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肢的血肉,彷彿被冰雪寒風掀皮拆骨,又像被無盡的冰錐刺穿,排山倒海般的劇痛沿着痛覺神經直灌大腦,難以承受的痛楚讓紋身壯漢臉上的肌肉而扭曲得像一條條蜈蚣爬行,不足兩秒鐘,紋身壯漢就口吐白沫,臉色灰白!
看見紋身壯漢的慘樣,不僅是圍觀的鄰居們臉色大變,就連蜷縮成一條雪雪呻吟的左友靜也是花容失色,心底頓時一陣陣森寒,她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那個俊俏的年輕人,根本不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熱心羣衆,他分明就是以殺人爲樂的惡魔啊!
左友靜覺得,自己身後的兄弟盟欺壓平民、作威作福已經夠壞的了,可是跟那個年輕人比起來,簡直就是乖得不能再乖的老實人。
因爲兄弟盟的人頂多也就打打人,搶槍東西,睡睡女人,絕對不會像那個年輕人一樣,一言不合直接大開殺戒,挑斷手筋腳筋不算,還要用匪夷所思的邪術來折磨人!
他……他的眼裡面到底還有沒有王法啊?
“要是我沒趕來,真不知道她會被你們欺負成什麼樣子……也不曉得她上輩子在你們手裡面受了多少委屈,好吧好吧,你們就一併償還吧!”
李佳玉雲淡風輕地攤了攤手,然後一矮身,捉住壯漢的腳踝,猛然將他整個身體都提了起來,而後在空中揮舞了兩圈,積蓄了足夠的力氣後再把壯漢狠狠扔出去,撞在左友靜旁邊的牆上,疼得壯漢渾身痙攣!
他身上的冰屑因爲劇烈的衝撞,紛紛從體表掉了下來,他的皮膚也因爲撞擊和霜凍而裂開一道道駭人的傷口,粘稠的血漿汩汩流出,片刻間就浸透了壯漢的衣服,把他弄成了一個血人!
“別打了……放過阿峰吧,再打下去他會死的,你這臭婊子,真的打算對我們趕盡殺絕嗎,到時候你別想活着從安寧小區出去!”左友靜好不容易纔緩過氣,緊緊地捂着腫成了饅頭的臉頰,臉色陰沉不定。
“是嗎?不過在此之前,你們三個會先在地獄裡等着我!”
李佳玉獰笑一聲,向前走了幾步,走到剛纔被他一拳打爆膀胱的壯漢身旁,然後在左友靜驚恐地目光中,閃電般踢出一腳!
這一腳沒什麼花哨的腿法,有的只是純粹的力道,在冰輪丸的雙倍力量加持下,這一腳狠狠地揣在壯漢的腰眼上,只聽“喀拉”的骨折聲,壯漢的三條肋骨斷裂,而他的身體也被巨大的力道踹得擦着地面滑行了三四米遠,最後撞在左友靜身上。
“咳……”
壯漢本來就被李佳玉打得胃部受了重創,口噴鮮血,如今更是受了近乎致命的創傷,幾根肋骨插進了內臟,嘴裡、鼻子裡大口大口地咳出了黑紅色的鮮血,如同癩蛤蟆一般瞪大了眼睛,“赫赫”地喘着粗氣,顯然是出氣多進氣少,命不久矣!
如今,這三個一起欺負堂嫂的人全都癱軟在走廊的牆角處,只能乖乖地等待着李佳玉的生殺予奪!
“其實我並不喜歡殺人,但總會遇到一些不得不殺的人!”
李佳玉搖了搖頭,手中的冰輪丸折射着妖豔的寒芒,隱隱中有着嗜血的衝動!
“算了,我也懶得在殺人之前裝逼嘴炮,直接給你們一個痛快就好。”
說着,李佳玉倒提着冰輪丸,緩緩朝三個待宰的羔羊走去,但忽然之間,晏紫蘇從人羣裡竄了過來,伸出雙手擋在李佳玉面前,黑白分明的眸子略顯驚恐地看着李佳玉,如同受驚的小鹿,顯然,她也被李佳玉的煞氣和兇殘嚇得不輕。
但她仍然鼓起勇氣,直視着李佳玉冰冷的雙眼,揚起頭,強迫自己表現得冷靜,道:
“別殺他們……他們雖然是人渣,但罪不至死,況且你已經把他們教訓的那麼慘,一切都已經足夠了吧……我很感激你爲我主持公道,但你的做法有點過分了,不是嗎?”
晏紫蘇雙手捧在胸口,語氣裡帶着自責與焦急,不待李佳玉回話,卻又兀自接着說:
“你和我沒有任何的關係,所以你根本不需要爲我而攤上殺人罪……對他們幾個趕盡殺絕的話,且不說兄弟盟的人不會放過你,光是以後驅除怪鳥,恢復了治安,法律也是會追究你殺人罪的……所以,趁着還沒釀成大禍,你趕緊離開這裡吧,有多遠跑多遠,永遠都不要回來了,哪怕外面的怪鳥再怎麼危險,也沒有兄弟盟手裡的獵槍危險啊!”
說完話,晏紫蘇也顧不得李佳玉答不答應了,趕緊就伸出手往李佳玉身上推去,似乎急着想要讓李佳玉離開這裡,免得晚了會被兄弟盟瘋狂報復。
“我要是走了,那你怎麼辦?我發過誓,你在哪裡,我就在哪裡,絕對不會再讓你受半點委屈。”
李佳玉一把捉住晏紫蘇的手,有點激動地說道,他想要立刻對堂嫂傾吐感激和思念,但注意到晏紫蘇臉上的五爪紅印以及脣角上的鮮血,李佳玉立刻就臉罩寒霜,再一次露出猙獰而秀美的微笑。
“你……你在說什麼莫名其妙的話……快點走吧,晚了就來不及了!”晏紫蘇被李佳玉握住手,心中猛然一顫,連忙把手抽了回來,有點異樣地看着李佳玉,儘管懷疑李佳玉是女的,但她聽到李佳玉嘴裡說的話,差點就以爲李佳玉是想要對她表白了。
“有什麼來不及的?不就是殺豬盟麼?我管他們有獵槍還是有大炮,想要威脅到我,還遠遠未夠資格呢……”
李佳玉眼中兇光一閃即逝,拍了拍晏紫蘇的肩膀,儘量收斂起自己的暴戾,柔聲道:
“你就在這裡好好待着,如果不想看到血腥的場景,就回到屋裡等我吧……這三個人,今天必須死,誰也救不了他們!斬草要除根,我所認定的敵人,沒有哪一個能見到明天的太陽!”
說完,李佳玉推開晏紫蘇,三兩步走到了左友靜身旁,但這時候那羣鄰居也意識到事態升級到白熱化,紛紛出口相勸,希望李佳玉不要鬧出人命,狠狠地教訓三人就足夠了,沒必要趕盡殺絕,流氓也有人權的。
“少廢話,剛纔她被那個婊子扇耳光的時候,你們爲何不站出來主持公道?就憑那張僞造的借條,就憑殺豬盟的獵槍,你們就看着她被欺負麼?哼,如今看到這三個人即將被我斬殺,你們這些古道熱腸的人反而跳出來對我橫加指責,你們不覺得可笑嗎?哼,誰若再敢廢話,大可來嚐嚐這把劍的鋒利!”
李佳玉一揮冰輪丸,“唰”地一聲,地上的混凝土赫然如同豆腐一般,被斬出了一道足足兩米長的裂痕,冰屑和土塊濺得到處都是!
這一劍,登時讓鄰居們噤若寒蟬,再也不敢相勸,冰輪丸的絕世鋒銳深深地震撼了他們,讓他們知道,堅固的混凝土尚且在冰輪丸的鋒芒下如此脆弱,那麼人類的骨頭就不必多說了。
那個渾身煞氣,心狠手辣的俊秀年輕人,絕對會說得出做得到!
李佳玉緩緩走到左友靜面前,蹲下身,又拍了拍她的臉,微微一笑道:
“我的問題,你還沒有回答我……是哪一隻手扇她耳光,老實點,說出來吧。”
“你……你別得瑟!真要敢砍了我的手,奇峰會帶領兄弟們殺你全家的!”左友靜本想哀求李佳玉放過她,但想到李佳玉身上猶若實質的殺氣,她就知道今天在劫難逃了,至少會被砍斷一隻手,索性開始怨毒地怒罵起來。
“這是第三遍問你了……哪隻手?”
“我、我不過是扇了晏紫蘇一巴掌而已,你用不着這麼殘忍吧?”
“既然你不想說,那我也無須再問……看來你兩隻手都不想要了!”
李佳玉伸出左手,隨便在左友靜的肩膀、手肘、手腕六個地方一拍,登時把她的骨頭全部弄得脫臼,疼得她放聲大叫,梳理得一絲不苟的頭髮散亂不堪,臉上全是鼻涕和眼淚。
李佳玉站了起來,眼角的餘光看到晏紫蘇有點驚恐地看着他,這才知道自己的舉動有點嚇到晏紫蘇了,也對,她還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適應末世的生存法則,貿然在她面前把左友靜的雙手砍斷的話,指不定會給晏紫蘇留下心理陰影。
“也罷,那就把你變成冰雕算了,好讓你的容貌完整的保存下來。”
話音未落,李佳玉的冰輪丸就插進了左友靜的心口,讓她的慘叫聲登時僵住,下一刻就渾身爬滿了白色的冰屑,三四秒鐘後,她整個人都結成了一塊寒冰,猶如人形冰雕,她的臉上仍然帶着恐懼、痛苦、怨恨的表情。
看到一個大活人片刻間就成了冰雕,鄰居們都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睛,捂着嘴尖叫起來,再次後退好幾步,離得李佳玉遠遠的,在他們看來,李佳玉就是一個擁有天使容貌、惡魔心腸的殺人兇手!
“冰美人制作完畢,接下來就是你們倆了……”
李佳玉如法炮製,把剩下的兩個壯漢也變成了冰雕,在昏暗的走廊上,三塊巨大的冰雕躺在地上,裡面緊緊地包裹着三個人類,看在鄰居們的眼裡是何等的毛骨悚然!
李佳玉轉過身,把冰輪丸向虛空一丟,冰輪丸就消失在空氣中,然後他朝還沒反應過來的晏紫蘇笑了笑,伸手將她拉住,柔聲道:
“事情辦完了,走,我們進屋裡去敘舊,我有很多話想對你說呢。”
“你、你到底是誰?你認識我?可是我並不認識你……”晏紫蘇柳梢一顰,小心翼翼地看着李佳玉,故作平靜地說道。
“堂嫂,你也認不出我來了嗎?”李佳玉頗爲頭疼地苦笑一聲,臉上隱隱現出赧然之色,這該死的冰輪丸和女蘿藤啊,把我的外表搞成這樣,連親人都認不出來了!
“堂嫂?”
晏紫蘇呢喃一聲,狐疑地看着李佳玉的側臉,忽然間眼前一亮,不顧先前對李佳玉的戒備和恐懼,一把將李佳玉抱在懷裡,欣慰道:
“難怪,難怪你看着有點眼熟……原來是半月啊,你這孩子,一直在邕城,堂嫂都兩年沒見過你了,想不到女大十八變,竟然出落得這幅模樣……半月,你哥哥和你爸爸怎麼樣了?哎,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你趕緊跟堂嫂進來收拾東西,我們必須儘快離開這裡,否則被兄弟盟的人報復就慘了!”
“不,堂嫂,我不是半月,我是……”
李佳玉黑着臉,很無語地想要說出自己的身份,但偏偏就在此時,一聲聲如同烏鴉悲鳴的鳥叫聲從天空傳來!
“呱——”
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擡起頭,卻見天際飛來一大羣紅色的雲彩……不,那不是雲彩,是成百上千只火焰鴉!
“是那羣怪鳥!怪鳥又來轟炸我們小區了,大家快躲進房子裡!”
“千萬不要讓那些怪鳥看見我們,否則它們會追着我們轟炸!”
“快!快點開門!拉上窗簾,隨時做好撲滅火焰的準備!”
鄰居們剎那間就被恐慌所籠罩,一個個像是見了鬼一樣到處亂竄,紛紛跑回自己的房子裡,緊緊地把門鎖上!
“糟了……竟然在這種時候被怪鳥襲擊,我們想跑也跑不了,半月,我們先進屋子裡躲過這一劫再說,等怪鳥離開後我們再逃出安寧小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