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魚白櫻靜靜地站在魏連莊身旁,有些神經質地冷然嘲笑,此時此刻的魏連莊已經崩壞得像一團爛肉,又像是一條被踩爛了的蠶蟲,在地上輕輕地抽搐痙攣,渾身上下都被鮮血染紅,即便是古代刑罰中的扒皮抽骨也沒有這麼悽慘。
但是……
血債血償之後魚白櫻的仇恨得到了滿足的發泄,可隨之而來的卻是一種難以言喻的空虛,長久以來,支撐她活下去的就是仇恨,然而仇恨消失掉之後,她又迷失了活下去的方向。
所有仇人,都已經生不如死了……
可就算殺他們千次萬次,又能有什麼意義,她母親終究還是死掉,她親白的身子也沒辦法恢復過來。
她雙腿好像失去了所有力氣般,軟軟地癱在地上,她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那充滿血腥味的空氣將整個肺部都灌滿,帶給她一種奇異的刺激。
無聲的抽泣,伴隨着晶瑩的淚水染溼了銀色面具。
但是,魚白櫻那失去焦距的雙眼僅僅是迷茫了很短的時間,就變得堅毅起來,宛如狼眼般犀利銳氣。
“我的悲劇……絕對不能在其他女孩子身上重演!這個世界,天天都有悲劇在上演,到處都有殺不盡的人渣敗類……從今往後,我的生命意義就是爲主人報恩,以及保護所有需要幫助的女同胞!”
隨着新目標和新動力的產生,魚白櫻的信念漸漸變得如鋼鐵般堅不可摧連帶她瞳孔中閃耀的光芒都駭人至極,比之地獄的魔龜都還要令人不寒而慄。
“嘭”
就在這個時候,魚白櫻的腦海中傳來了一陣清明的寒流,四肢百骸中更是猶如洪海奔騰般洶涌流瀉!
突破了!
魚白櫻終於突破了二級的桎梏,晉升到了三級!
心境的大起大落讓她在極短的時間之內再一次超越了自我,取得了不菲的成就,實力暴增了數倍,如今配上幽靈面具和紫炎魔匕,她絕不會比任何一名三極巔峰強者來得遜色,哪怕是領主級的對手都能遊鬥一二,保住性命不在話下。
“不錯你果然沒有令我失望……這番驚人的毅力和資質,已經不比染紅霞遜色了。”
李佳玉點點頭,對魚白櫻的突破也微微感到意外想不到隨便幫助的一個苦命女孩,竟然當真有着未來晉升傳奇級的潛力,當真是可喜可賀。
“這一切,都是主人賜予的,連白櫻的命都是主人給的……從今以後,白櫻就是主人的狗忠心耿耿,主人要白櫻去死,白櫻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放着好端端的人不做,你就那麼想繼續當狗麼?”
李佳玉搖搖頭,嗤笑一聲,淡淡道:
“你還年輕又生得一副花容月貌,不必這麼早就對人生絕望,等忙完了手頭上的事,我會帶你回邕城……那裡多的是優秀的男人,憑你的條件,找個稱心如意的男人來撫慰你心靈並不難,哦對了,我有個患了失心瘋的朋友,龍人楚翔結婚那天他就死了,復活後卻神經失常,對新娘子畏之如蛇蠍,不過楚翔是個好男人,就是長得醜了點,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撮合你跟楚翔……”
又來了!
李佳玉這無厘頭的缺心眼又來了,說話一點兒水平都沒有。
“不、不必了……”魚白櫻輕輕地搖頭。
“哦,那就算了,既然辦完了你的事,那就該處理我的事了,陪我去見見老朋友吧。
出了門,本想要召喚出冥界戰馬代爲趕路,但冥界戰馬卻向李佳玉傳來了嚴重的牴觸心理,它是說什麼也不願意給魚白櫻騎了,恰好黑漆漆的天空又下起了濛濛細雨,李佳玉也就不勉強冥界戰馬,便帶着魚白櫻淋着淅淅瀝瀝的牛毛細雨,消失在夜幕中……
一路上,魚白櫻都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感受着細雨連綿的舒暢感,呼吸着雨潤青草的清甜空氣,只覺得自己好像開啓了新的生命,連帶以往那些猙獰惡心的悲慘記憶都淡了許多。
“雨水從天而降,沾染上了地上的塵土和誤會,自然而然地就不再純淨,但,水會蒸發氣化,它們終將重新飄飛回九天蒼穹化作雲海,再度凝聚爲純淨的雨水……這就是水的生生不息,你大可以像這雨水一般,雖身體不再純潔,但你的心卻可以清明如水,明白我的意思嗎?”
良久後,李佳玉才率先打破了沉默,開導了一句。
“雨水嗎?我明白了……”
魚白櫻渾身一震,面具下的雙眸都跟着閃爍了一下,她轉過頭感激地看着李佳玉,輕聲道:
“主人,你就是我的炎炎烈陽,在你的照耀下,我才能加速蒸發,從骯髒污穢的泥坑中輕飄飄地回到天上……主人,能遇到你,是白櫻這輩子最幸運的事。”
李佳玉笑笑,沒再說話。
平時他很少會主動安慰人,也不懂得怎麼安慰人,可是經歷了那麼多風浪之後,他變得平易近人了不少。
憑着大鼻子惡魔犬的幫助,李佳玉可以輕易地找尋到好友武藤雲的住所。
武藤雲……
唔,已經兩個多月沒見過武藤雲了,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武藤雲的住所並不算遠,只需要再路經一個貧民區就能到達了。
只不過,在經過貧民區的時候,李佳玉卻目睹了許多事情。
“打!給我活活打死那個小子!麻痹的三天兩頭就跑來老子家裡偷吃的,我說怎麼藏在沙發底下的幾包乾脆面不見了,原來是你這王八羔子偷的,打,直接把他給打死了!”
“嗚嗚……別、別打了,我、我也不想偷東西,可我那十歲的弟弟都快要餓死了,我、我總不能不管……我錯了,求求你們原諒我吧……別打死我,我要是死了,誰來照顧我弟弟啊,嗚嗚……”
“狗雜種!還敢求情,求你媽的情!你他媽的還有理了,你偷東西養活你的瘸子弟弟,可我們家少了糧食,以後餓死了誰來管!小子,別說我們沒良心,怪只怪你手賤偷了不該偷的東西!在這貧民區,食物就相當於生命,偷了食物就相當於謀財害命,殺了你也不爲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