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秀敏的精神再失常,可現在她也聽明白了,這些人的意思。
她不敢置信地搖頭,拼命地說道:
“不是的,是你們說,讓我拿出實際行動來,是你們說,會替我拖住駐防。”
“是你們鼓勵我這樣做,你們爲什麼現在要說這樣的話?”
“難道大家不是家人嗎?難道我們沒有發過誓言,從此以後,要守望相助,互相扶持嗎?”
“你們自己說的呀,你們現在卻把這所有的錯,都怪在我的身上,你們到底想幹什麼?”
大家七嘴八舌地,又開始反擊陳秀敏,
“唐長官,唐長官,這些根本就不關我們的事情啊。”
“都是這個陳秀敏,是陳秀敏自作主張。”
他們將所有的過錯,都推到了陳秀敏的身上,有人甚至對着陳秀敏吐口水,
“我呸,你這個毒婦,都是你!你亂攀扯什麼東西?”
“誰不知道,我是最愛孩子的人,你在污衊我。”
“唐長官,你自己看看,我像是那麼惡毒的人嗎?”
這個時候,當初所有支持陳秀敏付諸行動的人,哪裡還有對陳秀敏的半點溫情?
他們心裡直恨陳秀敏,恨得要死。
誰也沒料到,陳秀敏居然會失手。
大家都想着,陳秀敏去給宮毅的老婆孩子丟炸彈,那麼陳秀敏自己,肯定也會死在這場炸彈襲擊裡。
結果,沒襲擊成功就算了。
花覓竟然沒有殺這個女人,反而讓這個女人活了下來,並且順藤摸瓜把他們這些平時在一起吐槽花覓的人,全都給抓了。
而就在這些倖存者,在跟陳秀敏撇清關係,大聲埋怨陳秀敏的同時。
又有駐防抓了不少的倖存者,將他們驅趕過來。
唐右冷眼看着,這些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了陳秀敏身上的倖存者們,
“你們一直都是這樣,一直都是把所有的錯,都推到一個女人身上。”
“你們爲什麼從來都不想一想,之所以會變成這個樣子,是你們自己造成的?”
說着,唐右指着雲霧城牆中開的一個小洞,對這些倖存者說,
“去吧,這個洞外就是湘城基地北,你們可以去見你們的家人,和你們的家人團聚了。”
原地越來越多的倖存者被驅趕過來,沒有幾百也有上千,大家嘰嘰喳喳的。
眼看着,想要把所有的罪責,都推到陳秀敏一個人的身上,是沒有可能了。
有人大聲的嚷嚷着,
“你們湘城基地這是什麼意思?我們做錯了什麼?我們不過是集中吐槽吐槽。”
“難道吐槽也不可以了嗎?”
現在這個世道,發展的越來越不可思議了,遠遠沒有末世之前那樣的自由。
在末世之前,他們想說什麼就說什麼。
結果在末世之後,不過是吐槽花覓將湘城基地封閉起來,不讓外面的人進入湘城基地而已,結果,他們就要被趕出湘城基地
所以湘城基地的管理階層,就只聽一個女人的話嗎?
就只因爲一個女人的喜惡,而決定這些湘城基地裡的倖存者的來去嗎?
既然有一個人開口問了,大家都紛紛地張嘴說了起來。
也有人大聲地喊道:
“我不認爲我們做錯了什麼,湘城基地再怎麼說,也是這麼大的一個基地了,所有的事情,都是一個女人說了算?”
“宮毅呢?宮指揮長做什麼去了?他難道不管事的嗎?”
“他難道就眼睜睜的看着他老婆,因爲不高興我們吐槽她,於是就把我們這麼多的活人,活生生的趕出湘城基地?”
唐右冷冷的看着這些倖存者,
“那你們到底想要怎麼樣?”
“你們要留在這裡,我們給你們提供免費的帳篷,結果你們對着我們指揮長的孩子丟炸彈?”
衆人有着一瞬間的沉默。
因爲他們似乎纔想起來,就在他們要求宮毅出來主持公道的時候。
其實陳秀敏丟炸彈的那兩個孩子,不僅僅是花覓的孩子,也是宮毅宮指揮長的孩子。
所以將心比心地講,他們對宮毅的孩子丟炸彈,現在卻要宮毅爲他們主持公道,這道理放在哪裡,哪裡都說不過去。
唐右看着沉默的衆人,冷笑,
“你們說,這是因爲我們湘城基地封閉,不讓你們一家人團聚,那我們讓你們出去,和你們的家人團聚,我們又做錯了什麼?”
“你們在座的這些人裡頭,可沒有一個是被無辜牽連的,全都對湘城基地表達過非常激進的不滿。”
“既然這麼不喜歡這個地方的,話那你們離開就是了。”
“現在我們不計較任何,直接放你們自由,那你們就快點走唄,不要留在這裡,去找你們的家人,去和你們的家人團聚。”
倖存者裡頭,包括那個製造炸彈,朝着哥哥妹妹丟炸彈的陳秀敏,一聽這話,臉色都是煞白煞白的。
他們可真的沒有想過,要離開湘城基地啊。
他們只是想要製造出一點動靜來,讓湘城基地退步,打開湘城基地,放他們的家人進來。
可是唐右根本不聽他們的話,直接一擺手,駐防們上前,推搡着,把他們驅趕除了雲霧城牆。
這當然還只是第一批被驅趕出去的倖存者。
根據這些倖存者嘴裡吐出來的名單,連帶着,還有很多人等着被抓。
花覓滿臉都是冷漠的站在遠處,她推着嬰兒車,看着這批倖存者哭爹喊孃的,被驅趕出湘城基地的樣子。
嬰兒車裡的哥哥妹妹,嘴裡咿咿呀呀的,說着嬰語,不知道在交流些什麼。
花覓聽不懂,她只是冷漠的看着那些哭哭啼啼的倖存者。
其實被驅趕出去,對於這些倖存者來說,也不是活不下去。
畢竟湘城基地,每天都會有大量的隊伍,接了任務中心的任務,從湘城基地北出去,做任務殺喪屍。
這些倖存者,會帶一小部分的物資出城。
數量不多,遠遠達不到偷運物資出城的標準。
但是花覓知道,有些人就是會走這樣的漏洞,用這樣螞蟻搬家的形式,偷偷的帶貨出城。
他們大多數,並不是給別的城市運物資的,他們只是希望在外面多待幾天,多賺一點晶核。
但有外面的倖存者,拿着晶核,也可以從這些接了任務的湘城人手裡,換取到一些物資。
只要想辦法,天無絕人之路。
只是那個手段激進,拿着炸彈炸哥哥妹妹的陳秀敏,出了湘城之後,就不知道有沒有那麼幸運,上天會不會給她一條活路了
雲霧城牆外面,剛被驅逐出來的一羣倖存者,怒氣衝衝的看着這個陳秀敏。
陳秀敏梗着脖子,一副死不認錯的樣子。
衆人見她這樣,便是紛紛的開口指責她,
“你說你自己不聽勸,弄那個炸彈去炸花覓的孩子就算了,你還背信棄義,把我們的名字給供了出來。”
陳秀敏神思恍惚,她用着一種很陌生的目光,看着周圍那一些人。
有人轉身,要回到雲霧城牆裡面去,卻是不敢去觸摸那道雲霧城牆。
因爲他們曾經眼睜睜地,看着有喪屍碰上了那道雲霧城牆,瞬間就化爲了粉末。
他們哪裡敢和這道城牆近距離的接觸。
就連他們被駐防,從城牆上開的那個小洞驅逐出來的時候,他們也是小心翼翼的,不敢碰觸到那些雲霧。
現在更不要說,他們用手錘幾拳雲霧城牆,把雲霧城牆給錘個洞了。
衆人無可奈何,只將仇恨的情緒轉移到了陳秀敏身上。
有人推了一把陳秀敏,生氣的說道:
“你說話呀,你現在闖了這麼大的禍,惹了花覓不高興,她現在遷怒到我們身上,你說說看,這件事情你怎麼解決?”
又有人說,
“現在看這個樣子的話,解鈴還需繫鈴人,陳秀敏,我不管你想什麼辦法,你讓花覓和宮毅再次把雲霧城牆打開。”
“對,你負責把我們弄進湘城基地裡去,否則我們殺了你。”
正在說這個話的時候,雲霧城牆又打開了一個洞。
這一次被驅逐出來的倖存者,數量更多。
大家一看,彼此都是熟悉的人,不就是平日裡,對湘城基地都相當不滿的那一些人嗎?
看樣子,花覓這次是氣得厲害,準備將他們一網打盡了。
有個男人指着陳秀敏的臉,氣的想將這個陳秀敏直接殺掉,
“你自己看看,你都做了些什麼,你現在馬上跪下,就跪在這道雲霧城牆的前面,給花覓磕頭道歉。”
“她如果不原諒你,你就在這裡一直磕,磕到花覓願意讓我們重新回到湘城基地裡面去爲止。”
被打成了豬頭的陳秀敏,一臉不敢置信地看着這個男人,就在這個男人伸手,要來掐她脖子,逼着他跪下磕頭認錯的時候。
她突然伸手,反推了這個男人一掌。
陳秀敏神情癲狂,大聲地喊道:
“是我的錯嗎?都是我的錯嗎?我在製作炸藥的時候,你們誰制止過我嗎?”
“你們難道不知道我要行動嗎?難道不是你們,幫忙扯住駐防的注意力,讓我有靠近花覓的機會嗎?”
“雪崩下來的時候,每一片雪花都不是無辜的!這不是我一個人的錯!!”
她說這樣的話,立即就有人聯想到了自己。
其實他們跟陳秀敏,並不怎麼熟。
只是從陳秀敏身邊的團友那裡得知,陳秀敏想要製造一個炸彈,需要某種材料。
於是他們便想方設法地,給陳秀敏找到了這樣的材料。
更有些人,其實只是知道,陳秀敏有要去炸花覓兩個孩子的計劃。
但是他們卻並沒有發表任何反對的意見,還事不關己的,表達了幾句自己對花覓的仇恨。
而就是因爲這個,所以他們也被牽連了,被驅逐出了湘城基地。
立即有人反應過來,指着另外幾個陳秀敏的幫兇,這可是陳秀敏真正的幫兇。
他們適時參與了,幫陳秀敏拖住駐防的計劃。
衆人恨恨地說道:
“你們平日裡跟陳秀敏走那麼近,你們也真是的,她造炸彈的時候,你們就幫着她找原材料?”
“你們也是罪魁禍首,你們也跪下,給花覓磕頭道歉!!!”
被指責的那幾個男人氣不過,擡起拳頭來,打向周圍男人的臉,
“怪我們嗎?難道你們沒有幫忙找炸彈原材料嗎?”
大家又將指責的目光,紛紛的投向幫忙找炸彈原材料的那幾個男人。
“對呀,你們這不是沒事兒找事兒做嗎?”
“好好的日子不過,你們幫忙找什麼炸彈原材料?”
“湘城的日子過的不好嗎?你們手裡有製造炸彈的原材料,爲什麼不賣給池川?”
“池川是什麼垃圾都收的。”
“就是因爲你們,如果沒有你們給陳秀敏找炸彈原材料的話,她也做不出炸彈來。”
“全都是因爲你們”
那幾個幫忙湊原材料的男人,瞬間氣不過,跟着打了起來。
雲霧城牆外面,頓時混戰成了一片。
宮毅就站在雲霧城牆上,滿臉都是冷漠的,看着城牆下面的倖存者。
爲了這麼一點小事,這些倖存者都已經見了血。
而就在不遠處,便是大片大片的喪屍。
有從湘城基地裡面出去,做任務的湘城人,正在奮力殺喪屍。
也有的普通倖存者,在雲霧城牆下面,建成了一小塊一小塊的小綠洲。
他們用車子,圍成了一個很簡單的堡壘,這個小綠洲裡面的物資,不說十分的充足,但也不至於餓死人。
也有普通的倖存者,想辦法獵取喪屍腦子裡的晶核,從做任務的倖存者手裡換取物資。
每個人都在非常辛苦的生活着,而這些剛剛被驅逐出湘城基地的倖存者,卻在忙着混戰。
這混戰裡,傳出一個女人的尖叫聲,正是被花覓打成了豬頭,給弟弟妹妹丟炸彈的陳秀敏。
她被一個男人掐着脖子,直接丟向了對面的幾隻喪屍。
陳秀敏瘋狂的大喊着,舞動着雙手。
宮毅和花覓並沒有殺她,甚至以德報怨的,也沒有把她打得多嚴重。
但是,他們將她丟出雲霧城牆,這懲罰簡直比直接殺了她,還要讓她更難受。
而就在陳秀敏被丟出去的那一刻,她反手,往人羣之中丟了一個炸彈。
既然是塑料一家人,那就一起死吧,一起死吧。
腰疼,長沙的天氣真是跟個火爐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