦朦謊話暴露的那一天也是整個基地信任感破滅的一天,到時基地將會陷入混亂之中。孫家雖然有特效藥可以解燃眉之急,但是他們是個無底洞,整個朝陽雙手奉上他們都不會滿足,我們只能靠自己。”文嵐誘導道。
“靠自己,我師門?”凌之赫不笨,自然領會到文嵐的意思,“可是師門久久不見迴音,未必能提供解決的辦法。”
能的,前世就是你師門拿出的特效藥。文嵐在心裡應道,她卻不能照實跟凌之赫說,“阿赫,如果你師門都做不到,這個世界還有誰能解這次朝陽之困。你再以符鴿書信一封,這次不報憂只報喜,就說朝陽有一白姓女子得出驅毒之法,基地形勢稍緩,然她一己之力甚微,還需師門協助。”
“不是說白朦朦是騙人的嗎,怎麼還把她寫進去?而且若是有了對症之法,只怕師門的迴音更加遙遙無期了。”凌之赫不解。
“你別管,就照我說的去寫。”文嵐不容置疑的說道。
孫家——
“椿兒,都安排好了嗎?”孫浦獨坐在陰暗的房間裡問着一個半弓着身子的年輕人。
“試點已經找好了,我們的特效藥發放得恰到好處,中毒的人都恢復過來了,不少人願意向我們投誠。”孫椿得意的彙報道。
“那就好,我倒要看看小姑娘憑她那點小法術一個人怎麼應付得了幾萬人口的朝陽基地,到時候羣情洶涌還不是要靠我們。對了,那邊也要加點猛藥,最好明天整個基地的人都把基地中心都給圍了,鬧得越大越好。”孫浦渾黃的眼眸一抹狠辣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