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海航天中心?”血烏鴉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
他花了將近半天的時間,才把接收器裡面的錄音全部聽了一遍,而這些對話裡面最具價值的,就是這個“星海航天中心”。
單單從後面這四個字可以判斷出,這是亞華聯邦以前的一個火箭發射場,當初還以爲遷月者弄個遠征軍前哨基地是爲對付自己和松本繁的,看來是自己想多了,他們的目標是這個發射場。
可是遷月者已經有了一個龍泉航天發射中心了,爲何還要多一個發射場?
或者是爲了重啓遷月計劃,或者是爲了其他目的,不過,血烏鴉不是很關心這些,他只需要弄明白遷月者爲何要弄個遠征軍前哨基地就可以了,至於他們要幹什麼並不重要。
而當務之急,還是優先弄清楚松本繁臨死前說了什麼。
又重新播放了一遍,裡面除了閒聊、搬東西的聲音以外,就再沒有聽到其他有價值的東西了。
血烏鴉有點失望,趴在了桌子上面,腦袋裡一直都是那件事情在轉來轉去,這個時候,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滿頭大汗的鹹魚跑了進來。
“老大,我們在風電場外面找了一圈,沒找到,陸鋒那邊找到了嗎?”
如果陸鋒找到了,肯定會讓人過來告訴他的,到現在還沒有任何消息,那就證明也沒有找到。一開始血烏鴉還覺得安雨馨只不過是在故意躲開他而已,直到現在,他才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鹹魚,你們辛苦一下,再出去轉上一圈,範圍再擴大一點,我去陸鋒那邊看看情況。”
“明白。”
心急如焚的血烏鴉三步併成兩步,很快就來到了陸鋒的辦公室,還沒等血烏鴉開口,坐在椅子上的陸鋒立刻站了起來,十分無奈地搖了搖頭。
“沒找到,我手下的人也問過了,根據最後一個看到她的人說,兩天前的中午,看到她一個人往小樹林方向散步,此後,就再也沒有其他人看到她了。”
血烏鴉心裡面亂糟糟的,本以爲可以和平解決這件事情,沒想到剛好碰到19號他們來了,也沒想到安雨馨會這麼死心眼,真的擔心她會想不開,去幹點什麼傻事。
看到血烏鴉難過的表情,陸鋒在他的肩膀上輕輕拍了拍安慰到:“放心吧,安雨馨不會是那麼想不開的人,再說了,風電場周圍都十分安全,我估計她就是迷路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急匆匆地走了進來,給陸鋒敬禮:“報告陸參謀,根據你的命令,我們搜了一下安小姐的住處,在桌子底下發現了這張紙條。”
還沒等陸鋒伸手,血烏鴉率先一把搶了過來,紙上面有幾個字“我去外面散散心,不要來找我”。
陸鋒伸頭過來看了一眼,就和血烏鴉交流一下眼神,問:“這是她的字跡嗎?”
點了點頭,血烏鴉鬆了一口氣,那確實是她的字跡,不過他很快又開始擔憂起來:安雨馨和慕容傷雪或者巫婆不同,完完全全就是個手無束雞之力的人,而且又膽小怕事,就算一時氣憤跑了,她在野外存活的能力可是特別的低。
看到血烏鴉緊鎖的眉頭,陸鋒的胸膛起伏了一下:“還是那句話,別瞎擔心了,或許她只是躲在周邊的什麼地方,等過兩天想通了,她自然而然就會回來的,還有,紙條給我吧,我還要去和安教授說一聲,讓他也好安心一點。”
把手上的紙張遞給了陸鋒,血烏鴉又順勢看了一眼上面的字,忽然間,他的心裡冒出了一種奇怪的感覺,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總感覺這紙條有點不對勁,可又說不上來是那裡不對勁。
“算了,我跟你一起去吧。”血烏鴉冷不丁地冒出了一句。
猶豫幾秒,陸鋒小心翼翼地問:“你確定,安教授他現在對你的意見可是非常大的,我個人覺得嘛,你們倆這幾天暫時還是不要見面爲好,免得他發火,你也不好做。”
“沒事的,事到如今,能讓他順順氣也好。”血烏鴉還是十分堅持,而堅持的原因,則是那種從心頭涌出來的莫名其妙的感覺。
說曹操曹操到,兩個人剛轉過身,就看到火急火燎的安鶴翔一頭衝了進來,劈頭蓋腦就問:“你們兩個,是不是有雨馨的消息了?”
陸鋒把紙條遞給他看了一下,順勢用手扶住了安鶴翔胳膊,怕他過於激動暈過去或者去找血烏鴉的麻煩。
果然,一看完字條內容之後,安鶴翔馬山火冒三丈,要不是被陸鋒拉住,早就衝向了血烏鴉:“雨馨會離家出走都是你這個混蛋,萬一她出事了,你、你……”
拿着紙條的右手劇烈地抖動着,血烏鴉先是一直盯着指着自己的那根食指,目光再落到了紙條上不停抖動的字上面,忽然間恍然大悟,倒吸了一口涼氣,高聲喊到:“我明白了,我明白爲什麼了!”
陸鋒和安鶴翔都被血烏鴉這兩句突然間冒出來話跟鎮住了,一時間懵在那裡,完全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剛纔看到這張紙條的時候,我就覺得十分奇怪,現在,我終於明白奇怪在那裡了,因爲這張字條,不是安雨馨寫的。”說完血烏鴉就把紙條從安鶴翔的手裡奪了過來,放到裡眼睛很近的地方,開始仔細地觀察起來。
用力甩開了陸鋒的手,安鶴翔對着血烏鴉咆哮到:“你什麼意思,這明明就是雨馨的字跡,我是從小看着她長大的,她的字我不可能認錯!你是不是想逃避責任,是不是想……”
話還沒有說完,血烏鴉就打斷了,舉起來字條對着他,指着上面的字說:“雨馨力氣應該比較小,而這紙上的字跡雖然是沒錯,但是用力程度比較大,紙的凹陷程度比較大,當然,這有可能是我的判斷有誤,可你們看,這些字和她平時寫得字全都是一模一樣,一點差別都沒有。”
陸鋒伸長了脖子看了一眼紙上工整娟秀的字體,覺得十分奇怪:“那一模一樣不是應該的嗎,難道不一樣纔是正常的?”
十分肯定地搖了搖頭,血烏鴉盯着他們兩個人解釋到:“可她當時情緒十分激動,而且還心亂如麻,怎麼可能和平時一樣,一筆一劃寫得這麼好,一般心亂情緒激動的人,寫字的時候肯定會有所影響,出現連筆或者字體變形什麼。”
“那你的意思是……,這紙條是故意有人仿寫,然後留給我們的!那也就是說,她被綁架了!”陸鋒有點不可置信地說到,隨後搖了搖頭:“怎麼可能,誰會綁架一個護士啊?就算是衝着她美色去的,那就犯不着寫張紙條在這裡迷惑我們啊,直接尾找機會就行了,爲什麼對方要整的那麼複雜啊?”
按照陸鋒這麼說,就應該可以排除安雨馨遭遇劫色綁架的可能性了,留紙條迷惑他們這些人,是爲了不讓他們去找安雨馨,這麼說,對方應該知道自己綁架了什麼人,也知道綁架了她會有什麼人回去找。
他們可是有目的性地幹這件事的!
可動機是什麼?
安雨馨就是一個護士,最多就是跟安鶴翔有親屬關係,可安鶴翔也就是個醫生,兼職研究研究血蟻,這些資料什麼的都是公開的,沒什麼好讓人訛的啊?
難道是是爲了復仇?
血烏鴉和陸鋒兩個人的眼睛同時落到了安鶴翔的身上,只見他臉色分憤怒之色已經完全褪去,一張煞白的臉如同紙張的顏色,雙目無神,嘴脣還在抖個不停。
兩人交流了一下眼神,陸鋒率先開口了:“安教授,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們,如果真的是有什麼,那我希望你還是能坦白點說出來吧,或者能對我們找到雨馨有所幫助呢?”
無神的雙眼直勾勾地看着天花板,安鶴翔沒有說話,而是不停地搖頭,一直都在喃喃自語:“怎麼可能,不可能,我都瞞了這麼久了……”
血烏鴉上前兩步一把抓住了他的雙臂使勁搖晃了幾下,直到安鶴翔的眼睛看着自己,大聲地吼道:“我告訴你,你不說,我們就沒辦法得知誰會動手綁架了雨馨,她隨時都會有生命危險你知道嗎?你什麼都不肯說會害死她的!”
安鶴翔居然哭了,血烏鴉一愣,鬆開了了他耳朵雙臂,而他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開始啕號大哭起來,雙手一直揪住自己的頭髮,大聲哭喊道:“怎麼辦啊?我都瞞了這麼久了,瞞不住啦!這到底怎麼辦啊……”
雖然還不知道是什麼樣的事情,可是看到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哭得像一個小孩子一樣,血烏鴉頓時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只能蹲下來,拍拍他的肩膀。
許久之後,安鶴翔才終於冷靜了一點,死死地盯着血烏鴉,一隻手抓了他的右臂,力氣之大,手指都深深陷進去了。
“答應我,我告訴了你以後,無論發生什麼樣的事情,你都必須保護好雨馨!”
右臂上出來的疼痛讓血烏鴉有點不知所措,他從來沒想到安鶴翔這樣的爲弱書生還能有這樣的力氣,機械般地點了點頭。
深呼吸了一口氣,安鶴翔緩緩地開口了。
“雨馨她……她就是生命之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