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爲什麼而戰?”
林轅知道了林軒的計劃後,他沒有出現任何表情,也沒有出現任何反應。只是一臉冷漠,直看窗外。
他知道自己已經無法阻止自己的弟弟,因爲他們已經動身離開。
此刻圍城內,猶如爆炸一般。因爲他們聽到了來自城牆外的槍聲,然後他們得到了一些消息,守在圍城外的救世軍,被消滅了。
威脅他們的東西,不存在了。
所以大部分人很高興,很開心,他們正在歡呼,正在歌頌。不爲別的,只爲他們這長久以來短暫的勝利。
林轅非常清楚,這一切都是林軒完成的。
他在內心祈求,林軒一切順利。但是他也很是疑惑,林軒在爲什麼而戰?
……
“胖子,我這麼做,不但是爲了你,更是爲了自己。”
林軒正在飛速快走,胖子緊跟其後。
胖子顯然有些喘不上氣,聽着林軒的話,他則是繼續回答道:“這件事情,你也別多說,你是我的兄弟,我向你保證,如果去了青山大廈,還沒找到我父母的話,我放棄這件事情。”
林軒沒有回答胖子的話。
其實他心中一直在想一件事情,這件事情,便是之前那個豪哥說的話。
其實一切,都在那個黎庚老大的計劃之中,並且這項計劃在三個月之後,他們就會實行。
林軒並不知道,三個月後,會發生什麼事情。但是他很清楚的是,現在他將要找上門,去終結這一切。
林軒要去的位置,是處於江北市的南面一處工廠,這個工廠具體幹什麼的他們並不知道,但是根據情報所說,他們見到救世軍的駐紮地,就在那個位置。
儘管他們並不知道,那夥救世軍,是否還在那個工廠,但是他們必須試一試。
因爲林軒之前做的事情,加上吳黑鍋在圍城的地位。這回,吳黑鍋直接叫上了20餘人,且這也是在林轅的默許之下。儘管相對於救世軍來說,20餘人仍然是不多,但是林軒講究的就是以少敵衆,20多人,已經足矣。
衆人距離那個工廠,仍然有着很遠的距離。按理來說,他們在前往的途中,是會在江北市內,碰到來回遊蕩的救世軍。可是這回,救世軍似乎是有靈性一般,躲了起來。他們一路暢通,沒有遇到任何威脅。
衆人來到了一家大型超市處,這大型超市,早已經被救世軍所給搜刮。裡面已經算是什麼東西,都已經尋找不到。但是吳黑鍋等人,進入了這大型超市,開始在裡面進行短暫的休息。
林軒坐在了李昊的身旁,這時候的李昊,情緒高漲。看得出,今天的戰鬥,讓他非常開心。
“李昊,有些問題,我想問一下你。”林軒問道。
李昊抹了抹自己額頭的汗水,接着說道:“你說,什麼問題?”
“你跟着我這一路,你高興嗎?”
“高興啊,怎麼不高興。說真的,跟着你,我心裡很是暢快,我從來沒有這麼愉悅過。”
“那你找到了自我嗎?就比如,你現在作爲先知,是出於怎樣的心態?”
林軒知道,有些問題是李昊的底線,但是這些底線,他必須要觸及。
李昊當初會成爲先知,最主要的原因,是拾荒者殺死了他的女朋友。
林軒並不知道李昊的女朋友是誰,李昊從來沒有提過,但是林軒知道這個人是存在的。然後她突然死了,給一個人帶來的改變。絕對不是林軒,所能糾正的。
果不其然,李昊聽到林軒的話後,他陷入了沉默。
“你這話,問的有意思嗎?”李昊說道。
“當然有意思,你曾經告訴過我,你成爲先知,是因爲她死了。你要復仇,殺光拾荒者。”
“你那個時候,殺死了很多人。你也救了很多人,但是拾荒者現在不存在了。”
“你在爲何而戰?”
“我不希望,你把殺戮,作爲快感,成爲支撐你繼續下去的動力。”
林軒說這話的時候,非常認真,也非常誠懇。
“你不也是這樣的人嗎?”李昊突然開口說道。
“我也是這樣的人?”林軒一愣,然後他明白了李昊的話,接着說道:“我只是殺了該殺的人。”
“不,我們都一樣。”李昊搖搖頭,接着說道:“我殺的人,何嘗不是該殺之人?”
“我以前聽一名退伍軍人說過一句話,殺人是會上癮的。我當時真的不相信,就是因爲他扛過槍,上過戰場,殺過敵人?後來我相信了他的話,因爲他殺了拖欠他薪水的老闆。”
“不管現在是什麼時代,什麼處境。不管哪些人該不該殺,國家建立法律是有原因的,束縛我們也是有原因的。因爲我們是人類,人類的骨子裡,就有種好戰的性格。”
“我當初爲了仇恨,殺了拾荒者,而現在是爲了滿足自己,殺了該殺之人。”
“我們回不了頭的。哪怕這個世界現在一片混亂,你有沒有想過,如果這一切結束,恢復了正常。世界重新恢復了應有的秩序和法律,我們會成爲怎樣的人?”
“就拿戰場老兵來說,退伍的他們,從來是不受待見的,因爲他們與和平生活的人民,格格不入,他們不像平民,他們緊張,不放鬆,隨時處於備戰狀態。他們可能會因爲一個失控,做出一些只有在戰場中,纔會有的反應。”
“我們也是這樣的人,包括你,我,胖子,還有那些隨同我們一塊的。我們的生活,從這一開始,就回不到從前了。”
李昊說完這話之後,他站了起來,看了一眼窗外,然後離開了林軒。
這塊位置,只留下林軒,一人發呆。
是啊,李昊說的沒錯,他們已經無法回頭。就算這一切,真的結束了,他們的生活,也無法恢復從前。
林軒再也不是那個天天喊着開黑交朋友的大學生了。
他再也不是那個爲了愛情可以付出一切的人了。
就好像,這個世界,再也恢復不到以前的樣子那般。
林軒走出了超市,他擡頭看着天空。
今天天氣格外好,白雲密佈,陽光充足。
林軒雙眼緊緊看着太陽,儘管太陽十分刺眼,但是林軒並不畏懼。
“我們活着的意義是什麼?”林軒問着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