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他們就都醒來了。
選擇了三樓對門的兩間房。林照和朗肖左手邊的公寓房。丁悅, 宋智，吳韻寧右手邊的公寓房。
“我們也去跟任務吧。”早餐是在林照他們這邊解決的。餐桌上，宋智開口。
“行。”其他人沒有異議。
“朗肖哥哥。你和林照妹妹孤男寡女的。住在一起是不是不太好啊。不如讓阿智和林照妹妹換換怎麼樣啊。”
吳韻寧很是不好意思的暗指什麼。
“不必。”朗肖從容拒絕。
“我也是考慮到名聲問題。我……”吳韻寧好像很焦急的解釋。生怕別人誤會她的樣子。滿臉通紅。
“吳小姐。謝謝你的好心。不過現在這個世道。這種問題, 實在沒必要過於關心。”林照嚥下最後一口饅頭。放下喝了一半的牛奶。冷冷的看着吳韻寧。
吳韻寧雙眼含淚, 柔柔弱弱的, 像是被嚇到的樣子：
“我。我知道了。林照妹妹, 你叫我韻寧姐姐就可以了。如果……實在嫌棄, 叫我吳韻寧也好。吳小姐……太生疏了。”
林照輕輕地扯扯嘴角。對她的說辭不置可否。繼續小口小口的喝着牛奶。
“都趕緊吃飯吧。”宋智說不清嘲諷還是難過。看了吳韻寧一眼，又恢復到了往日溫和的樣子。
……
“你不喜歡吳韻寧？”只剩下朗肖和林照。他們回去各自收拾東西。有些毫無預兆的開口。語氣肯定。
林照愣了一下。很快點頭。
“她很重要嗎？”林照反問。
“她的性格可能不招你們女生待見。但是人性不壞。”朗肖將揹包整理好，放在沙發上。隨口說道。
林照停下手裡的動作。低頭安靜一會兒。沒有憤怒, 聲音很冷靜：
“如果我說不是呢。你會相信嗎？”
朗肖頓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信。”一個簡簡單單的音節。篤定不遲疑。
林照笑了。明媚釋懷。
“那吳韻寧重要嗎？”又回到了剛纔的問題。
“暫時不能動。”朗肖不似剛纔那麼隨意。走到窗臺邊。抽出一根菸。
“介意嗎？”示意一下食指和中指間夾着的煙。
林照搖頭。繼續問：“是出於你個人還是別的？”
“我受惠過老吳。也就是他爸爸。”
頓了頓。“其實吳韻寧是老吳衆多私生女中的一個。能被老吳看中。除了性格討喜，更重要的是她身後的那個人。連老吳也忌憚的人。”
“我知道了。”林照點頭。雖然這個問題現在無法解決。但是一直壓在心上的那種沉悶感, 消散殆盡。
其實就朗肖而言。他也有着普遍男性的通病。那就是判斷不了綠茶婊, 白蓮花……
一方不在意, 另一方有意僞裝。再睿智的人，面對對自己無害的人。恐怕也不會那麼費盡心思的去看看她背後的那張臉。
所以, 對於吳韻寧這個人。朗肖知道她喜歡他。雖然對她並沒有男女之情。但是也討厭不起來。
說實在的，沒有哪個男人可以討厭的了一個喜歡着你，而且長得漂亮，性格也不是很討厭的女人。
但是這種不反感，並不足以讓他在面對自己愛得深刻的林照面前。向吳韻寧偏頗一絲一毫。
這種無條件的站隊。不僅是因爲愛, 更是信任。
信任林照不會無的放矢。信任她的判斷覺察。
“那要是有一天。我要她的命……”林照盯着朗肖的側顏。想要印證什麼一樣。
朗肖略微詫異的轉過身來。
“我相信你。”一瞬的遲疑後。朗肖言語神態表露出的信息。讓林照那豎起的全身鎧甲般的刺, 再也不需要向他綻放。
“謝謝。”幾乎微不可聞的聲音。隨着林照的轉身, 淹沒在空氣裡。
這一次。林照想。應該不會再失望了吧。
……
“……今天積分比較豐厚的任務, 就是軍隊清掃街道了。要招募三十名異能者。”來到任務中心後。一個美女接待員給他們介紹今天的任務。
樑小天剛剛纔來把趕製出來的異能者勳章給了他們。這是身份的象徵, 有了這個。他們纔可以接一些等級高的任務。
這個勳章也相當於銀行卡一樣的存在。只不過存儲消費的是積分。
“嗨。”是金天他們。
他們也來任務中心領取任務。這次沒有劍拔弩張的氣氛。四個人還是末世前那些爽朗陽光的大男孩兒。
“你們也來出任務。”林照先是詫異一下。然後展顏。
“是啊。”劉子然上前勾住金天的肩膀。笑着。
“沒忘了我們吧。公交車上見過面的。”趙宇飛笑嘻嘻地。
“記得呢。我叫林照。你們好。”林照也不窘迫羞澀。大氣的介紹。
“我叫金天。”金天說完，又依次介紹：“劉子然。魏修。趙宇飛。”
“既然都認識的。那更好了。”美女接待很熱切地。
“這個任務是目前來說最合適你們了。而且這次出去, 軍隊還會去超市那些百貨城收集大批物資。除了規定繳納的以外。你們可以另外收集。”
美女接待極力向他們‘推銷’這個任務。
其實不消她多說。這兩隊人都會應下的。林照他們不必多說。本來就是奔着難度高的任務來的。
金天他們，因爲昨天的安全區內鬥毆事件。被強行扣了很多積分。幾乎把他們來了這裡累積的全部積分扣光。
而那個孫乾，因爲背靠大樹，只是象徵性的懲罰一下。不足掛齒。
面對這些階級的不公平。他們實在無能爲力。只能忍氣吞聲。然後抓緊做任務。
“我就不信。我們實力強悍到一定地步。他孫乾還能仗勢欺人。”金天憤憤的一拳打到了石柱上。
劉子然他們也只是悶氣的拍拍他的肩膀。
“所以我們一定要更強！”
在這樣一個信念之後。他們也不再抱怨。拼不過背景，也只能拼實力了。必須憑實力。
所以從今天開始，他們要更加努力。
想起昨天的遭遇，金天更是握緊拳頭，暗暗立志。
“明天下午一點鐘。在安全區門口準時出發。帶好武器，乾糧和水。”美女接待員笑眯眯的通知提示。
然後拿過他們的異能勳章。在一個機器前面掃了掃。
“已經登記好了。平安回來即可兌換積分和獎勵。”
離開任務中心。他們剛想說些什麼。就被一個瘋瘋癲癲的聲音打斷了。
“哈哈。中南糧站。你們看不到的。都是怪物啊。”循聲看過去。一個穿着破爛，頭髮亂糟糟，看不清五官的中年女人。
“那是安全區的一個瘋女人。挺出名的。只要開口說話，就是嚷嚷那一句。”金天知道他們剛來，不瞭解這些。主動解釋道。
“中南糧站……什麼地方？”朗肖皺着眉頭，思索。
金天早就注意到了這個氣場冷峻的男人。此刻見他問話。先停頓了一下。才趕緊說：
“不知道什麼地方。應該是她胡說的吧。”
“那我們明天下午見吧。”那個女人很快被管理人員轟走。回到了她的E區。
見沒什麼事兒了。林照開口。
“好。明天下午見。”揮手道別。
下午的時間。以防是樑小天不知道，所以只林照和朗肖又去安全區各個區打聽了喻千凌他們的消息。可是，都沒有……
“別灰心。以他們的能力。會平安的。”
林照有些沮喪的點點頭。
雖然在這方面一無所獲，可是一下午的時間，他們也順帶了解了安全區的情況。物價兌換，以及階級分層。
而這些新的認知。都讓他們更真實的感受到又一個時代的到來：
紙幣淪落成符合它本身價值的廢紙。而晶核代替了紙幣，成爲了流通的貨幣。
沒有能力獲得喪屍晶核的人。出賣着末世前人們追逐的金銀珠寶。代價無非幾個饅頭，幾桶泡麪，幾瓶水……這樣原來最最不放在眼裡的東西。
走到E區的時候，他們再次遇到了那個瘋女人。嘴裡還是那幾句話。
莫名的，林照和朗肖總覺得哪裡怪怪的。總覺得，好像應該對此有所印象，或是別的……
“你覺得有問題？”夜裡，回到住所。林照問。
接連兩次遇到那個瘋女人後。朗肖就有些心不在焉。
“……中南糧站。”朗肖像在回答林照。又像在自己追尋什麼。
“好像是……我們小時候。館長……”林照停頓了一下。然後猛地擡頭。
朗肖也是同樣的反應。
兩人幾乎是同一時刻迅速起身。隨手拿過外套，都來不及穿上地，向着E區跑去。
林照受不得這並不算很長的路程。直接拉着朗肖運用輕功‘飛’過去。
而步行至少十分鐘的路程。他們只用了兩分鐘不到的時間就到了。
……
“你是不是，就是當年中南糧站被炸了後。唯一生還的那個人……”有些氣息不勻。林照站在那個女人面前。
夜色深深。月涼如許。林照和朗肖穿的不少。但是此刻，他們還是覺得有些清寒。忍不住的戰慄。
E區確實雜亂。沒有確定的居住區。這樣一個瘋女人。更是找不到什麼有利位置。
找到她的時候，她窩在一處角落裡。那裡有一個小小的燈泡。散發着昏黃微弱的光芒。
聽到林照的聲音和問話。身體明顯僵硬。僵着脖子，轉過身來。渾濁的眼睛裡，全是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