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下重手。”葉楚在收到了牧九歌簡短的傳音之後,眉頭皺起的越發深了,這麼不清不楚的一句,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瞧着牧九歌抿緊了嘴脣,擺明了不會再多說一句,葉楚便是收回了目光,既然,從牧九歌那裡得不到什麼有用的訊息,她只得皺着眉,將這事兒從頭到尾的捋了一遍,試圖能夠找出這個含糊的“別下重手”的標準是個什麼。
衝突的最開始,不過是宗門佈下了擂臺,破關而出,直接突破到了金丹期修爲的展柔,有心一試身手,便是上了擂臺。一路的過關斬將倒也是順利,直到遇到了這個金丹後期的男修。金丹中期對上了金丹大圓滿,原本在修爲上就不敵,而展柔又是剛剛突破不久,對於金丹期的戰鬥也是經驗不足,輸了,原本是一件極爲正常的事情。
可偏偏這男修在對戰之時,便是滿口花花的出言調戲,動作又猥瑣下流,又在展柔認輸,準備下臺的情況下,惱羞成怒的從她的背後下了狠手,又偏偏這麼巧,李大生被應龍拖來替展柔加油打氣,碰到了這種事兒是個人就不能忍啊!更何況,展柔同葉楚那非同一般的關係,李大生便是憤然的上臺出了手,就在李大生將這嘴賤的男修打的幾無還手之力之際,這風鸞大修,不知道從哪個犄角旮旯竄了出來,突兀的出現在了臺上,一擊,便是將李大生打成了重傷。
應龍當然就不幹了。挺身衝上了臺之後,卻是被她鋪天蓋地的一通符籙,便是轟出了滿身的傷,轟下了演武臺。而,這之後,牧九歌方纔聞訊趕了過來,雖然她的修爲高,但她本身就不是以着戰力見長,只能依仗着陣法同對面的兩個人對峙着,牧九劍不在。而宗門之內的高階大修無一人援手。包括掌教司明陽。應龍無奈之下,只得跑去搬尚在閉關中的葉楚來當救兵。
所以,現在問題就來了,葉楚的眉頭擰成了一個大大的疙瘩。就憑着他們之前受的這些個傷。流的這些個血。受到的這些個羞辱,這個“別下重手”該是個怎麼樣的定義?到底是能不能傷,能傷到幾分?是能見血還是不能?
葉楚這邊爲難着。自然手底下便是沒了動作,而她這一不動,竟是叫那被她踩在了腳下的男修產生了一種錯覺,他覺得葉楚是被化神的大修給嚇住了,一瞬間,他便是連身上的疼痛也不覺的那麼劇烈了,瞪着葉楚的一雙眼中充滿了無盡的怨毒,腦內轉動着無數將葉楚這樣那樣的惡毒念頭。
正在爲這個尺度把握不好,而心頭微微有些焦躁,葉楚便是覺得一道敵意滿滿的目光看了過來,微一垂眸,她正正對上了這男修怨毒的目光,心頭怒起,葉楚的手臂微微一揮,一道劍元涌出,便是如同一隻無形的大手般,抽得那男修的腦袋狠狠向旁邊一偏,臉上頃刻間便是青紫的一片,高高的腫起,佔滿了他的半邊臉。
瞧着葉楚竟是還敢對他動手,自以爲葉楚是起了畏懼之心,自覺得有了依仗之後,這男修滿心的怨毒再也不肯壓抑了,他微微的一側頭,陡然大喊,“風鸞,你是死人麼?我被人搞成了這副鬼樣子,你……”
順着他的視線瞄到了那化神的女修,葉楚微微的怔了怔,這是一個金丹同一個化神大修說話的態度?!瞧着那原本還是滿腹心事,哀怨不已的女修,臉色陡然陰沉了下來,而這份陰沉正是衝着自己來的,尚未理出個出手輕重的葉楚,臉色微變,恨恨磨了磨後槽牙,擡手,再次重重的揮落。
一句話還未說完,這男修便是感覺到一股大力襲來,他的另一邊面頰就是一陣劇痛泛起,這一次他能夠感覺到連牙齒,都被撞擊的有些鬆動了,滿心的怨毒幾乎凝成了實質,轉頭,卻是被葉楚那一雙眼中透出的無邊陰戾煞氣,給硬生生的逼了回去。
嘴角噙着一抹極爲陰鬱的笑,葉楚冷冷的道,“再讓我聽到你說一句話,你的舌頭就別想要了,懂了麼?!”她正被牧九歌那輕飄飄的一句“別下重手”攪得五心煩躁,偏偏就有他這樣不識趣的,硬是要湊上來找揍,真是,五行欠抽想不滿足他都不行!
葉楚那陰冷的目光和充滿了殺意的語氣,如同一盆冰水兜頭澆下,這男修心頭剛剛冒騰起的怒火,瞬間被澆熄了,還不止,他整個人從骨子裡頭滲出了寒意,全身上下冰涼一片。
垂下了眼瞼,這男修避開了葉楚那陰狠的目光,暗搓搓的偷瞄了一眼風鸞,瞧見了她的面上竟是露出了幾分遲疑之色,登時眼中的戾氣大盛,也顧不得葉楚的警告了,厲聲喝道,“風鸞,你個賤人,還不……”他自從有了風鸞爲靠山,從來都是在宗門裡頭橫着走,被無數人吹捧着,奉承着,所思所想無一不心想就事成,風光無限,何時有過被人踩在了腳下的這種屈辱,更何況,風鸞這個賤人,此時此刻竟是還在遲疑?!
葉楚砸吧了砸吧嘴,微微一嘆,究竟是誰給了他膽子,叫他敢對她的話充耳不聞?莫不是以爲,有着一個和他關係極爲莫名其妙的化神大修撐腰,葉楚大人就有這個閒心同他說笑了?!呵,這可真真是想瞎了他的一顆心!
更何況,這貨張口閉口的賤人、****,嘴巴又髒又臭,實在是辜負了這一身的皮囊,着實是有些傷眼睛,葉楚滿心的不耐煩,不待他這沒營養的話說完,手腕一抖,手中的七殺劍帶起了一陣兒淡淡的清風。一道寒光閃過,葉楚的聲音冰冷,“既然你聽不懂人話,也並不會說人話,那麼耳朵和舌頭你就都別要了!”
葉楚冷笑着,牧九歌確實是說過“別下重手”這樣的話,可這對象是那叫做風鸞的化神女修,對這個滿嘴都會污言穢語的貨,她既然沒有提及,葉楚自然就沒有絲毫手下留情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