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通撲通撲通。”
我的心跳因爲看到那枚團徽而激動,無法按捺自己的激動。
這是看到老友的心跳,如果看到星川,我的心絕不會如此。
看他的身形,與赫雷相似,會不會是他?我充滿了期待,卻又一時間不敢上前相認。因爲他的眼睛裡,有星川的眼睛。
在當初我們分開時,星川將一枚微型鏡片給了他,說能夠幫他分辨能力者和提供能力者能力的情報。
雖然不確定星川會不會監視他,但我可以確定,從那以後赫雷看到的一切,絕對會被傳送會銀月城的端腦,給銀月城提供情報。
星川讓赫雷成爲了他的一個眼線,而赫雷卻不自知。
所以,我現在還不能和赫雷相認,在確定他是不是還戴着那枚微型鏡片前。
他躍落後,微眯眸光,那銳利的視線比半年前的赫雷越發沉穩與深沉,帶出了一絲領袖的成熟,可是,從他的目光中,依然可以感受到他和半年前一樣,總是肩負重擔,無法放鬆自己的神經。
原來,星川說眼神可以認出一個人,是真的。
赫雷的眼神,是那樣地特殊,他的眼神如遨遊在高空中的雄鷹,銳利深沉,注視天下!這樣的眼神,讓人難以忘懷,只與他對視一眼,便會深深刻印在心底。
他的目光掃了過來,我立時轉身,現在只要赫雷看見的,星川一定也能看見。即便星川不會時時刻刻去監視赫雷,赫雷每一刻看到的景象也會被傳送回銀月城的系統裡,難保那個系統不會和星川一樣變態,一眼認出我,通知星川,儘管我的臉被面巾矇住。
現在星川一定恨我要死!
之前他已經說死活不論,在我把他推下樓的時候,他一定會更恨我!
在我轉身時,哈瑞和萊修斯也躍了下來。
萊修斯激動地看向不遠處藍盾城的入口,面巾上的眼睛閃閃發亮。
“終於到了!太美了!”萊修斯在面巾下激動地驚歎。
藍盾城確實比諾亞城美了很多。
剛纔飛來時,已經從上面看到整座藍盾城是一個巨大的遊樂城,它的規模極大,面積我看幾乎是一整個小島。而且保存完好。
這座遊樂城顯然當年沒有受到嚴重地破壞,它幸運地從末日的魔爪中逃離,又似乎因爲有人在維護和打理,所以裡面的遊樂設施和房屋沒有風化或是被植物吞沒。遊樂設施上的顏色雖然不及以前豔麗,但依然可以辨別。
從上面往下看時,還看到了樹木和花草,看上去真的是一個美好的理想的棲息地。
整座城三面環水,只有一個入口,入口在原來遊樂城原本很卡通的門邊築起了城牆,城牆上和城牆下都有晃來晃去手拿槍支的士兵,那些士兵穿着比較隨意,或是深灰的軍裝,或是奇怪的夾克,或是皮衣,或是背心。
哈瑞說那是藍盾城的護衛軍。我看起來更像僱傭軍,沒有像諾亞城那樣看起來正氣凜然。
“頭兒,拿東西了。”身後有人說話,我微微側身,用眼角的餘光看見一個大胖子走過我們身旁,往他們飛船後艙走去。
這年頭還有胖子?!
這胖子體型格外巨大,應該有兩米高,他像一個巨人從我身旁而過,它像是一座會行走的小山,將灑落在我身上的陽光遮蓋。
“恩。”我聽到了熟悉而陌生的聲音,有點像赫雷,又有點不太像,這讓我又變得有些忐忑和不確定。
如果他不是赫雷,那他有我送給赫雷的團徽,赫雷會不會出事了!
我緊張地幾乎凝滯呼吸。
我微微往後側臉,正看到這個男生從我身邊走過。
他一身風塵僕僕的,落着補丁的深色衣服,還套着一件麻質的像是吉普賽人穿的斗篷,前面和後面是三角形,下面還有破破爛爛的流速。斗篷上的花紋已經失去了鮮豔的顏色,變得暗淡,舊的幾乎看不出它們原來的色彩。
他和那胖子走到後艙,拖下了兩個大麻袋,然後一人扛一個。
“動作快點,好東西會被別人換走。”那熟悉的聲音再次傳來,這一次是一整句,我幾乎可以確定那就是赫雷,爲什麼說是幾乎,因爲我發現他的聲音比半年前更加成熟了一點,就像男生已經完成了變聲,他的聲音和他的人一樣,透着沉穩,是好聽的男中音。
“哇————”隨着一聲驚歎,他們下意識地朝我們看來,我立刻側轉身,再次背對他們,可是心跳已經因爲完全確定他,和重見他欣喜地無法平靜。
赫雷,是赫雷沒錯,我們終於再見了!
半年了,赫雷,你還好嗎?
你還記得我這個兄弟嗎?
你還記得你給了我一顆向日葵的葵花籽嗎?
等到雪化,我會把它種在諾亞城的城門口,讓它面朝陽光,燦爛綻放,來年,諾亞城的門口,會開出一片向日葵,達成你的願望。
“哇————”這一聲聲哇,是炮姐發出的,她激動地一躍而下,看着不遠處的藍盾城無法移開目光,閉不上嘴。
雪姬和阿絲娜也一起走出。
阿絲娜努力抑制內心的激動,欣喜地遙望藍盾城,即便用頭巾和布巾矇住了她的臉,可是她那雙美麗的眼睛和裡面柔和善良的目光,依然讓人無法移開目光。
她穿着白色的休長衫,乾淨,清爽,衣襬在風中飄擺,發出“呼呼”的聲音,如同一位從波斯而來的,安靜沉靜的小王子。
她終於離開了諾亞城,離開了她那間小小的貼滿世界各地風光畫片的房間,那些畫片或是海報,或是包裝盒,或是照片,儘管那些畫片是曾經的世界,可是,也可以看出她對外面世界的渴望。
“你們快來幫我一下啊————”隨着那粗粗的聲音而來,一個大肚子先從門裡凸顯出來,茗莜吃力地探出頭,看向門口的哈瑞:“別光站着,快來幫一把!”
哈瑞看一眼小櫻,壞壞一笑,反而跳地更遠。
茗莜氣鬱地瞪他一眼。
我伸出手,扶住茗莜胖胖的身體,一驚,好沉!萊修斯給她的變妝道具還真是真材實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