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這句話在鍾陽心裡那純粹就是扯淡,等着十年之後再報仇?什麼菜都涼了,但凡這麼說話的人,那就是裝慫給自己找藉口的,也可能是暫時實力達不到報仇的目的,反正鍾陽總覺得有仇必報,而且是馬上就報,所以他決定對郝老四下手了。
失去了像蔣佔元那樣變態的身體狀態,那場打鬥帶來的傷痛讓鍾陽在屋子裡休息了三天,瘀傷才漸漸的輕了許多,按照柳名泉的說法:“這還是用了最好的藥物,內服外敷,中西結合,不然的話,起碼得在牀上躺半個月。”
偶爾活動下身體時筋骨已經沒有先前那麼痛了,鍾陽享受的靠在沙發裡,嘴裡叼着煙,半眯着眼睛望着天花板,看都不看手裡的手機,拇指跳動間,撥通了崔小虎的電話:“小虎,趙亞楠那邊的事兒辦的怎樣了?”
鍾陽心頭始終放着這麼件事兒,一個姑娘家在外面不容易,怎麼說人家也是因爲他鐘陽才丟了工作的,這兩天他不方便出去,所以電話通知崔小虎幫襯着趙亞楠把門市先開起來。
“陽哥,你藏道哪兒去了?也不露面,是不是擔心人家姑娘家感激你以身相許啊?我看這妞不錯……”崔小虎張嘴就開鍾陽的玩笑。
“少貧了!正經點兒。”鍾陽打斷對方的玩笑話。
“一切OK,我小虎辦事兒你還不放心啊?後天開張呢,這日子我還是專門找行家選的呢,開張這天陽哥你總得來吧?”崔小虎的語氣有些不滿。
對於崔小虎的辦事效率,鍾陽很滿意,笑着說道:“沒想到你小子現在還真是能人了,後天我肯定去。”稍微停了停,鍾陽又說道:“這兩天安排兄弟們踩點,看住那個姓夏的,還有郝老四。”
“陽哥,你想辦郝四?”崔小虎有些吃驚。
鍾陽的臉色沉了下來,冷冷的說道:“不行麼?”
“陽哥,那個姓夏的是南城區放高利貸的,那傢伙還好對付,可是郝老四……”崔小虎有些語塞,似乎在想着什麼,過了一會兒才說道:“郝老四的實力太大,咱們恐怕還惹不起。”
“以前我們惹得起誰?”鍾陽冷冰冰的話很直接,很懾人。
“行,陽哥一句話,就是天皇老子來了,咱兄弟幹了!”崔小虎咬着牙低吼,想想也是,曾經自己這些人只不過是從農村出來打工的,在外面還不是經常受人欺負麼?後來開始組建虎幫,那些個以前聽起來就害怕的黑社會團伙還不是被虎幫收拾了麼?似乎心裡還在擔心什麼,崔小虎試探着說道:“陽哥,聽說郝老四手底下有超能力者,如果是真的話,恐怕不好對付。”說完,崔小虎急忙接着說道:“我可不是害怕,可還有這些兄弟們不是?咱哥倆還有四毛他們幾個都有點功夫,可其他那些兄弟……”
話雖然沒有說完,不過鍾陽明白崔小虎的意思,想不到郝老四還真敢把手下有超能力者的事兒放出風來,自己以前怎麼沒聽說過?大概是這次蔣佔元被打傷之後,郝老四擔心虎幫這幫年輕人趁勢亂起鬨,其他幫派對他不服吧?鍾陽冷笑一聲,對崔小虎說道:“小虎,讓其他兄弟把姓夏的廢掉,郝老四這邊你和我去,不過……我們不動他。”
鍾陽忽然想到特情局的人也在注意着郝老四,如果自己這個時候對郝老四動手,恐怕會影響到特情局的事,不過,威懾一下,解解氣應該沒什麼大礙的。
崔小虎不明白鍾陽到底什麼意思,不過話說到這份上,他也懶得再問,畢竟再問下去就顯得他崔小虎膽小了,年紀輕輕能夠成爲一個幫派大佬的他,絕不想讓任何人心裡懷疑他的膽量,包括自己認可的大哥鍾陽在內,所以他很痛快的答應道:“行!我就喜歡和陽哥一起辦事兒,痛快!”
“去吧,安排人把姓夏的瞅準,至於郝老四就別盯了,金都娛樂城挪不了窩。”鍾陽笑着把電話掛斷了。
自己就快要離開邯城了,說不準多久才能回來,所以在臨走之前,他必須出了心頭這口氣,順便也把對方震懾住,起碼自己不在的這段時間裡,郝老四不敢輕易的動虎幫的兄弟們。雖然柳名泉說過他們會照應着虎幫,可是鍾陽心裡還是覺得自己是最可靠的,像特情局這樣的部門,會在乎你一個小小的黑社會團伙的安危?除非你有大的用處,不過鍾陽可想不到虎幫能幫到特情局什麼忙,特情局是什麼部門?那裡全是人類的精英!他們有什麼做不到的?
閒下來的時間裡,鍾陽會拿出柳名泉給他帶來的撲克牌在手裡玩耍,按照柳名泉的意思,鍾陽起碼得把那些高技術含量的牌技練個差不多,這樣到了大賭場,讓人一眼就能看出來是個專業的賭徒,甚至讓人懷疑他是個老千都無所謂。其實牌技這種東西,看起來簡單,事實上沒有個幾年的功夫是練不好的,就說單手切牌、疊影洗牌法這兩種簡單的技術,如果沒有幾個月的功夫,也難以練到爐火純青、花樣百出的境界,更不要說飛牌、偷牌、換牌、認牌等技術含量高的絕活了。
不過,後四種絕活,鍾陽沒必要練,他的超能意念力比這些千術要強得多,這不是一個層次上的了。前兩種給人表演的花樣洗牌必須得練熟了,這個對於鍾陽不是很難,畢竟他
前一段時間迷上賭博後,也曾經沒事兒時就拿着撲克牌玩耍,如今只是讓自己更加熟練些,玩起來漂亮點兒罷了。另外擲色(shai)子,這個柳名泉看過鍾陽擲色子後,隨即便收走了,他知道,擲色子鍾陽沒必要再練了,他的意念力完全可以控制色子的點數,甚至可以讓幾個篩子角對角的斜立起來。而麻將牌,按鍾陽的話說:那玩意兒我不太喜歡玩兒,太麻煩。這就沒必要再訓練了,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賭術高手,都是對賭博工具中的一兩樣專注,往往對另外的賭具看都懶得看……
柳名泉進來的時候,正好看見鍾陽在玩疊影洗牌術,只見鍾陽右手拇指和其他四指夾牌,稍微用力擠壓,撲克牌便飛快的撲向另一隻手,重重疊疊的牌影在兩手之間劃出漂亮的弧形影像,接連五六次之後,鍾陽才扔下手裡亂了的撲克牌,微笑着看着進來的柳名泉,說道:“柳叔,啊不,局長,你可算來了,都把我悶死了。”
柳名泉笑了笑,從兜裡掏出整包的香菸扔過來,鍾陽伸手接住,毫不客氣的拆開抽出一支菸來點上。
柳名泉坐到鍾陽旁邊的沙發上,也拿了支菸點上後說道:“身體恢復的不錯,精神也好多了,看來再窩幾天你不生病就是變胖,這可不是我想看到的,我已經安排好了,後天我們就走。”
“什麼?後天?”鍾陽有些吃驚的喊了起來,剛纔心裡還腹誹着柳名泉怎麼連別人胖些都看不慣,這下可再也不管柳名泉說其他的了,鍾陽焦急的抱怨道:“局長,不是說好是四天麼?我這身體還沒好利索呢,怎麼就走啊?就算是我身體今天好了,您也得讓我再呆四天啊。”
“沒錯啊!就是四天,休息養傷兩天時間,昨天、今天、明天、後天,正好四天,放心吧,我不會食言的,後天晚上我們走,怎麼樣?”柳名泉微笑着,語氣裡帶着商量的口吻,在鍾陽看來簡直就是個催命鬼,時間上算得可真夠細緻的,這不叫細緻,純粹就是較真兒,死板,這就好像對方在吃着瓜子,你上前說:“來,讓咱吃倆瓜子。”那麼對方就很認真很實在的揀出兩顆瓜子給你,這他媽不是找抽麼?
這種情況下鍾陽完全可以據理力爭,不過鍾陽認真想過之後,覺得早點兒走也行,至於自己的事情麼,明天晚上去郝老四的賭場轉轉,贏點兒錢,給郝老四個下馬威震懾一下,後天給趙亞楠的門市開張捧場之後,晚上就該離開了,至於那個姓夏的傢伙,這兩天踩不準點以後再收拾,反正有虎幫這幫人,應該能做到,況且震住了郝老四,邯城恐怕就沒人敢硬跟虎幫扛了。
想清了這些,鍾陽便覺得是該出去了,這幾天想想要處境去賭博,而且很有可能會遇見很多超能力者,鍾陽就忍不住興奮,和同樣有着超能力的對手在賭桌上一決高下,那是何等的精彩,何等的刺激,加上有特情局的人出馬,外國間諜的插入,興許還會有自己想都想不到的事情發生,至於會不會有什麼危險的事情發生,鍾陽不是沒想過,而是不害怕,俗話說藝高人膽大,憑着他匪夷所思的超能力,早就把危險的信息拋到了九霄雲外。
所以鍾陽很平靜、很開心的答應了,“局長,您跟我說說,這個世界上到底有多少種超能力?”
柳名泉很認真的想了一會兒,搖了搖頭說道:“恐怕這個問題沒人能夠回答你,除了你們這種依靠科學手段進化成的超能力者之外,世界各地每年都有自然進化出的超能力者被發現,他們的能力各不相同,最讓人難以置信的是今年春天在美國加利福尼亞州發現的一名四十歲的中年男子,在生氣的時候,身體會發出強大的核輻射,爲此他的親人、朋友,包括鄰居,都死的乾乾淨淨,據說他身體發出的核輻射最強時可以覆蓋方圓百米的範圍。”
說起這個超能力者,柳名泉也很驚異,眼神中透出不可思議的神情。鍾陽更是瞠目結舌,天啊,那是一個什麼樣的怪物?簡直就是一個活生生的核彈頭,這個世界真的瘋了。
柳名泉接着說道:“最多的超能力者就是擁有超意念能力的人,還有變態的格鬥超能力者,他們身體的強悍和力量的巨大,是可以和單兵機甲相媲美的,例如蔣佔元。”
好像想到了什麼,柳名泉看向鍾陽的眼神中忽然露出一絲喜愛的神色,其中好像還夾雜着欣賞、嫉妒、珍惜…….等各種表情,讓鍾陽忍不住打了個寒噤,心裡忽然產生了一個噁心到極點的念頭:這位柳叔叔不會也是超能力者吧?就是……那個……人妖?同性戀?……惡寒!
身體不由得向後靠了靠,離柳名泉遠了些,柳名泉自然不會知道鍾陽心裡在想些什麼,所以他並沒有在意鍾陽的小動作,不過鍾陽卻專注的盯着柳名泉,雖然知道那只是自己的惡意猜想,但他還是想認真的讀取下柳名泉內心的想法。
柳名泉認真的說道:“你也算是很特殊,甚至是獨一無二的超能力者,世界上不乏一人具有兩種超能力的人,但是像你這樣,一個人竟然擁有三種超能力,不可思議啊!你的基因是如何排列的?”
說完之後,柳名泉又若有所思的自言自語道:“我想你應該接受基因專家的身體異常基因研究,如果我們國家能擁有更多像你這樣多能力異變者的話,那
……”
“我靠!您不會是想讓人把我解剖了吧?”鍾陽從柳名泉的眼睛裡忽然讀到了一個讓他感到恐懼的畫面,畫面裡的鐘陽躺在手術檯上,身邊圍着不下十幾個白髮蒼蒼、戴眼鏡的老頭兒,這個拿刀切下鍾陽一塊兒皮膚拿去觀察研究,另一個拿着一把細微的小鑽頭要扎入鍾陽的骨髓,抽取骨髓研究,還有提議切開頭顱研究腦部特徵的……大驚失色的鐘陽立即打斷了柳名泉的言語和想法。
“嗯?”柳名泉從思考中清醒,看了鍾陽半天,疑惑的問道:“鍾陽,你……能聽到……我的想法?”
不等鍾陽回答,他又自言自語的說道:“這應該也是意念力的一種吧?”說完,擡起頭來看着鍾陽。
鍾陽搖了搖頭,矢口否認道:“只要不是傻子,從您那種卑劣……從您的眼神中就能猜到您想什麼。”
“哦?呵呵!”柳名泉半信半疑,爲自己的失態自嘲的笑了起來。
絕不能讓他這種想法得逞!鍾陽在心裡暗暗的下了決心。他沒有繼續和柳名泉談下去的興趣了,說道:“局長,我也覺得身體恢復的不錯,打算今天回家看看去。”
“嗯,後天就要走了,這一走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是得回家看看去。”柳名泉點着頭答應,接着說道:“我讓人開車送你回去吧,後天我派人去接你。”
鍾陽感動的說道:“太好了,正合我意。不過……局長,我回家待一個晚上就行了,明天我還得回邯城辦些事。”
“那就明天中午讓人接你回來。”柳名泉在這點上很是通情達理,然後又嚴肅的對鍾陽說道:“你回來和你的那些朋友吃喝玩了可以,不要透漏你的行蹤,這是機密!保密條例我想你的父親應該跟你講過吧?”
“當然!”鍾陽很乾脆的回答。
……
邯城西郊一幢別墅的地下室裡,明亮的壁燈將不大的房間映得亮如白晝。一個身才高大,皮膚黝黑的男子正在進行着體能訓練,每隻手上都拎着一隻大如書桌的金屬鎖,那是一種合金製成的鐵鎖,每隻不下三百公斤的重量,此時拎在那個壯漢的手裡,竟然如同拎了兩隻書包似的,飛快的舉起,放下,舉起,再放下……
門開了,幾個穿着黑西裝的男子分列兩邊,後面郝四叼着雪茄走了進來,面無表情的說道:“佔元,你的身體恢復的怎麼樣了?”
正在訓練的壯漢正是蔣佔元,聞言將手裡的金屬鎖放下,回身看着郝四說道:“已經完全恢復了。”
“如果現在讓你再去殺鍾陽呢?”郝四吸了口煙,淡淡的吐出一口煙霧。
蔣佔元沉思了一會兒,說道:“沒把握。”
“那你就回去吧,讓你們老闆換個比你更強的人過來。”郝四的話裡透着厭惡和輕蔑。
他的話剛說完,蔣佔元一把抓住郝四的衣領將他提了起來,跟郝四一起進來的幾個男子急忙從腰裡掏出手槍指向蔣佔元,蔣佔元面目猙獰的看了一圈,惡狠狠的用不太流利的普通話說道:“不要在我面前露出你們那幾把破槍!”
郝四被蔣佔元單手提起,雙腳懸空,臉色因爲呼吸不能順暢而變得通紅,結結巴巴的說道:“都……都把槍……把槍放下。”
其實他這幾句話說不說都沒必要,就在蔣佔元說完那句話的時候,幾個人已經乖乖的收起了槍,他們都是郝四的心腹手下,當然也知道蔣佔元是多麼變態的一個怪物。
蔣佔元厚厚的嘴脣湊到郝四的耳邊,咬牙切齒的說道:“我是最強的!不要用我的老闆來壓制我,不然我會把你打成肉醬醮着餡餅吃。”手一鬆,郝四身子一軟,差點跌坐在地,幾個手下急忙伸手扶住了他。
“都給我出去!”蔣佔元大吼着,像一隻被徹底激怒的黑熊!
幾個手下不等郝四的命令,趕緊架着郝四走了出去。
屋子裡,蔣佔元憤怒的大喊道:“鍾陽!我要殺了你!!”鐵拳奮力砸向一個金屬鎖上,“轟!”的一聲巨響,堅硬的金屬鎖竟然被砸出一個大坑來。
……
“那是一隻危險的、已經瘋掉的大笨象!我不想他繼續留在我的身邊……”郝四拿着手機憤怒的吼叫,不停的來回走動着。
幾個手下在屋子裡大氣不敢出,牌王許先生面無表情的看着這一幕,眼神裡卻透着一絲譏誚。
郝四似乎喊累了,聲音低了下來,坐到沙發上有氣無力的說道:“好吧,希望你們的人儘快過來,殺掉鍾陽!還有,把這隻已經瘋了的大笨象給我帶走!”
手機裡傳來對方冰冷的聲音:“郝先生,你應該把自己的脾氣改改了,希望以後我們的談話不會像今天這樣,我不喜歡別人在我耳邊大聲的吼叫,如果再讓我聽到你像狗一樣的嚎叫聲,我會選擇在邯城找尋另外的合作伙伴。”
郝四的眼裡噴出了火,怒氣衝衝的站了起來,嘴巴張的老大,卻沒有再喊,仰起臉深深的吸了口氣,壓制了一下心頭的怒火,正待要向對方表示歉意,手機裡卻傳來“嘟,嘟,嘟”的聲音,對方已經把電話掛斷了。
“啪!”郝四重重的將手機摔在地上,高檔結實的手機頓時四分五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