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剛面色難看,語氣冰冷,怒道:“你們要田小石死?”
“話可不能亂說,我們可都是遵紀守法的好城民。”展博展顏微笑,笑的冷冽諷刺,“現在是李大隊長你要換回貴公子的命。怎麼能說是我們要田小石的命?”
“不可能!”李剛臉色鐵青,斬釘截鐵道,“田小石是戰狼小隊的一份子,我要是殺了他,以後誰還敢跟着我!以後我還能怎麼領導戰狼小隊!你們這是要毀了我戰狼的根基!”
“阿爹!阿爹你可一定要救救我,我可是你親兒子啊!阿爹!”李光聽到李剛乾脆的拒絕,看着何山對着自己笑的一臉猙獰,陡然提高聲音嚎哭道。
展博饒有興味的看了看哭嚎的上氣不接下氣的李光,又瞥了暼一臉鐵青的李剛,輕輕的拍了拍何山的胳膊,笑容高深莫測,但笑不語。
李剛心下惱恨,身爲後天九重高手的他,何時被人如此逼迫過。身爲武元城裡有名的戰狼戰隊隊長,誰不給他幾分面子,可偏偏硬是被眼前這幾個傢伙威脅着,不得不接受這種前所未有的屈辱!
但是,戰光小隊的條件委實觸犯了他的底線,“我是不會殺了田小石的,換個條件!不然我們就魚死網破!”李剛怒道。
展博笑着慢悠悠道:“殺人這麼粗糙的不美麗的又犯法的事兒我們又怎麼敢麻煩李大隊長?我一直明白一個道理,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才行,自己的仇要自己報才爽。這麼大快人心的事,自然是不能假手於人,我們要的只是一個機會,一個田小石不能退,只能戰的機會。”
“上武鬥臺!”展柔冷冰冰接道。
武者們整天打打殺殺,難免有些戾氣從生,脾氣自然也不會太好。爭爭搶搶的事兒時有發生,一言不和大打出手也是平常,於是大大小小的矛盾堆積起來,一來二去武者之間結怨成仇的事兒屢見不鮮。雖然城內嚴禁殺人,但是也免不了有那怒火上頭,一時衝動的武者痛下殺手。更有那報仇無望的人,故意激怒仇人,爲了報復以命換命。爲了緩解避免這些事兒,武鬥臺於是應運而生了。武者的生死恩怨,都會在這裡做一個乾脆的了斷。從此之後,殺人除了跟出城外下黑手之外,又多出了一條路就是約戰武鬥臺!武元城的武鬥臺,殺人是合法的。上了武鬥臺,就只有生死戰,結果也只有一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上武鬥臺唯一的要求就是要雙方都同意。
田小石非常狡猾以速度見長,又深懷隱匿氣息的寶物,城外生存能力極強,戰光小隊人手不多,在茫茫城外堵住他的可能性幾乎爲零。想要殺他,最快捷的方法就是捏着他的脈門,逼他上武鬥臺。而田小石的脈門就是給他庇護的李剛,拖李光大少爺的福,讓戰光小隊順利地捉住了田小石。
掃視了場中的戰光小隊成員,李剛的嘴角彎起一個冷笑道:“可以,就給你們這個機會。不過按照規矩,既然你們指定了我們隊的人,你們隊的人就要由我來指定!”他一指葉楚,陰森森的笑,“我選她!”
“不行!”
“太欺負人了,你當我們是傻子啊!做夢吧你!”
“喲,後天七重對上後天五重,這種挑軟柿子捏的做法,傳出去了對李隊長和戰狼小隊的名聲可是不好的!”
展柔、何山、章記齊齊開口拒絕。
展博一臉淡定的看着李剛,聲音誠懇,“李隊長,我絕對不是在懷疑你的精神有問題,只是這個年僅十五歲的“小妹妹”還只是咱們隊的後備隊員,連城門都沒見過。”他微微笑着,滿眼真誠,“除了這個小丫頭,我們隊的其他人,你可以隨便挑隨便選!”
李剛成竹在胸,面色緩和了起來,臉上掛着一個勢在必得的笑,“只有這一個機會,展隊長,搏一搏,奇蹟在眼前。”
“李隊長這話的意思就是沒得談了!”
“展隊長似乎對你的隊員很沒有信心啊,這可不好。年輕人有衝勁兒,才能創造奇蹟啊!”李剛笑意更甚,意味深長的看了葉楚一眼。
葉楚聞言瞪了眼展博,眼睛露出躍躍欲試的光。
“田小石!”李剛招了招手,人羣中一個的精瘦矮小的男子站了出來。
章記遞給何山一個眼色,何山將盾牌掛到腰間,大步流星衝了過去,眼露兇光。“砰!”何山暴起,雄渾的真氣在手掌上凝聚,直接對着田小石的腦袋劈了過去。田小石眼神飄忽,面色驚慌,只見他忙一矮身縮頭,腳下一點身體後退,舉手護頭卻又側身,整個人雖然迅速躲開,但身體動作極不協調,招式顯得慌亂無章。何山左手成拳,右腿曲起,一左一右一上一下鎖住了所有的方位,再次攻向田小石。“砰!”田小石避無可避,被迫與何山硬碰,全身一震,猛然後退。兩人的拳掌在瞬間交接數次,厚重的真氣和陰柔的真氣,直接碰撞,短短的十幾個回合,何山的攻勢如同暴風驟雨,逼得田小石面色難看,步步後退。作爲何山的對手,他能夠感覺到,何山的攻擊雖然迅猛,但是卻沒有傷他的意思,只是彷彿是在用攻擊逼迫他進行全力反擊,雖然懷疑何山是在探察他的底細,但是他已經深深陷入了何山的攻擊節奏,整個人手忙腳亂。兩道身影再度交錯了幾次,何山突然攻勢一收,果斷停止進攻,身形略微不穩的急速後退。
見到此番情形,田小石確實目光一閃,腳步陡然橫跨,退到李剛的身邊,落後半個身位的側後方,眼神忐忑不安。
“怎麼樣?看清楚了吧,這種渣渣的實力也就這樣了。”展博攬着葉楚的肩膀輕輕敲擊了四五下,“你行的,我看好你哦。”
葉楚抽了抽嘴角,“渣渣?田小石是後天七重,對你這個後天九重的大高手,確實算是渣渣。但她只是後天五重啊,隊長,你確定不是要叫她去死?”不過,她也明白了何山出手的意思,看得出來,這個田小石似乎是因爲習慣了隱匿偷襲,正面對敵應戰時經驗不足,容易手忙腳亂。他的心性很差,對敵的時候以閃避爲主,敵人後退的時候,沒有追擊,固然是小心謹慎的表現,但也說明他缺乏進取的戰意。一個武者缺乏什麼都不可怕,缺了天賦可以用勤奮機遇彌補,缺乏資源可以去掙去搶,但是失去了戰意,就是失去了銳意進取的武道之心,又怎麼配成爲武者!
況且,經歷過前世今生的葉楚,深深明白了一件事——戰鬥,是實力提升最快的方法!所以,一個連正面戰鬥都不敢的人,他的經驗和心性根本就不能轉化爲戰力,實在算不得是什麼高手。”
葉楚嫌棄的推開了展博的胳膊,點點頭,“切磋的輸贏不一定,但是死鬥死的一定是他。”
“有把握?”展柔略顯擔憂。
“別逞強,爲了個渣渣不值得,咱們以後有的是機會找回來。”何山撓了撓頭,說着寬慰的話。
章記面色略微遲疑。
“喲呵,你們這些傢伙是在質疑本大隊長的判斷麼?小楚一定可以的幹掉那個渣渣的!”展博飛起一個白眼,破壞了滿身的男神風華,“田小石,田小石這是什麼破名字啊,一聽就是個炮灰的命!”
“鬧夠了沒有?”李剛覺得心頭有一團火在燒,燒的他五內俱焚,偏偏這些個傢伙一直在打打鬧鬧,這是要上武鬥臺啊!摔,敢不敢認真正經點啊!
武鬥臺所在的武鬥場,坐落在傭兵工會的右後方,不大不小,差不多有一個足球場大小,是一座封閉的環形建築。一進門入目的就是一座略高過地面巨大圓形青色戰鬥臺,臺子被黑紅色的新舊血跡覆蓋了一層又一層,斑斑駁駁,除了石臺,建築內部空無一物,顯得很空曠,包裹而來的血腥殺氣,壓的人心頭一窒。
葉楚站在武鬥臺上,面對着田小石。
雖然她跟田小石沒有什麼仇什麼怨,但是既然她加入了戰光小隊,成爲了小隊的一員,就必須承擔起相應的責任,不能獨善其身,今天她爲戰隊付出,以後戰隊也會爲她出頭撐腰。
武者死鬥是一件很嚴肅的事情,自然不願意被當成耍猴戲的,而且武者的底牌、殺招都是武者的保命秘密,所以武鬥臺的戰鬥除了本小隊成員和傭兵工會的裁決人之外,是不允許其他人在場觀看的。因此,武鬥場內很安靜,落針可聞,在空曠的環境下,又給人心頭蒙上了一層陰影。心裡承受能力差一些的,連站穩都困難!
葉楚面露喜色,田小石的心性可是極差的。
武鬥場中,傭兵工會的裁判確認了雙方的身份,正式宣告武鬥的開始:“武鬥臺,生死鬥,只活一人!”
戰鬥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