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琳餵飽了小常雅,把小常雅交給於洋看着,進臥室去看了看顧來來,顧來來躺在牀上,呼吸深沉,小臉通紅的像是被火燒一樣。
他的額頭上貼着退熱貼,但是退熱貼已經發熱,顯然是沒作用了。
房間裡很亂,垃圾桶裡已經放了很多用過的退熱貼,顯然,他們更換的挺勤的。
杜琴坐在牀邊,緊緊的抓着顧來來的小手,她的臉蒼白無色,脣色慘白泛着白皮,眼圈發紅,眼皮浮腫,紅腫的眼睛裡滿是深深的憂慮:“來來一直燒着,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好,這樣下去,要是真燒出來個好歹可怎麼辦。”
杜琴是記者,常常會出現在攝像機前,所以她總是打扮的很漂亮,無論何時何地,她總是化着淡淡的妝容,脣色嫣紅,星眸閃亮,此時的她與她平日裡光鮮亮麗的模樣大相徑庭。
這一刻,她不再是攝像機前的杜琴,她只是一個無助的母親。
陶琳也說不上自己此時是何心境,於心不忍的同時,又有點痛快,就好像團聚在心裡多年的怨恨終於有了發泄口,原來她也會這樣關心別人的,原來杜琴並不像自己認識的那樣,無情冷漠。
“媽媽……”陶琳微微一怔,舌頭有些打結,這些年,她喊杜琴媽媽喊習慣了,一時竟忘記他們跟自己斷絕關係的事情。
“你別擔心,他會好的,應該很快會退燒。”
“真的嗎?”杜琴擡頭看着陶琳,彷彿抓到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抓着她的手腕:“你會看病嗎?你確定他會好嗎?”
陶琳不確定他會不會好,畢竟是覺醒異能,還是變成喪屍,這都不一定。
但是,已經燒了三天了,是喪屍還是異能者,很快就能見分曉了。
“你去收拾東西吧,我們得趕緊離開這。”陶琳拿起一個退熱貼給顧來來換上,雖然這東西沒什麼用,但是聊勝於無吧,權當心理安慰了。
“離開這?爲什麼,來來還病着呢!”
“我想去孤兒院。”
“你想去,你就自己去!我不會走的,來來醒之前,我哪都不會去!你個臭丫頭,我供你吃供你喝,到頭來你居然要拋下我們自己走,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嗎……”
balabala……
陶琳盯着杜琴張張合合的嘴脣,蒼白的,乾裂的,但那張合的模樣和她以往見到的嫣紅的脣是一樣的,令人膽寒。
她的心裡不可自制的生出些許恐懼,那並不代表她害怕,而是常年被數落形成的習慣,習慣性的去恐懼,習慣性的去隱忍。
她緊緊的把手掌攥成拳,指尖深深嵌入掌心,在掌心戳出月牙的痕跡,貝齒用力的咬着脣,直把紅脣咬出了鮮血,血腥味在口中瀰漫開來,直入肺腑,直衝大腦。
她忽然揚起了手,一個耳光打向了杜琴。
“哇……哇……”
五指停在了杜琴的眼前,陶琳怔了一下,一言不發的離開了房間。
杜琴被她的動作驚到了,愣了一瞬間,直到陶琳離開了房間,這才大聲喝道:“你這丫頭,你居然敢打我?我可是你媽媽,我雖然沒生你,但我養了你吧!養育之恩大於天,你不說報答我就算了,現在居然還要打我,你的良心呢,你的良心呢!”
“哇……”小常雅停了一瞬,繼續用力的哭了起來。
杜琴這才注意到陶琳的懷裡還抱着個孩子,她一個箭步衝上去:“這是什麼?這小東西從哪來的!”
“顧盼兒啊顧盼兒,你才走了多久,居然連孩子都生下來了!”
“誰的孩子,這是誰的孩子!”杜琴大吼着就想去搶。
於洋眼疾手快一把推開杜琴,擋在陶琳面前:“你發什麼瘋!”
她是陶琳的養母,陶琳給她面子,於洋可不會給!
“你給我說,這是誰的孩子!是不是老顧的!”老顧就是顧辰。
“我就知道你和他沒什麼好事!”杜琴氣的差點跳起來。
顧辰從客房走出來:“你吵什麼,等會把喪屍引來了!”
杜琴一把抓住顧辰的衣領:“你這混賬東西,你居然和這小賤人有了孩子,你對得起我嗎!”
“你胡說什麼呢!”
“我胡說,孩子都有了,你還敢說我胡說,顧辰,我嫁給你快二十年了,事業上我幫着你,家庭裡我幫着你,裡裡外外的都是我在忙活,你可倒好,你居然和養女勾搭到一起,難怪你當初執意要收養她,你早就看上她了吧,你說,你跟她在一起多久了!”
“你有病吧!”顧辰一把推開杜琴,指着小常雅問:“盼盼,這是怎麼回事?你才離開兩個月,怎麼就弄了個孩子出來!”
“這是別人的!”
“別人的?我看就是他的,你跟你爸爸……顧盼兒,你要不要臉啊!”
陶琳懶得多解釋,一轉身抱着孩子去了陽臺。
“你給我站住!”杜琴沒能攔住陶琳,轉而抓着顧辰的衣服:“你和她好了多久了,什麼時候開始的!”
“杜琴,你別胡說八道,我和盼盼是清白的!”顧辰氣的臉色發青。
“盼盼,看你叫的多好聽啊,你和她是清白的?那孩子哪來的?”
“顧辰啊顧辰,我杜琴跟着你這麼多年,兢兢業業,當牛做馬,你就這樣報答我!”
“我根本不知道孩子是哪來的,誰知道她找了什麼野男人,說不定是他的呢!”顧辰指着於洋。
杜琴瞪着於洋。
於洋麪不改色的點了點頭:“對,是我的。”
那一刻,杜琴和顧辰都鬆了一口氣。
“我說不是我的吧,你就會瞎猜!”顧辰不無埋怨的說道。
杜琴胸口用力的起伏着,瞪着於洋:“真的是你的?”
於洋只翹了翹脣角,不置可否。
“好了好了,快去看來來吧,萬一來來醒了呢。”顧辰推着杜琴進了臥室。
陶琳面色古怪的看着於洋:“你沒必要這樣。”
“你也沒必要這樣,爲什麼不解釋?”
“你認爲我解釋他們會聽嗎?”
陶琳離家不過兩個月,但是常雅已經四個月了,如果杜琴稍微有點理智,恐怕都不會相信這孩子是陶琳的。
“對他們,的確沒必要解釋。”
陶琳自嘲一笑:“他們不走,我們走吧,剛好下面的喪屍不多!”
於洋微笑點頭:“好!”
“來來,來來,你醒了!”室內,忽然傳來了杜琴驚喜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