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琅順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向窗外，日光下，死寂的城市高樓林立，巨大的水晶簇直插天空。
“你是說這些紅水晶有問題？”
白芷靠在沙發上，道：“聰明，或許你們這些獵人對這方面的感知不太敏銳，在我眼中，這些從大地深處冒出來的東西，就像一具具大烤爐，時刻不停地散發着熱量，就像催化劑，在悄無聲息地改變着我們體內的某些東西，促使地球上的生物加速進化。”
林琅想起了之前見到的那隻雙頭犬，它大概就是受紅水晶的影響，纔會變成那副樣子。
“人不會突然就變得強大，生物也不會無緣無故就加快進化，這一切的發生都要有代價，現在來看，代價很可能就是地球生命力的透支。這些紅水晶把埋藏在大地深處的某些東西揮發到地表，鬼知道會引發什麼後果，也許再過幾十年數百年，地球就會突然走向枯竭滅亡也說不定，到時纔是真正的末日。”
沉默良久，林琅盯着她問：“你說這些的意思是？”
白芷面色平靜地道：“我想說，我們並不是敵人。雖然……我每天要吃一個活人的腦子才能保持清醒，但這並不意味着我們就站在你死我活的立場上，我們有共同的敵人。”
“造成這一切的幕後黑手。”
“沒錯，所以我們大可以達成一個長久的合作關係，你繼續獵殺你的獵物，我繼續找些弱小的人類補充食物，互不干涉，等我們都成長到足夠強的程度，等準備收割地球生命的真正敵人出現時，也許我們還會成爲並肩的戰友。”
林琅皺了皺眉頭。
白芷的這個提議看起來確實很有說服力，真正的敵人到目前還沒露面，一直以來人類都在內耗，獵人與獵物在迫不得已、懵懵懂懂的情況下互相殘殺，這恰好是那些幕後黑手樂於見到的情況。
更何況，他打不過白芷。
起碼現在打不過，白芷也沒有把握殺掉他，或者她純粹是不想，只是真的想把他發展爲半個“同伴”。
思索了片刻，林琅沉聲道：“如果你能保證以後不碰我身邊的人，我可以答應你。”
白芷無所謂地聳聳肩，“可以。除此之外，眼下我們還有一次互相合作的機會。”
林琅想了一下，猜道：“你想對付母巢？”
白芷點點頭，道：“母巢是一個類似兵工廠的存在，它會永不停止地吸取地球能量，把這些能量轉化爲營養，孕育出邪惡的怪物。那些長着黑色鱗片的傢伙，和由人類轉化而成的獵物可不一樣，它們是本不存在的生命，完完全全不屬於地球。”
聽着她的話，林琅心中忽然覺得有些荒唐。
真正的人類如今大部分都還在疲於奔命，忙着蒐集食物、躲避危險，每日最大的願望就是能多活一天，沒誰會去在意這個世界明天會怎麼樣。
白芷卻一直在思考這些。
毀掉母巢對他來說當然是只有好處沒有壞處，這事兒也沒什麼好考慮的。
“你想對付母巢，我當然沒什麼意見，但就眼下情況來看，即便咱們兩個聯手，也不一定能打得贏它吧？”
白芷淡然道：“用了你帶出來的那枚黑色水晶後，我已經進入了新一輪進化中，最多再過兩天時間，我就能獲得新的能力，那個會變來變去的大傢伙到時就交給我。你們之前爭搶那把劍的時候，不是還有兩個看起來還行的傢伙嗎？你可以把他們叫上。”
林琅知道她是在說陸天胤和李若櫻，這倆人現在還不知道在哪裡，也許已經離開N471，回他們自己的地盤去了。
“這個，我再考慮考慮吧。”
白芷皺了下眉毛，不滿道：“有什麼可考慮的？再拖延下去，母巢正在孕育的那個東西就要出生了，到時你更打不過它。”
林琅有些好奇地問：“究竟是什麼東西，讓你這麼忌憚？”
“不知道，但我能感應到一些讓我很不舒服的氣息。”
沉吟片刻，他道：“那就兩天後吧，到時我來找你。”
白芷點點頭，不再言語，閉上眼睛仰頭靠在沙發上，林琅知趣地站起來，離開了房間。
走出富通大廈後，徐睿、蘇姐等人正在路邊等他，見他完好無損地下來，四人齊齊鬆了口氣。
“我還以爲你們倆要大打出手，徹底拼個死活呢！”徐睿上前捶了他一拳，開玩笑道。
林琅回頭看了一眼頂層，道：“以後暫時不用擔心白芷會怎麼樣了，我和她做了個約定，井水不犯河水。”
四人聽到這話面面相覷了一會兒，徐睿問道：“可是，她還是要繼續殺人的吧？”
林琅有些頭疼地道：“我又不是救世主，能保住你們這幾個人就已經很吃力了，其他人，那些連我都不認識的，我是真的無能爲力。”
“可是……”
徐睿還想再說什麼，林琅擡手打斷他：“別可是了，你能打得過白芷嗎？你不能，我也不能，除了妥協我們還能怎麼辦呢？”
說完，也不管徐睿怎麼想，他牽過蘇姐的手，朝休息區方向走去。
端木拍了拍徐睿的肩膀，和蘇震雲快步跟上。
……
回到休息區後，何娜娜看到衆人平安歸來，欣喜地上前握住蘇姐的手，兩人說起悄悄話來，杜珊珊則是有些好奇地盯着蘇靜初看了幾眼，一個人顯得有些孤零零。
過了一會兒，見林琅提着血麒麟之牙要往外走，蘇姐忽然快步跟上他，問道：“你去做什麼？”
林琅停下腳步，道：“去殺幾隻喪屍，湊點積分。”
之前巨錘怪爆出的那張“亡靈戰駒圖紙”，他還揣在兜裡沒用，這東西要300積分才能兌換，他打算換出來看看究竟是個什麼東西。
“我也去！”蘇姐忽然眼神堅定地說。
林琅一下怔住，“啊？你去幹嘛？”
蘇姐幽幽地道：“我不能總拖你的後腿，成爲你的累贅，我也要變強，起碼……起碼要有自保的能力，不至於再讓你爲我冒險去做什麼事情。”
林琅想了想，點頭笑着道：“行，那你跟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