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迴歸

夏清和夏柔的眼淚一半是因爲見到石堅喜極而泣,另一半則是被石堅的模樣給嚇的。

石堅身上沾滿了喪屍的黑血,能讓防水的滑雪服沾上黑血,已經能想像得到當時的戰鬥有多麼激烈。除了乾涸的血漬之外,滑雪服幾乎沒有完好的地方,尤其是胸前一道足有二十公分長的口子,讓滑雪服裡面填充的太空棉都翻了出來。就連石堅手上的摩托頭盔也有幾處刮痕,盔頂處更是出現幾個深深的牙印。

看到石堅不敢着地的右腳和臉上強忍疼痛,故作輕鬆的表情,夏清就知道他一定受了傷。夏清立刻跑了過去,摘下登山包,準備拉起石堅右臂放在自己肩上,架着他就要往回走。

石堅忙道:“等等,先幫我脫下滑雪板,我實在……”話還沒說完,夏清早已經彎腰去幫石堅脫滑雪板了。

夏柔也走過來,看着石堅身上的血漬,擔憂地問道:“堅哥哥,你沒事吧。”

石堅伸手想去摸小蘿莉的頭,看到自己手套上的血漬,猶豫一下,把手又放了下來,爽朗地笑道:“有事,不過看到小柔就沒事了。”

“我纔不信呢。”夏柔對石堅的話表示懷疑道,“你肯定有事!”

“哈哈。”石堅笑了起來,說道,“真沒有事,我不騙你的。”

還沒等將信將疑的夏柔繼續發問,夏清已經幫石堅脫下滑雪板,對夏柔道:“小柔,先別纏着你堅哥哥,先進屋再說。”說完又要去架着石堅。

石堅急忙阻止道:“不用扶我,身上不乾淨,小心傳染了。”說完,自己拄着滑雪杆一瘸一拐地向前走去。

小萌和小威早已圍了過來,不過石堅擔心身上的喪屍血液,沒有讓它們過來。於是,兩隻猞猁前面帶路,夏清夏柔左右護架,狼牙則殿後尾隨,大家一起圍着石堅走回去。

唯一的麻煩是過獨木橋,石堅幾乎是一點一點的往前蹭着走,嘴裡還不忘開玩笑道:“光想着讓敵人怎麼難進來了,沒想到自己受傷了更難走。”

夏清在石堅的身後虛扶着他,聽到此言不禁破涕爲笑。

進房之前,石堅把滑雪服全脫了下來,扔到還沒熄滅的篝火中,自己只穿了一套抓絨衣褲。石堅看了眼篝火問道:“怎麼點篝火了?”

“昨晚怕你回來找不到方向。”夏清答道。

“早知道有篝火指引,我就連夜趕路了。”石堅心中有些感動。

“還是白天好走些。”夏清說道。

三人進入室內,圍着火爐坐下,聽石堅開始講述這兩天的經歷。

沒想到,石堅只是泛泛講了幾句與喪屍戰鬥的情況,就打開了登山包,對二女道:“這次好東西可多了,一會兒給你們展示一下。”

石堅又從裡面翻出了一堆衛生巾遞給夏清,道:“這些包裝都沒壞,用應該沒有問題,不過得研究一下怎麼用,我也沒見過。”

夏清面帶羞澀地接了過來,沒有說話。

夏柔不滿意石堅的講述,拉着石堅的手道:“堅哥哥,你再說細點,我想知道全部過程。”

夏清看石堅面帶倦意,忙阻止夏柔道:“小柔,讓堅哥先休息一下,堅哥累了。”說完扶起堅哥往牀上走。

石堅坐在牀上,任由夏清給他脫掉滑雪鞋。夏清儘量小心地脫下右腳的鞋,一看到那腫脹的腳踝,淚水又止不住落了下來。

石堅用手輕輕拭去夏清臉上的淚痕,柔聲道:“沒事,既沒脫臼也沒骨折,就是軟組織挫傷。再說,我不是回來了嘛。”

夏清點點頭,扶着石堅躺下,又拿起一張獸皮蓋到他的身上,說道:“堅哥,用不用我幫你揉揉。”

石堅點點頭,道:“你找個碗,倒上些白酒,用火點燃了給我搓一下。”

夏清依言點燃白酒,看着那淡藍色的火苗,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咬牙把手伸進酒中,又迅速拿起,用帶着火苗的手去搓石堅的腳踝。夏清沒想到這火苗不傷手,在石堅腳上一搓就熄滅了,憑白自己嚇唬自己一番。可是一搓到石堅的腳上,石堅發出一聲痛苦的叫聲,雖然他極力壓低自己的聲音,仍把夏清嚇了一跳。

夏清忙擔心地問道:“堅哥,弄疼你了?”

石堅咬牙忍住腳上傳來的劇痛,說道:“沒事,就這樣,力量大點,腫消得快。”

聞言夏清也不再猶豫,用力給石堅搓了起來。石堅開始還感覺疼痛難忍,可是漸漸地,腫脹處開始發熱,感覺也不那麼疼了。他就這樣躺着,回想着自己回來途中遭遇。

石堅是昨天往回走的,開始路上還很順利,雖然右腳受傷,但也沒太耽誤趕路。石堅想起自己留言說兩天後返回其實說錯了,怕二女擔心,他儘量忍着疼痛,用最快的速度趕路。

可是到了中午時候,石堅遇到了一個大麻煩。

那隻本該冬眠的黑熊不知道怎麼了,居然出來跑出來溜彎。石堅遠遠地看到熊,嚇得忙轉個方向,打算繞路過去。不曾想黑熊竟然發現了石堅,在後面緊追不捨。

石堅迫不得已只能藉助滑雪板的速度向山下滑去,至於傳說中的裝死躲過黑熊,石堅想都不敢想。誰說熊不吃死人的,石堅可是知道至少熊是吃死掉的馴鹿的。就算傳說是真的,石堅也不敢去裝死,誰又敢保證這冬眠的熊會不會餓得百無禁忌,飢不擇食。

還好滑雪板的速度快,黑熊追了一段路,發現自己追不上石堅,也就放棄了。可是石堅卻迷失了方向,只能藉助手錶上的指南針,沿着大概的方向走。這一走,居然繞了好大一個圈,等到天黑了,石堅就徹底找不到回家的路了。放眼望去,每一座山巒都是一個模樣,至於方向,石堅都不知道家在哪邊了。

被雪覆蓋的山林裡其實很危險,有很多深溝被白雪掩埋填平,外表根本看不出來。白天的時候石堅就不小心踩進一個坑裡,讓本已受傷的右腳傷上加傷,現在天色已黑,石堅更加不敢冒然趕路,就準備找個地方休息一夜。

就在石堅四處尋找合適的宿營地的時候,他竟然聽到一陣流水聲。石堅感到得驚訝,現在已經是十月底了,氣溫有零下十多度,怎麼會有流水不被凍住呢?石堅好奇地循聲找了過去,居然發現了一處溫泉,泉水形成一個水潭,足有半個籃球場大小,在石堅手中火把的火光中,水潭冒着氤氳的蒸汽,水流從低處流出,形成一條小溪。小溪的兩邊結着冰,但是溫熱的溪水仍然潺潺地流淌着,石堅聽到的水聲就是來自這條溪流。石堅試着把手伸進潭水裡,感受一下水溫,大概有四十多度,如果不是身上有傷,他都想跳下去好好洗一個溫泉浴了。

當晚,石堅就在潭邊點了堆篝火,就地休息了一夜。

今天早上,石堅才又向家的方向前行,一路上做好標記,防止萬一走錯方向再返回這裡重新尋找。石堅本以爲還要走上一天才能找到家的方向,不曾想在中午前他就到家了,如果按照沒受傷的速度,從家到這裡也只需要三個小時,可謂距離很近了。原來這口溫泉其實就在山的後面,因爲有豹子存在,石堅沒有搜索過這裡。石堅也沒想到離自己家這麼近竟然有一處溫泉,而自己竟然沒有發現。

想到此處,石堅不由笑出聲來。夏清聽到石堅笑聲,邊搓邊問道:“堅哥,笑什麼呢?”

夏柔也伸過小腦袋,邊晃邊道:“對啊,說出來聽聽。”

“沒什麼,發現一個好地方。”石堅笑着說,又強調了一下道,“洗澡的好地方。等腳好了領你們去。”

夏清和夏柔點頭叫好。

石堅感覺腳上被夏清搓揉得越來越舒服,慢慢閉上眼睛進入了夢鄉。

夏清發現石堅睡着了,也沒有停下來,只是力度縮小了許多,把石堅的腳抱在自己的懷中,用手溫柔地在上面輕輕摩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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