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三日清晨,城北最爲豪華的盛世清泉酒店門口,曾銳易達已經穿好了一身板板正正的定製西裝,站在門口等候。
按照城北的風俗,張鵬從一大早上就會帶着接親隊伍前往小珊家裡。
正常來說,作爲張鵬最好的朋友,曾銳和易達應該是跟着接親隊伍一塊兒,熱鬧熱鬧。
但考慮到現場各方面需要調度,最終他兩人還是留在酒店這邊坐鎮。
張鵬接親的車隊整的跟豪車博覽會似的,打頭的是老趙那二手車行的鎮店之寶,一臺上黑下紅的布加迪威航由新郎張鵬自己駕駛,緊跟着的是全七城僅有的三臺勞斯萊斯幻影,再後面清一色的邁巴赫。
就連放在車隊前面開道和壓尾的都是寶馬七系。
“啪嗒!”
賓客進場最早都得十一點出頭,而眼下才九點半不到,由於昨晚縱-欲過度,臉上有些病態蒼白的易達點了根菸,打趣一旁始終左顧右盼的曾銳道:“咋地,今天鵬鵬結婚,你這情緒我咋看着比他還緊張呢?”
曾銳眉頭一蹙道:“我今天一早上起來,總感覺這眼皮子直跳,回頭你跟磊哥說一聲,入場的賓客一定要嚴格把關。”
易達撇了一眼道:“拉倒吧,我看你這表情就是昨晚上跟我們城北新晉交際花雅姐一塊兒,被榨乾了!”
“滾犢子,我和人家陳雅啥關係都沒有!你別一天天不幹正事兒,就跟我叨叨!”
“是嘛?那我昨晚上咋看着你手一直往人家雅姐腰上摟呢?”
“去去去!”曾銳難得的老臉一紅,掏出手機開始聯繫暗中負責接親車隊的悍匪林號碼。
“林哥,你們那邊一切還順利嗎?”
悍匪林那邊明顯聲音十分吵鬧,他捂着話筒大聲回道:“我們這邊一切正常,我跟你說得虧鵬鵬這身體素質好。你們城北這邊的習俗真踏馬恐怖,做個遊戲還得倒立兩分鐘,這婚要是我們達哥來結,我估計夠嗆能結成……”
“沒事兒就好,沒事兒就好。”曾銳很快確認道。
爲了保證今天的一切不出意外,除了在婚禮進行中,不但全程會有治保出面,同時曾銳還安排了好幾撥人對其負責。
接親車隊那邊,明面上是悍匪林和細劉跟在男方親戚朋友一塊兒接親,私底下進哥也帶着南峰山上一車戰士跟在婚車隊伍的最後。
而婚禮現場這邊,除了有葉磊的小兄弟們在內場負責,包括酒店外頭,也都安排了老趙老金手下多年的小兄弟來回巡邏。
一切只爲了能夠讓婚禮順利進行,不讓張鵬留下絲毫遺憾。
“踏踏!”
同樣穿着一身名牌西裝踩着大皮鞋的葉磊,從宴會廳裡跑了出來。
今天天氣相當不錯,豔陽高照,忙碌了一早上的葉磊,額頭上也泛起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葉磊鬆了鬆脖領子上的領結,靠在曾銳身邊輕聲說道:“裡頭我的人已經全部到位了,包括二樓包廂外頭也已經重新安裝調試好了監控,該到位的基本上都已經到位了。”
“好,磊哥今天現場可就拜託你了昂!”曾銳態度十分誠懇的和葉磊拱了拱手。
“我發現你這人是真瘋了,從昨晚開始就不太正常,咋地張鵬和你是兄弟,跟我就是外人唄?你要真感謝,完了鵬鵬婚結完了,咱倆一人整個酒塔成不?”
“成啊!”曾銳十分敞亮的回了一句。
衆人有一句沒一句的嘮着嗑,時間很快推移,在接近十一點鐘的時候,接親的車隊也已經完成了它們的使命,到達了酒店停車場。
“所有人從現在開始提高警惕!”
曾銳對着夾在耳邊的耳麥,朗聲吩咐道。
“內場安保收到!”
“內場監控收到!”
“外場安保收到!”
接親隊伍浩浩蕩蕩的一大幫人涌入酒店,爲保證宴會場的安全,酒店的工作人員在葉磊手下小兄弟的配合下,還是對除了兩位新人以及小珊家長輩以外的其他人進行了嚴格的安檢。
按照曾銳一開始的計劃,張鵬的婚禮他是打算把在七城內最有名的那幾個曾經國內一線明星都請過來,哄哄場子的,至少看着也像樣兒。
但最後張鵬小珊包括陽局長都一致認爲,咱還是由繁化簡,不整那些虛頭巴腦的東西了。
所以這也保證了除了今天持請帖進場的賓客外,完全不存在其他閒雜人員。
“小伍,恭喜吶!”
頭一位到場的賓客,是城北商圈治保所的鐘所長。
他作爲接了請帖來參加婚宴的來賓,難得的脫下了制服,穿了一套中山裝,但整個人那不威自怒道氣質跟其他臨退休的小老頭站一塊兒,還是尤爲突出。
曾銳齜牙回道:“謝了,鍾叔!”
鍾所又附在曾銳耳邊輕聲說了一句:“你儘管放心,場內場外我們都已經安排好人手了。”
“真心感謝了!”這一次曾銳的眼中充滿了真誠。
鍾所最早進場後,很快受邀的旅客就開始陸陸續續進場了。
而作爲張鵬這邊的親大哥,曾銳易達兩人就老老實實地在酒店門口迎客站了一個小時,臉都笑僵了。
來的不止有光年的在社會上的朋友,還有陽局長在官方上的關係。
考慮到陽局長這邊來的人,那都是在城北乃至整個七城有一定話語權的大人物。
賓客自然也不能全部混在一塊兒,你說要社會大哥和治保副局長大庭廣衆之下勾肩搭背說着哥倆好,那豈不是讓人笑掉大牙。
老趙老金就負責領着陽局長這邊的關係,坐進了早已安排好的包廂內。
十二點十分,曾銳使勁搓了搓已經有些抽搐的臉頰,整個面部也因爲太陽照射,曬得通紅,問了一嘴兒:“差不多到時間進場了吧?”
易達擡起手腕看了一眼時間,回道:“差不多了,可以準備進場了。”
“咕隆咕隆!”
曾銳擰開一瓶礦泉水,一下子就整了半瓶下肚,直呼痛快!
“咋地,真要當司儀了,你是不是還有點緊張啊?”易達看着曾銳不由得笑道。
曾銳傲然回道:“艹!我不是跟你吹,從小學六年級開始,我擱主席臺上念檢討書的次數,比你到現在爲止做大保健的次數都多!這主持控場的能力我是絕對不缺的,要不然我也不能昨晚彩排和跟你們排到三個八的包房裡頭去!”
易達立馬予以回擊,懟了一句:“嗯,那是!你一個月能上主席臺做二十四天報告,後來校長都辭職了,換你來當了!回頭你要把婚禮搞砸了,你看你鵬哥能不能讓你今晚上開追悼會就完事兒了!”
“……”
就在曾銳和易達準備走進酒店時,忽然一臺掛着七A小號牌的奧迪A6停在了酒店門口。
“啪嗒!”
車門打開,一名披着件長風衣戴着大墨鏡的高個男子,微微昂着腦袋走了下來。
“伍老闆,來遲了,不好意思昂!”風衣男手裡拿着請帖隨口開了句玩笑。
“……”
曾銳眉頭微皺看着對方,並沒有說話,就對方那半開玩笑地語氣便讓他感覺,此人是敵非友。
果然,當風衣男摘下墨鏡時,曾銳雙眼一瞪怒喝道:“你確定要選今天來搞事嗎?”
“呵呵!”風衣男揚了揚手中的請帖,語氣輕鬆地說道:“我一個弟弟今天沒空過來,我替他來隨個禮順便吃頓飯,堂堂城北伍總,連讓我進門的膽兒都沒有嗎?”
曾銳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說道:“張封,你要但凡講點江湖規矩,也不會在今天整事兒,有事兒你衝我來,在我弟弟結婚當天搞事,我保證和你不死不休!”
梟家頭馬張封,那真是曾銳在七城嶄露頭角的第一塊證道之石,雖說兩人最終沒有拎起傢伙對捅,但最終的結果卻是張封背鍋鋃鐺入獄。
從某種角度上來說,對方也是曾銳踏足江湖的關鍵性一步。
而光年和梟家的矛盾衝突,在路上跑的已經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那這種時候梟家的頭馬過來,必定也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不由得讓原本就有些心神不寧的曾銳,格外緊張。
張封的臉上笑容不減道:“江湖規矩?你們都開始打治保的電話了,還跟我說江湖規矩?”
“……”
張封的話一出口,原本能言善辯的曾銳和易達也只得一陣沉默。
說完,張封拿着請帖就朝着樓梯上走了過去,兩名葉磊家的小兄弟一左一右將其攔了下來。
張封轉身偏頭,眼中帶着一絲嘲弄:“我一個人來的,你們連讓我進門的膽量都沒有,還怎麼跟我鬥啊?”
“讓他進去!”曾銳咬着牙吩咐了一句。
“唰!”
兩名小兄弟板着臉,眼中的敵意毫不掩飾地直射向張封。
“呵呵!”
張封不屑地笑了笑,邁步走進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