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葉楚猛的緊了緊手中的長劍,努力的挺直了脊背,不到最後一刻,她還是要搏上一搏的。,再次塞了一把丹藥入口,葉楚面無表情擡步,身形爆射而出,穿林過嶺,向着亂流山的中心一路狂奔而去。
亂流山的佔地範圍本就極爲的廣博,葉楚所在的中部位置距它的中心有着千里的之遙,若是一路的坦途,憑着金丹期修者的腳程,全力奔馳,也就是數個時辰的事兒。
可是,亂流山越往內圍,分佈的妖獸數量雖然變的少了,但與之相對的則是妖獸的實力越強。雄踞一方的妖獸霸主,雖然有着各自的勢力劃分,地盤也是比較固定的,輕易,這些個妖獸是不會四處亂竄的,只不過前提卻是,並沒有人或是妖獸驚動到它們。
所以,行程過了半之後爲了避開這些個妖獸,在對着妖獸氣息極爲敏銳的小白狗指點下,葉楚便是不得不小心翼翼的變換着行進的路線前行,可,一旦開始了彎彎繞繞,葉楚的速度雖然並沒有太過於減慢,但到底還是不可避免的受到了些許的影響。
小心翼翼的在各個強悍妖獸的勢力範圍交叉之處穿行而過,葉楚攥緊了手中的長劍,心神始終緊繃着,並不敢有絲毫的鬆懈。在後有殺意凜然化神的大修追擊的情況之下,她一定要極力的避免引起妖獸的注意,保證前行的順暢,以免出現前堵後圍的困境。
這樣接連着又奔出了近一個時辰。雖然劍元還算充盈只消耗了一小半兒,但緊繃的精神已經叫葉楚累得連一根手指頭也不想再動了,感受到身後那股緊隨不捨的氣息,葉楚的心頭一陣陣兒的發沉,冷嗖嗖的冰涼,但汗水卻是止不住的汩汩而出,如漿般浸透了她全身的衣衫。
這是一條極爲漫長而又危險重重的路,可,終是實力遠不如人,葉楚不得不沿着這一條險路。艱難的前行着。穿行於蒼莽無際的密密林海之中,去博取那可能的一線生機。
“吼!吼!”身後隱約的傳來了妖獸的憤怒咆哮聲,腳下的地面傳上來了微微的震顫,葉楚急行狂奔的腳步猛然一頓。那股如影隨形般叫她頭皮發麻的危險感。在這一瞬間。竟是變得晦澀遲滯,並不那麼緊迫了。莫不是……微微的躊躇了片刻,葉楚更爲小心的收斂自身的氣息。悄無聲息的繼續向着前方摸了過去。
再次狂奔出了十數裡,腳下的地面的震顫感已是微不可察,葉楚凝神感應,確認了她自己正在同那緊隨在她身後追殺者的氣息拉開了距離,方纔鬆了鬆攥緊劍柄的手,長長的鬆了口氣。
雖然心頭抱着萬一的希望,那同追殺者對上的妖獸能夠弄死他,但葉楚也知道這希望是極爲渺茫的,她抿了抿乾涸起皮的泛白嘴脣,嚥下了丹藥,一股泉水般的清流緩緩流淌,補充着體內消耗的劍元,葉楚咬緊了牙關,奮力的瞪大了泛紅的雙眼,強忍着精神上的疲累不堪,起身,如同離弦的箭矢般,壓榨出身體內的每一分力量,向前狂奔。
站在一顆高聳如雲的參天古樹之上,葉楚望着眼前的這完全被不祥的血紅色霧氣籠罩的盆地,感受着其內散發出的叫人毛骨悚然的危險氣息,長長的出了口氣,那裡正是修者談之則色變,妖獸們唯恐避之不及的的亂流山中心,也是她寄託的一線生機之所在。
臨來亂流山之前,葉楚將歸元谷所有有關於亂流山的記載俱是爛熟於心,她知道自己將要面對的是什麼。,亂流山的中心,那層薄薄的血霧覆蓋之下,到處都是隨機而現的空間裂縫,運氣稍差上一些就是九死一生,一個行差踏錯便會身殞道消。
雖然明知道踏入這片透着無盡蒼涼死寂的地方,就意味着隨時有可能死掉,不到萬不得已,葉楚也並不想去搏上這一把,但……葉楚的笑容頗有些無力,她身後那斷了好一段會兒的追殺者氣息,並沒有絲毫的減弱,反而帶上了絲絲的暴虐戾氣,已經越逼越近了。
想了想小白狗描述的那中了血魂咒之後,被殺死的慘狀,葉楚猛然咬了咬牙,腦海之中的神經繃緊了起來,捏緊了手中的長劍,腳下一點,身形快速飄蕩而起,不再有一絲一毫的怠慢,仿似乳燕投林般的飛射入了那飄飄渺渺的血紅色霧之中。
自密林之中閃身而出的魏靖生,正正好看着眼前的血紅色的霧氣吞沒了葉楚的最後一絲大紅衣袍,若不是他的眼力極佳,必然會錯過那一閃而逝,只比紅霧的顏色略微濃重上那麼一點點的紅色的衣衫。
只看到了衣袍的一角,連個背影都沒有留給他?!呵!魏靖生的面容頃刻間扭曲變形,嘴角那抹溫柔的笑也變得猙獰了起來。他一個堂堂的化神大修,又有着血脈相連的血魂咒作爲指引,竟是叫一個金丹期的小丫頭自他的眼皮子底下逃走了?!這要是說出去可真是要笑掉旁人的大牙了!
“呵呵……”一陣兒意味不明,自喉頭擠出來的陰惻惻笑聲中,魏靖生臉上那紅暈的血色漸漸褪去,一張臉變得如雪般蒼白,如同星辰般的雙眸之中泛起淡淡的紅,眼神也變得瘋狂了起來。
隱隱的聽到了一陣兒笑聲,葉楚卻是沒有精力去分辨這笑聲到底是真實的還是她的幻覺了,她現在的感覺很不好。甫一踏入這看似薄薄一層的血霧,她便是發現自己如同身陷入了泥淖之中,身體被一股沉沉的壓力壓的沉重無比,行動之間變得無比的困難。
而且,這血霧不知道是由什麼東西形成的,竟是有着阻斷隔絕神識的作用,饒是葉楚的神識無限接近於元嬰真君的神識強度,但任憑她運起了全部的神識,也只能如同霧裡看花般模模糊糊地看到自身周圍一丈之內的景物。
而更爲詭異的是,無論葉楚怎樣的催動,她的劍元都被這包裹在身上的血霧牢牢的鎖在了身體之內,一絲一毫也無法透體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