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來了,王侯停止了談話,扭頭望着門口處,這次聽上去似乎是個有些陌生的腳步聲,沉穩而有力,來人應當是個男子。
“看樣子,你好多了。”聲音洪亮有力,果然,這一次來的是馮唐,那個被厲山河救下的擅長用冰的罕見覺醒者,一臉的絡腮鬍子,眼睛明亮而有神。
“嗯,多謝你的關心,估計再過一兩天就可以恢復了,你呢,沒事吧?”對於這個罕見的冰系能力覺醒者,王侯是非常的看好的,內心十分希望他能夠留下來,以填補營地短時間內高端戰力不足的短板,且觀人先觀眼,看此人之眼神,當不是心機陰沉之輩。。
“沒事,一路而來,我經常受傷,都已經習慣了。”馮唐笑着道,心中卻是非常的吃驚,昨天自己來的時候,這個傢伙還被五花大綁的綁在牀上,陷入昏迷狀態,不僅身受重傷,似乎還感染了可怕的病毒,卻不想一覺醒來居然能夠下地活動,不僅戰病毒,身體居然恢復至此,這營地的首領果然不是一般人物。
“你們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他們想去金陵。”馮唐道。
他口中的他們指的是從林春一路而來的那些倖存者,這處營地雖然看上去安全,但是他們之中絕大多數人居然願意繼續冒險北上,前往千里之外的金陵,正如王侯所想,在他們看來,金陵畢竟是大城市,各方面的基礎設施齊全不說,更有重兵守衛,絕對不會被變異體攻破,可是處小小的營地呢,看上去安全,可是什麼設施沒有不說,兩個像樣的士兵都沒有,一陣變異體衝擊就會將其沖垮,到時候裡面的人還不是死路一條,倒是馮唐他們兄妹二人與他們想法不同,他們一路奔波而來,實在是有些累了,再說,他們在金陵舉目無親,不像那些人,有些人在金陵有親戚,有人可以投奔,在他們兄妹看來,金陵不過是座更大一些的城池。
“金陵雖好,但是相距此地卻是不下千里,一路上,變異體數量絕對不少,此行北上,只怕是困難重重,這處營地雖小,但是也算是個避難所,你們不妨先住上一段時間試試。”對於馮唐這樣的人才,王侯自然願意多費些脣舌,最好能夠打動他,讓他留下來,只是他也不敢奢望,因爲此時這營地之中能夠拿得出手的東西實在是太少了。
“聽上去,你似乎很想留住我們。”馮唐聽後笑道。
“想,非常的想,尤其是你,可惜,這個營地太小,能夠拿出手的東西實在是不多。”王侯十分真誠道。
“其實,我想留下來。”沉默了片刻之後,馮唐突然道,從林春一路而來,奔行數百里,歷經戰鬥,見慣生死,就像是無根的浮萍一樣,不知道何處能是自己的立足之地,真想有個地方能夠停留下來,好好歇歇,喘口氣,而他們口中所言的金陵實在是太遠了,離此地像個數千里,幾十個人只靠他一個人護衛,能走多遠,只怕就算是他們兄妹二人也無法順利的到達金陵吧?
“那就留下。”一旁的厲山河聽後立即高興道。
王侯心中一喜,馮唐如此直言,自然心中的確是有這般想法,如此一來,便有了幾分將他留下的可能。
“嗯,容我再想想。”馮唐沒有立即應承,他更多的是在考慮那些林春的倖存者,他們之中絕大部分沒有什麼戰鬥力,這一路而來,主要的是靠着他的能力生存了下來,如果自己不去金陵,恐怕他們會有情緒,而且只怕他們也不會有膽量繼續前往金陵,會和自己一起留下來,只是這不是自己一個人能決定的事情,還要在和妹妹商量一下。
隨後王侯又向他詢問了距離富安非常近的林春的情況,得知那裡也已經基本上變成了一座死城,但是一路而來,相較而言,越是靠近江州,變異體是越來越強、越來越可怕的。
三個人又聊了一段時間之後,馮唐就告辭離開,而厲山河也也接着送他回去爲藉口離開,試圖再和他的妹妹馮小玲好好聊聊,培養一下感情。
此時,窗外的風雨絲毫沒有變小的跡象。
“那就是富安。”
一座山峰之上,風雨之中,矗立着十幾個人,他們一行人皆是黑色的作戰服,全副武裝,裝備精良,各個精悍,俱是百戰之精英,正是一路從昌南急行而來的金陵特遣隊一行人,當中爲首者,國字臉,濃眉虎目,眼中似蘊含着怒火,隨時會噴發而出,燃盡一切。
“走!”說完之後便從那幾十米高的山崗之上一躍而下,他身後隊員見狀急忙跟上前去,只是他們沒有他那般從幾十米高空一縱而下還能完好無損的能耐,只能儘快的順着山間的崎嶇道路儘快的跟上,以免激起他更大的怒火。
富安城郊,距離王侯營地不過數十里之外的地方,陳衛川看着外面的落起來沒完沒了的細雨,眉頭皺在了一起。在他的身旁站着一個鐵塔一般的壯漢,寬大的作戰服也遮不住那渾身如同虯龍一般的筋肉,正是從金陵一路跟隨他而來的屬下。
“滕山,你在那個人手下幾年?”陳衛川對身旁的下屬道。
“三年零兩個月。”
“其人,真如所言那般?”
“暴躁、易怒、嗜色,一點不假。”滕山直言道,“最主要的是,他身居那般可怕的力量,在金陵尚有那人能夠穩穩地壓制住他,離開了那裡,他身上枷鎖被打開,就彷彿虎入山林,龍入深海,我實在不明白,爲什麼要派他來。”他很是不解道。
“因爲上面對江州的那個人萬分的在意,而江州又是兇險萬分,尋常人別說是尋找人,就是進去能不能活着出來還是兩說,但是實力最強大的那個人要鎮守金陵,保護那些世家,所以只能派那隻狂虎前來。”陳衛川無奈道。
“若是他來,你當如何?”縢山有些擔憂道,他知道那隻狂虎向來目中無人,若是尋常覺醒者,對那些世家子弟可能還會有些敬畏,那是此人卻是不然,就算是整個金陵,能讓他心存敬畏的也不過五指之數,其中卻絕對沒有陳衛川。
“只能隨機應變了,只要能夠完成任務,忍他一時又有何不可,到時候你們也要謹記,不要惹怒他,否則可能惹來殺身之禍。”
“嗯,這個我自然會和他們說,只是何小姐那邊?”
“全速前進。”一提到何婉,陳衛川的眉毛幾乎要擰在了一塊,這是目前他最擔心的問題,對於那個視自己如仇人一般的未婚妻,他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與之相處,但是他絕對不願意她受到任何的傷害,因爲他是真心的十分喜歡她的。
“實在不行就讓她先躲一躲。”思索了片刻實在沒有想出什麼好的注意。
天空之中的雨,一下就是一整天,夜裡也不住,嘩嘩的下個不停,第二天清晨,雨倒是小了很多,但是依舊沒有停下的意思。
大雨將乾裂的柏油馬路沖洗的一乾二淨,似乎只是一夜的功夫,地上荒草一下子又竄高了很多。
道路上,有一隻全副武裝的隊伍在快速行進着。
“還有多遠?”當先一人,虎步縱橫,周身所散發的霸道氣勢,只將落下的雨滴迫開數分。
“不到三公里。”
“是。”
原本在雨中幾乎是一路小跑的隊伍直接快速跑動了起來,經過一天一夜趕路,饒是覺醒的百戰之士也有些撐不住了,但是他們必須撐下去,因爲帶隊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