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處探索一番,這片隱秘之地果然沒有辜負衆人的期待——不光是表面乾淨,實際上確實哪兒哪兒都像表面上一樣乾淨。
沒有雪豹、沒有野豬、沒有野兔...沒有任何像樣的大型野獸,只有海里的魚和埋在深深的沙子裡的蛤蜊和小象拔蚌,一隻手指肚兒大的那種。
黃大山一無所獲的轉回來,語重心長,
“那個林子,我覺得這地方的食物鏈斷掉了。”
林愁一翹大拇指,
“山爺你什麼時候進修的生物專業,這個結論還真的挺靠譜的。”
山爺撓撓頭,顯得非常尷尬,尷尬到痛苦的那種,
“呃...不會在荒野上還要吃船上帶來的玩意兒吧。”
進化者也是有脾氣的,山爺覺得很丟人,什麼時候開始到荒野上來還需要吃隨身攜帶的乾糧來着,這簡直不可原諒!
林愁覺得很奇怪,
“不應該啊,這種地方...總該有些鹹水鱷啊之類的吧,海岸線上不是到處都有麼,就連我爹以前都有個鱷魚皮的刀帶,可見那東西多到什麼程度。”
山爺表示愛莫能助,
“別說鱷魚了,真的,我在後面的林子裡連野獸糞便都沒見一坨,這地方乾淨的就特麼跟被洗劫過的一樣!”
秦武勇滿臉絕望的走林子,嘴裡嘀嘀咕咕的唸叨着,
“不合理啊,這不對啊...”
司空公子適時站出來,
“船上可什麼都有,冷凍艙裡全是——你們確定不用?”
山爺一口拒絕,
“你,這是對荒野和狩獵者的侮辱!!”
司空撓撓頭,
“靠...這都什麼毛病啊...總不能餓肚子吧。”
山爺慫拉着一張臉,拎着把砍荊棘和樹藤的菜刀又鑽了回去,
“等着,老子還就不信了...”
司空不敢置信的對林愁道,
“這貨...他是認真的?”
秦武勇點點頭,
“即使你船上帶的東西再好再全,也改變不了它們是從明光帶來的事實,實際上很多進化者都把在荒野上吃自帶乾糧視爲一種恥辱——他們往往只帶夠一餐的乾糧,也往往只在走投無路的時候纔會選擇吃那些東西。”
司空眼睛瞪的多大,
“還、還有這種事?這完全沒辦法理解的啊...”
秦武勇說,
“不信你問冷中將嘍,她肯定知道的。”
就連林愁的目光都好奇的轉了過來,冷涵只好說,
“確實是這樣的——說到原因麼,明光越早期進化者的實力就越低,到荒野上的危險程度也就越高,而那時候明光的資源是非常緊張的,即使要到荒野上以命搏命也註定不會有太多的補給品,最多最多,也只會帶夠一到兩頓食用的補給,一來能夠減輕負重,二來呢,萬一進化者在荒野上有什麼三長兩短,也會盡可能的減少物資損失。”
司空目瞪口呆,
“你們確定?用這種方式...減少損失?”
秦武勇一攤手,
“或許,就和壯行酒一個意思了,反正那時候出城能不能回來全靠運氣,運氣好了雞犬升天,運氣不好就曝屍荒野,一個早晚的時間而已,也範不着帶太多東西,久而久之,也就算是一個傳統了——當時我記得明光守備軍費了好大的力氣才讓第一批軍人接受在執行任務時多背上半揹包的壓縮食物。”
司空真的是滿臉虛弱,
“得...我的鍋我的鍋...我是真的不知道還有這種說法。”
林愁也吞嚥着口水說,
“我也不知道...從來沒聽說過...不過,看山爺的模樣,還是尊重傳統吧。”
秦武勇拍拍兩人的肩膀,
“emmmmmm,怎麼說呢,這都多少年的老黃曆了,現在麼...就當圖個吉利好了,你們懂的。”
司空彷彿中了持續掉血的惡性buff,
“滿船的好吃的...你們就忍痛看着它們爛掉麼,這樣很浪費好不好!”
盆栽說,
“別鬧了,你那船我看過了,是設有零下七十度低溫艙可以遠洋捕撈運輸作業的高端船型,爛掉?下輩子吧。”
“...”
司空久久無法釋懷,
“我有種不祥的預感,今天晚上的篝火晚會,黃大山這貨不會讓咱們吃草根啃樹皮吧?”
秦武勇斷然搖頭,
“怎麼可能!起碼我們還有不少昆蟲,各種各樣的都有,雞肉味嘎嘣脆,蛋白質是牛肉的九倍~”
特麼的越說越離譜了。
林愁頭疼的往林子裡鑽,
“找虐啊這簡直就是...慣得都是...又不想吃海鮮又沒有異獸,你讓我這個做廚子的怎麼辦,我也很絕望啊!”
盆栽嘆了口氣,隨便走到一隻椰子樹旁,手掌上泛起綠瑩瑩的光,
“小乖乖,告訴我,哪裡有好吃噠?什麼地下...呃,本姑奶奶是想問,哪裡有動物?”
椰子樹:咩~
衆人各施所能,離開,爲了一頓註定要遲到的篝火晚宴而奮鬥。
司空躺在搖椅上吃着貓耳娘遞過來的冰鎮葡萄,望天兒,
“進化者真的慘啊,每天除了打獵睡覺,吃了這頓就要吃那頓——這真的是進化?”
貓耳船長大眼睛眨的bolingboling的,
“可是,我們的確變強了丫~”
說着還握了握拳,展示了一番潔白纖細的肱二頭肌,表示自己超能打。
司空有點兒意興闌珊,
“這個設定並不合理。”
貓耳船長噘嘴,
“主人,你忘了,進化者要吃異獸的,普通人就吃普通的飯菜就好了丫。”
司空坐起來,最近出現的四塊若隱若現的腹肌看的貓耳船長一陣目眩神迷,呢喃道,
“主人,你又壯了呢~”
司空不理,只是說了一句,
“一船的食材啊...吃不完回去老爹肯定又要丟掉,你讓本公子,於心何忍?關鍵是...這特麼叫什麼事兒啊,本公子一片好心當成驢肝肺,招誰惹誰了!”
貓耳船長嬌笑道,
“主人的朋友,都是很奇怪的人呢——當然也很厲害。”
司空嘆了口氣,咕噥道,
“再給我來點兒葡萄,我餓了...奇怪了,今天胃口怎麼這麼好。”
貓耳船長表示歡呼雀躍,
“是的丫是的丫,在船上跑了幾天,主人還能吃掉那麼多東西,老爺知道了會高興的跳起來的!”
“...”
這句話說的司空感覺自己很像是沒有行爲能力的癱瘓兒童,異常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