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時間已經到了傍晚時刻,軍隊的日常訓練都結束了。可是魏定國接到通知的時候,還在巡視農地和鼓勵農民農耕。
在末世時代中,農耕種植就是食物最爲穩定重要的來源之一。魏定國很清楚這一點,所以對於農民或者擁有種田經驗的人,一直都是優待和重視。
魏定國就在這裡接到讓自己匪夷所思的一份彙報,直到他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還是一副滿臉的難以置信。
聚集地的核心,自己的中央軍營中,居然發生一起重大事故,大量士兵和一個高級軍官死亡!
這樣嚴重的傷亡就已經十分駭人,更何況還是發生在自己的核心本營之中,這當場讓魏定國的臉色極爲難看。
魏定國一邊怒火沖沖的往回走,一邊漸漸問清楚了情況。
就在剛剛,一位高級軍官的家中突然發生爆炸。
烈火的爆炸,還有一座三層小樓的倒塌崩潰,再有此前傳出的淒厲慘叫與臨死哀嚎,這些聲音遠遠傳開,自然第一時間就引發了軍隊的反應。
那裡可是魏定國的軍方大本營,擁有最爲精銳,最爲龐大的部隊與戰力。異變發生之後,軍方當值部隊立刻就包圍了那裡。不過他們看見火光四射,看見爆炸接連發生,便立刻明白是能力者造成的破壞和攻擊。末世時代雖然僅僅過去數月,但是人類對於一級能力者已經是頗有了解,瞭解他們的殺傷力和破壞力,瞭解槍械對於他們來說作用有效,瞭解普通人面對一級能力者的脆弱和無力。
縱然就是一支訓練有序,設備精良,已經和末世時代的吃人怪物多次交鋒的精銳部隊。但是貿然衝進一個樓房之中,要和不知底細,不知數量的能力者交鋒,還是危險極大,風險極大的事情啊。
所以他們包圍之後,只敢圍而不攻。雖然已經上報軍方高層,並通知了能力者部隊,可是依舊沒有做出什麼有效措施。
因爲戰鬥結束得太快了!
樓房之中的高級軍官,還有保護軍官的警衛士兵,居然沒有扛住太長時間,戰鬥就結束了,樓房就倒塌了。而在這個時候,軍方的高層和能力者隊伍依舊尚未到達現場,足見戰鬥的發生與結束之快。堪稱閃電戰。
所以魏定國的軍隊,無法做出什麼有效反應。
更加糟糕的情況就是在場的士兵隊伍,雖然包圍了事發地點,卻沒有能抓住嫌隙人。
他們只能看見一道火光,又彷彿是一道赤虹,大概還是一個人影,唰的一下就衝破了他們的包圍與狙擊,然後囂張又迅速的離開了。
由始至終。士兵們都無法看清對方的臉,也無法確定這個人是否就是兇手。
這一場突發事件之中。魏定國的軍隊一敗塗地。
而且魏定國並不知道,他的隊伍不但沒有攔住或者看清蘇芷,甚至根本就沒有發現秦暮。秦暮更先一步離開,搶在魏定國的軍隊的包圍之前,就已經是無人察覺的離開了。
不過就是現在這樣的情況,也足夠讓魏定國滿心憂慮。滿腔怒火。
他陰沉着臉色,一路走到自己的營地,便在門口遇見了自己的兒子,魏旭。
魏旭現在就是能力者部隊的隊長,領導着所有或自願或脅迫加入了能力者部隊的能力者。這一支部隊雖然人數稀少。紀律渙散,可以說是什麼人都有,卻也是魏定國最重要的倚仗和最強大的王牌。
魏旭則是魏定國的驕傲,只有魏旭的存在,才能幫助魏定國徹底掌控這一支強大又不穩定的能力者部隊。
魏定國凝重道:“你知道了。”
魏旭點頭道:“我知道了,我在收到了彙報之後,便第一時間趕到了現場,可惜還是太遲。我到達那裡的時候,兇手已經離開,樓房徹底倒塌,裡面的士兵和軍官無一生還。”
魏定國怒道:“到底是誰!居然可以這樣讓我們這樣狼狽!”
魏旭直接說道:“這應該是蘇芷。”
“蘇芷?那個女人!”魏定國遲疑一下便想起了蘇芷,他對這個女人還是印象深刻。當初就是一個普通的一級能力者,普通的女大學生,朝氣勃勃,曾經也在自己的能力者部隊服役和征戰,後來自己穩住陣腳便放走了一批能力者,蘇芷就是其中之一。沒有想到幾個月之後,這個女人又回來了,同時徹底變了模樣。兇悍、狠毒、詭異,甚至可以稱爲變態!
同時產生變化的事情,還有蘇芷數倍於以前的戰力,所以哪怕這是一個瘋子一樣的女人,但畢竟是一個高手,所以魏定國重新接納了蘇芷。
蘇芷成爲了魏定國的能力者部隊的戰士,其強悍恐怖的戰鬥力也是數一數二的存在,魏定國自然就知道了這個女人。
“可以確認嗎?”魏定國的臉色難看之極啊。
魏旭道:“可以。對方結束戰鬥的效率太過驚人,居然完全讓我們的部隊無法反應。如果對方還是外來人類,那麼需要突破防線,展開攻擊的他,根本不能做到這樣。只有本來就是樓房裡面的人,突然襲擊之後,才能迅速離開,趕在我抵達目的地的時候安全離開。更何況現場的痕跡看來,也非常吻合蘇芷的火焰與爆炸能力。由此可以斷定,兇手就是一級能力者,蘇芷。”
對於自己兒子的判斷,魏定國當然沒有絲毫懷疑。
不論理智還是感情,魏定國都是覺得,自己的兒子就是目前的世界裡面,最瞭解能力者與能力的人,做出的判斷當然也不可能出錯。
當然了,那個秦暮,魏定國從來都不把對方當人看!
那人就是一個神秘之極的怪胎,深不可測的變態,縱然自己兒子已經進化成爲二級能力者,而且是目前所見的所有能力者之中最強的存在。但是魏定國還是不會在魏旭和秦暮之間比較。
雖然魏定國的心中,哪怕覺得魏旭應該是全市唯一一個二級能力者,戰鬥力理所當然的第一人,可他還是永遠就下意識的遺忘秦暮的存在。
不得不說,當初秦暮的強大和不可違抗,實在已經讓魏定國產生了心理陰影。那實在太嚇人了。
“可以確認這個女人這樣做的原因嗎?”魏定國這樣問道。
魏旭搖頭道:“不能,而且蘇芷並沒有逃走的意思,她甚至跑到我的房間裡面喝酒。”
魏定國皺眉道:“她想要幹什麼?”
魏旭道:“我不知道,不過我們沒有當場抓住她,士兵們也沒有看清她的臉,所以如果她死不承認,我們並無證據。更何況,蘇芷真的是一個非常強大的一級能力者,如果只說單兵作戰能力。能力者部隊裡面,除了我,就是她。蘇芷應該是能力者部隊絕對的第二人,甚至可以對我造成傷害了。”
“那個女人這麼厲害!”魏定國忍不住驚訝了。
魏旭道:“火焰的能力,確實很可怕。”
魏定國沉默一下,卻道:“可是如果我們不知道她的想法,她越是強大,就只有越是危險。”
魏旭沉默。不再說話。
魏旭雖然是目前最強大的人類之一,可是他依舊恪守軍人的守則。在這個軍隊之中,還是魏定國在做最後的決定。而且魏定國這支軍隊,確實也對魏定國忠心耿耿。
末世時代之後,魏定國其實有無數的機會吃下一級天種,進化成爲一級能力者。可是魏定國沒有,魏定國至今還是一個普通人類。特別是魏旭進化成爲二級能力者之後。要搶奪一級天種還是相當有把握的事情。可是二級能力者魏旭搶下來的所有一級天種,最後都讓魏定國下放給了其他的軍人們。魏定國總是以“前線的戰士更需要進化”爲由拒絕自己食用天種,所以他一直都是一個普通人。
做作也罷,真實想法也罷,但是魏定國確確實實拒絕了進化的誘惑。
所有天種。魏定國都實施了軍功下放制度,不論遠近,不論交情,也沒有特權與特例,戰場之中累積軍功最多最大的那一個普通人成爲下一個天種的服用者,這是魏定國頒發的軍紀鐵律。
靠着這樣的紀律嚴明,一視同仁,更靠着魏定國拒絕服用天種的個人魅力,他將這一支部隊緊緊抓到了手上。
魏定國在這支隊伍之中,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威。哪怕就是魏旭,二級能力者的魏旭,也完全無法撼動魏定國的軍威與權柄。
不得不說,魏定國這個人,確實厲害!
魏定國沉默不語,魏旭也是安靜的跟隨,兩人走到了魏定國的辦公室裡面。
辦公室門口的一個警衛恭敬的敬禮,然後開門。
魏定國只是沉默的點點頭,便大步走進了自己的辦公室裡面,魏旭當然也是跟着走了進來。
可是剛剛踏進房間,魏定國擡眼一看,當場就傻眼了。
魏旭意外的停下,擡眼一看,也是傻了。
秦暮此時正站在房間的落地玻璃窗前面,一臉平淡的眺望着。魏定國的辦公室就設立在最高一棟樓的最頂層,從這個高高在上的窗戶看出去,幾乎可以看清整個軍方聚集地的大致輪廓和大概情況,確實是一個不錯的登高望遠的地方。
“這個房間選得不錯。”秦暮微微一笑,然後自在的坐到了沙發上面,彷彿自己就是主人一樣。“你們也坐啊,我們來談一談新的交易吧。”
真正的主人,魏定國卻是如夢初醒。他先是看了看所有的窗戶牆壁,發現都是完好無損,所以證明秦暮不是強力的破牆破窗而進,但是唯一的房門,一直都有一個警衛士兵在啊。縱然秦暮可以用一萬種方法殺死那個士兵,但是那個士兵毫髮無傷啊。而且自己進門的時候,那個士兵可沒有說什麼,表現也是正常啊。
魏定國突然很想大聲把門口的士兵叫進來問清楚,不過他還是最後忍住了。
秦暮卻彷彿是看穿了魏定國的想法,他笑道:“不用問了,我確實是從門口走進來,不過門口的士兵也確實什麼都不知道。因爲對於他來說,我是不存在的人,我是透明的人,所以他根本不會看見我已經開門走進了房間裡面。”
“這是你的能力嗎?”魏定國愣住,倒是魏旭眼光灼灼的看着秦暮。
秦暮只是笑笑,並不說話。
魏定國伸手阻止魏旭的繼續追問,對於魏定國來說,秦暮就是一個深不見底的深淵,如今不過就是深淵之中又多出了一項匪夷所思的能力罷了,不需要深究。
魏旭就極爲難受了。
他在直到看見秦暮之前,居然絲毫沒有發現,絲毫沒有察覺,秦暮明明就在房間裡面,他作爲二級能力者居然無法提前預知,這似乎只有一個解釋。
秦暮也是二級能力者!
一級能力者和二級能力者的鴻溝巨大,魏旭作爲二級能力者,自己就極爲清楚這種差距已經達到了一級能力者和普通人之間的距離。
只有同樣的二級能力者,可以讓魏旭無法發揮壓倒性的優勢。
魏旭站在沙發之後,眼神一直緊緊的鎖着秦暮。
魏定國倒是已經放鬆,他坐到了沙發之上,說道:“這似乎是你第一次主動提出來要交易吧?看來主動權在我的手上了!”
魏定國高興的笑了,他這是真高興,畢竟從認識秦暮開始,他基本就沒有佔過上風和便宜,如今還有這樣的機會,當然是高興了。
秦暮笑道:“我想這個時候,你已經決定要動用能力者部隊,甚至要動用一半的能力者,來外出支援和拯救臨近的城市‘高州’了,我的加入,你真的可以拒絕嗎?”
魏定國對於秦暮的先知先覺,已經是早有預料,可是再一次聽見秦暮一口說出自己的最新計劃和軍事秘密,依舊覺得膽戰心驚。
這麼一個人是絕對不能爲敵的人!
要麼就有絕對的把握可以一擊把他打死,要麼就絕對不要得罪這個人,因爲這實在太恐怖了。
魏定國最後認命的嘆氣道:“說吧,交易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