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艱難選擇

對方的實力之大讓陳瓊都不得不重視起來,陳瓊皺着眉頭道:“還得再問問他,看他們的大部隊在什麼位置,如果離得近的話,我們就得馬上準備撤退了。”

陳瓊蹲下身子,拿了一根樹枝在地上畫了畫,把周圍能看到的山頭都標示出來,然後在一個山頭上畫了一個圈,指指伊萬,又指指這個圈,說道:“你現在在這,他們在哪?”

伊萬沒有明白是什麼意思,茫然地看着陳瓊,陳瓊又在山頭上畫了一下,指着這座山道:“這就是我們現在的山,他們在哪裡?”

伊萬似乎有些明白過來,拿着樹枝在離這裡有兩個山頭的地方畫了一個圈,示意其他人在這裡。

陳瓊又點了點那兩具屍體和伊萬,比劃着問道:“還有多少你們這樣的在外面,都在哪裡?”

伊萬伸出三個手指,又在陳瓊畫的圖上面分三個方向又畫了三個圈,和他們目前所在的位置連在一起,正好把他們的大部隊圍在中間。

陳瓊沒有再問什麼,站起來對石堅和豐曠說道:“他們的老巢離這裡大概有兩座山遠,總共有四個他們這樣的小隊,應該是出來偵察環境或是狩獵的。”

“能確定嗎?”豐曠問道。

“差不多吧,不排除他在嚇唬我們。但是不管怎麼樣,”石堅嚴肅地說道,“我們都得快點離開,他們大部隊的人肯定會聽到槍聲的,短時間他們還不會來,但是時間長了,他們沒有回去,一定會過來尋找的,就算是以爲遇到野獸的攻擊,他們也要找到槍的,這東西太重要了。”

“那這個人怎麼辦?”石堅猶豫了一下,問道。

“殺了!”陳瓊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冷冷地道。

“殺了?”石堅嚇了一跳,想了想勸道,“這也是條人命啊,乾脆把他綁起來得了,等他們找來時,我們早已經走遠了。”

“幼稚!”陳瓊斥道。

豐曠也站在陳瓊那一邊,說道:“不能留下他,否則後患無窮。”

“怎麼會?”石堅不服氣道,“沒殺他他還不感恩戴德啊?”

豐曠指着石堅,罵道:“你傻啊,現在可是末世,哪有什麼道德?何況我們已經殺了他們兩個人了,這就是血海深仇!知道不?”

石堅說道:“那是他們當時要對我們圖謀不軌,我們是自衛,這個人現在已經不能反抗了,殺一個無還手之力的人,我做不出來。”

“是啊,你做不出來,他們能做出來!當時你不是沒有看到那是什麼情況,如果你們被逼得放下武器,結局是什麼?難道還讓我來說嗎?”豐曠冷笑道。

“這……”石堅一時沒有話說,豐曠說得對,只要當時放下武器,自己是什麼下場不好說,但是夏清的下場從三個人****的笑聲中就可以想像得出來。

“還有,他們如果是那個食人部落的呢?”豐曠又繼續問道,“你難道對一羣禽獸也講仁義道德?”

“這……”石堅已經徹底說不出來話了。

豐曠拍了拍石堅的肩膀,說道:“現在是末世,不需要聖母,記住了。”

石堅臉一紅,沒有出聲,心中暗道:“也許自己真的錯了,但是這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啊。”

陳瓊一言不發地看着他們倆人爭論,等到石堅被說得無言以對時,他纔開口道:“石堅,你去!”

石堅一驚,看着陳瓊,說道:“爲什麼要我去?”

陳瓊冷冷地道:“因爲只有你還沒殺過人。”

石堅嘴角一抽,說道:“老陳,你這是什麼意思?投名狀嗎?”

“屁的投名狀!”豐曠罵了出來,“你當水泊梁山呢?這是讓你練膽呢,知道不?”

“拿活人練膽,虧你們能想得出來,我也殺過喪屍的好不好?”石堅苦笑着說道。

“但你沒有殺過人。”陳瓊再次強調道。

這時,夏清聽到這邊發生爭吵,帶着夏柔走了過來,問道:“堅哥,怎麼了?”

石堅不想讓夏清知道這些,說道:“沒什麼,商量點事。”

豐曠接道:“真沒什麼,讓石堅去把那個老毛子給做掉。”

“老瘋子,你能不能不對她們說這些?”石堅的火氣上來了。

豐曠盯着石堅,一字一頓地說道:“不能,因爲她們也必須經歷這些。”

“那剛纔還說血腥不讓夏柔看到?”石堅反問道。

“那是因爲我不知道對方的情況。”陳瓊說道。

“這有什麼區別嗎?”石堅冷笑一聲。

陳瓊認真地說道:“有,如果他們人少的話,我也許會放過這個伊萬,量他們也不敢和我們再次爲敵,小柔自然不用經歷血腥。但是他們有這麼多人,我們早晚會碰到一起的,與其到那個時候讓你們經歷血腥,還不如現在經歷的好。”

豐曠也點點頭,表示同意陳瓊的話

石堅倒沒有想到陳瓊能想這麼多,他開始以爲陳瓊和豐曠都是嗜殺的人,甚至要考慮是不是分道揚鑣,現在才知道並非如此,而是全都爲了三人考慮,不禁對自己的想法有點汗顏。

石堅望向夏清,夏清低着頭久久沒有出聲,過了一會兒,她擡起頭,說道:“堅哥,你決定吧,不管怎麼樣我都支持你。”

石堅又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從夏柔的腰上摘下了那把短刀,走了過去。

伊萬根本就不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麼,但是從他們的爭論中能夠猜出是如何對待自己,心中正在忐忑,見到石堅拿着刀走了過來,立刻明白他要做什麼,嚇得他翻過身體,向前拼命地爬着。

無論伊萬怎麼爬,也沒有石堅走路的速度快,石堅追上他,用腳踩着他的後背,舉起了手中的刀。伊萬用能活動的左手去抓石堅的腳,卻根本夠不到,他嘴裡發出嗚嗚的聲音,似在求饒又似在怒罵。

石堅舉着刀遲遲沒有斬下,回頭望了眼夏清,希望能從她那裡得到鼓勵。

夏清正一眨不眨地盯着石堅,用手半捂着嘴,見到石堅看向自己,她閉上眼睛,衝他點點頭。

小柔用手捂住雙眼,從手指縫中向外偷偷看着,心裡既害怕又好奇,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豐曠和陳瓊也在看着石堅,臉上都有點焦急,最後豐曠說道:“快點給他個痛快,我們還得走呢,誰知道他們的人什麼時候就追上來了。”

石堅猶豫了一下,問道:“不能留下他幫我們拉雪橇嗎?”

“如果他沿途留下記號怎麼辦?”豐曠反問道。

石堅也知道留下這個人很可能會帶來危險,但是他怎麼也下不去手,便爲伊萬爭取一下,果然不出他所料,這個方法根本就行不通。

看着在自己腳下不斷掙扎的伊萬,石堅低聲說道:“對不起了,要怪就怪你生在末世吧。”

石堅說完對伊萬最後的話,再不猶豫,一刀直揮而下,砍在伊萬的脖子上,鋒利的武士刀直接將伊萬斬成兩段,讓他連慘呼一聲都沒有發出來。

鮮血****而出,濺得石堅滿臉都是,石堅站直身體,任伊萬的血在臉上流淌,看着伊萬還在抽搐的身體,終於再也忍不住胃中那劇烈的翻騰,就在伊萬的屍體上吐了起來。

已經吐過一次的石堅胃中早已沒有任何東西,但是他仍然吐個不停,夏清走過去,拍着他的後背,別過臉不去看剛剛死在石堅刀下的伊萬。

石堅連膽汁都吐了出來,嗆得他直咳嗽,淚水和鼻涕一起向外涌,好一會兒,他才擡起了頭,用衣袖在臉上擦了擦,又看了一眼地上的伊萬,默默地走到豐曠和陳瓊面前。

石堅閉上眼睛,過了一會兒才睜開,看着陳瓊認真地說道:“你們說得對,我現在是在末世,我想我明白了。”

陳瓊注視着石堅,緩緩地說道:“你能想明白就好。”

豐曠嘆了一口氣,伸出手來拍了拍石堅的肩膀,說道:“什麼也別說了,要怪就怪這老天爺,誰讓他給了我們一個這麼殘酷的末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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