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不過是進化者,施清璇要對付他們,自然是容易的很。
她一樣子幹翻了四個,卻仍是有剩下兩個,她又揮起死神之鐮,直接洞穿了對方的肩胛。
第五個解決,還剩下最後一個。
正當她要對付最後一人時,那人卻在躲出金屬葉片的瞬間,口中溢血,瞪着眼睛,死不冥目地倒了下去。
施清璇很快回神,回首望去,看到已經着火的木屋熊熊燃燒着,還有木屋前一手成拳橫在胸前的男人,保持着手持鐵血長矛攻擊姿勢。他的目光閃爍,火光將他的臉照得纖毫畢現。
施清璇一把抹去臉上的血漬,若無其事地對他說道:“我去找巴赫!你別讓安雅死了!”沒等他開口,便朝巴赫兄妹所居住的地方跑去了。
她的背影絕決,根本不允許他有分毫拒絕的機會,漸漸地沒入了黑暗中,讓他憶起初見她的時候,也有好幾次他只能如此看着她的背影,看着她投入了他未知的地方,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戰鬥,堅毅又勇敢,就像黑暗中的陽光,激勵着所有人的鬥志。
瞬間的猶豫過後,他收回了目光,只用精神力關注着她的行蹤,在她不知道的時候,隨時保護她。
施清璇避開了建築羣,發現那些火光中進化者在戰鬥,死了很多普通人,其他的普通人估計是見機不對,最就藏起來了。聞到空氣中的血腥味,心頭有些難受,強迫自己收回了視線,她躬身隱在黑夜中,趕到了巴赫兄妹所居的木屋。
她沒功夫也沒心情救其他人,但巴赫兄妹卻一定要救的!
木屋大開,裡面傳來了打鬥的聲音,還有小女孩細嫩的哭聲,叫着“哥哥”。
施清璇直接揮起死神之鐮闖了進去,偷襲了背對着她的男人,鐮鋒狠狠地砍在那男人背上。施清璇趁着他踉蹌時,躬身撲了上去,死神之鐮繞着低空甩出個弧形,狠狠地抽刺進了他的後背,再狠狠抽出,用盡全力一腳蹬向他的背心,將他踩在了地上,然後用將之捆住。
做完這一切,她感覺有些疲憊,不過卻沒有時間休息,直接拎起了巴赫兄妹,悄悄地離開屋子。
巴赫先前在那進化者手中受了傷,走得踉踉蹌蹌的,原本還想要抱着芙娜,直到施清璇看不過去,將芙娜夾在腋下。芙娜此時也知道情況不對,將小手塞到嘴裡,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巴赫發現施清璇的方向是賢者的屋子,目光微閃,小聲地說道:“施小姐,綠洲死了好多了,爲什麼會變成這樣?這裡明明是我們家,是……”
“因爲,你們真正的賢者大人歸來了!”樓齡說道。
“……”
見他沒再吭聲,施清璇知道他明白了,便不再多話。
三人到了賢者的木屋,此時發現火已經小了很多,木屋外表一片焦黑,卻仍是屹立不倒。而此時,巴赫三人分明見到,木屋前的黑衣男人,直接伸出一掌,然後木屋倒下了。
倒下了……
巴赫瞪大了雙眼,看着倒下的木屋,還有木屋中陸續地出現的幾人,咳嗽着跑了出來。就着暗淡的光線,巴赫看清楚了拽着一個女人出現的高高瘦瘦的女人,正是失蹤了兩年的安雅,安雅綠洲真正的賢者大人。
渡修懶得理會一副逃出昇天的人,目光直直地望向窩在遠處草叢裡的三人,那目光同時讓三人知道,他們其實不用躲。
施清璇跳了出來,雖然裝備有自己動清潔的功能,但是她的臉中沒這功能,因此她只能頂着一張又是血又是灰的髒兮兮的臉跑過去,臉上掛着大大的笑容。
相比她快樂的情緒,渡修的目光冷幽幽的,待她來到身邊,手像鉗子一般緊緊地箍住她的手腕,不容許她再離開他的視線範圍。
巴赫帶着妹妹一瘸一拐地向安雅等人跑去,來到安雅面前時,突然眼淚就流了出來。
安雅毫爽地拍拍他的腦袋,笑道:“巴赫是大人了,可不能像小孩子一樣哭鼻子了!”
巴赫流着眼淚,卻咧着嘴笑起來。
安雅將手中的人擲到了地上,王素蝶此時已經昏迷過去了,秦天被庫爾等人押着,其他的進化者和試煉者們皆在剛纔的戰鬥中死了。
晨曦的光升起時,綠洲已經恢復了平靜,清晨微曛的光線中,隱約可見人們在街道中穿梭的身影,清理着戰死的人的屍體,和倒塌的木屋。
進化者們一宿未睡,對他們並未有什麼影響,只是體力的耗盡,到底有些疲憊。不過看着坐在屋子中央的高瘦女人,所有人都感覺不到累似的,甚至充滿了豪情和幹勁。
賢者的木屋已經燒燬了,現下安雅所住的木屋是綠洲的原住民的房子,面對傳言中已經去逝卻突然出現的前任賢者,綠洲裡的原著們是打從心底的激動尊重,二話不說就將自己居住的木屋騰出來,自己心甘情願地與旁人擠,由此可見安雅在綠洲中的人望。
安雅聽着屬下的報告,統計着這次綠洲內亂的損失及死亡人數,面色始終淡淡的,直到聽說此次帶領一羣進化者一起對抗反撲的王家試煉者的兩人時,突然問道:“他們叫陳明和方磊?”
班伊點頭道:“是啊,他們以前是王家吸收的試煉者,多次多虧了他們第一時間打壓反叛的王家進化者,纔將綠洲的損失降至最低。”
安雅聽罷,低低一笑,說道:“我倒是小瞧了他!”
庫爾等人聽不懂她的話,不過班伊卻聽懂了,這次若沒有渡修在其中做的手腳,恐怕他們也不能如此快地在王家人手中奪回綠洲。而陳明和方磊對王家的反水,恐怕也是渡修安排的。
如此想罷,心裡對渡修和施清璇兩人多了份感激,若不是了們,他們一直以爲賢者當年真的是爲了救綠洲而死了,所以方會將綠洲託負給王素蝶,使王素蝶成爲接任的賢者。
以庫爾、阿里木等爲首的綠洲原著民們是真心擁立安雅的,安琪雅才配得上“賢者”的尊稱。所以也對王家人囚禁賢者、鳩佔鵲巢感覺到憤怒和噁心,恨不得當場弄死王家人。
等將事情理順後,安雅一一吩咐人分別去處理殘局、安撫倖存者,想了想,自己也起身,走出了木屋,和衆人一起去查看綠洲的情況。
天亮了。
施清璇迷迷糊糊地起身,一動就感覺到嗓子裡火辣辣的疼,身體上的傷痛可以用治療術治術,但是身體上的病痛卻沒辦法解決,她約摸是感冒了,嗓子有此發炎,沙漠天氣乾躁,加之正在正值夏日,太陽一升起,空氣便炎熱起來,嗓子裡更加難受了。
“來,喝些水。”
一隻手持着透明的玻璃杯遞到她面前,施清璇就着那隻手咕嚕嚕地喝了一大杯的清水,感覺纔好一些。睜開眼睛,看到坐在牀前的男人,打了個哈欠,道了聲早,慢吞吞地爬起來,靠着牆而坐。
由於資源有限,所謂的牀都是在地上鋪着塊涼蓆罷了,坐起來就能靠着牆了,貼着微涼的牆,感覺舒服一些,等貼熱了,又挪了個位置,換另一面。
她眯着眼睛昏昏欲睡,幾乎忘記眼前黑着臉瞪她的男人了,不過因爲現在是病患,他就算想做些什麼也不可能。
一人眯眼一人瞪眼,就這麼坐了許久後,直到施清璇額角泌出了汗,感覺嗓子處又開始發痛,渡修纔有了動作,將揹包儲存裡的冰拿了出來放在屋子裡降溫。這冰是冬天時經過雪山時,取乾淨的冰放到空間裡,到了夏日,剛好方便拿來降溫。
空氣變得涼爽後,她的精神纔好一些,伸手攬住他的脖子,笑眯眯地道:“你生氣了?”
“我怎麼會生你氣呢?”他面無表情的說着,“你想救人我可以理解,只是你可不可以不讓自己受傷,不知道我會擔心嗎。”
“……”
施清璇暗暗撇了下嘴,不過雙手卻緊緊摟着他不放,直到他終於伸手過來,將她納入懷裡,忍不住又笑了起來。
渡修不敢抱她太緊,現在天氣太熱,怕她熱的難受。
“末世嘛,誰能沒受個傷呢?只是沒想到,在沙漠裡也會感冒!”施清主牌有些自嘲的笑着。
渡修低眸看了她一會兒,漸漸地,這張帶着一些堅毅神色的臉與最開始那青澀稚嫩的臉重合起來,他想要保護這個人,這樣的心情,從來沒有改變。
他的,愛人!
忍不住低首,輕輕地在那翹起的脣角印上一吻。沒關係,不管世界會變成什麼樣子,他都不會放手了!不管你走到多遠,他都會跟上,不會再放你一個人離開。
被他突如其來的柔情弄得毛毛的,施清璇愣愣地看了他一會兒,小心地挪開,誰知道他只是朝她溫溫和和地笑着,銀色的眼眸裡,帶着一片灼熱的情感,倒映着她有些發紅的臉蛋。
不過難得溫馨的氣氛很快便被敲門聲打破了,渡修微蹙起眉頭,看了施清璇一眼,不情不願地去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