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霸源基地卻沒了往日的穩定和安寧,怒罵聲廝打聲到處都可以聽到,嬰孩的啼哭聲孩童的哭鬧聲也是哪裡都有,交織成了黑夜狂想曲,讓人心煩意亂輾轉難眠。在這樣的環境下還能睡着的人不是一句“心很大”就能形容的,偏偏還有不但睡着了還睡得很香甜的人,而這人就是和吳洛惜鬧掰了的練衾。
練衾沒有再住在莫穎的家裡,而是另尋了一個單身公寓住着,她到底還是喜歡一個人,似大宅子那樣人多的地方不適合她。這會,她正四仰八叉的躺在牀上,半點往日的形象都沒有了,如此反差,只會讓人覺得她可愛。但她的可愛卻很少有人能看到,至少吳洛惜就從來都沒有看到過,想來只有吳洛河有過這個待遇。
吳洛惜站在練衾的牀邊,看着她毫無防備的睡顏,心頭一陣火熱,到底還是邁出了不該邁出的步子。練衾警覺性一向很高,但吳洛惜畢竟是少數她熟悉且願意信任的人,早已把他納入了安全範圍,是以沒能在第一時間感受到危險。畢竟她從來都沒有想到過吳洛惜會傷害她,便是她醒來的第一反應也是他來求和了。
但……練衾怒目圓睜的看着吳洛惜,一巴掌打歪了他的臉,道:“你幹什麼?”
“你說呢?”吳洛惜繼續撕扯着練衾的衣服,不顧她的掙扎踢打,利用男人的優勢將她牢牢的困住,除非她狠得下心殺了他,不然她別想從他手裡逃出去。
月色朦朧,人心朦朧,一夜糾纏,到底還是鑄成了大錯,再也無法挽回。
第二天一早,霸源基地迎來了又一重大八卦,暗戀練衾許久的吳洛惜到底沒能忍住衝動,強佔了練衾,練衾憤怒之下重傷吳洛惜逃出了霸源基地。吳洛惜這會正在搶救,救不救得回來就不知道了,只看想他活的人多,還是想他死的人多。
而在吳洛惜與死神掙命的時候,莫穎卻動作頻頻,明眼人都知道她是要奪權了,阿羅傷勢已經好轉,足夠她空出多一點時間來謀劃霸源基地的領導權。但有野心的人不只莫穎一個,誰也不想放過這大好機會,便不再遮掩,公開與莫穎競爭。就連出逃在外的人也跑回來了,原本他們是打算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但眼下吳洛惜生死未卜,是奪權的最好機會,晚了的話就只能看着別人吃肉自己吃糠了。
一時間基地羣雄俱出,你方唱罷我登場,爲奪得基地長的權勢而使勁了手段。
吳洛惜這邊就只剩下三兩個心腹苦苦支撐,想着撐到他醒來的那一刻,只要他醒來,這些人再有萬千的手段也不得不放棄。但吳洛惜的主治醫生卻在這個時候下了病危通知書,說吳洛惜也就是兩三天的工夫了,心腹的心瞬間涼了個徹底。
而莫穎等人的動作就更激烈了,寶座就在眼前,誰又能甘心拱手讓人呢?
霸源基地一片混亂的時候,莫慧卻在臨時租的房子的屋頂曬太陽,似乎並不爲外界影響,但坐在她身邊的尚水卻能感受到她的心不在焉,知她在擔心莫穎。
尚水心裡忽然有些不是滋味,爲什麼都到這個份上了,莫慧還是牽掛着莫穎,表面是抱怨不滿,心裡卻依然會爲莫穎擔憂?難道莫慧是真的愛着莫穎,愛着這個唯一的血親,眼裡和心裡裝着的就只有這個血親?怎麼可能,再深的感情也敵不過利益的誘惑,再濃的血親也扛不住人性的貪婪,莫慧的心已經墮落,怎麼可能還念着莫穎?但事實擺在眼前,尚水不得不承認她小看了莫慧對莫穎的真心。
真讓人嫉妒啊,嫉妒莫穎能得到這樣全心的呵護與關切,而她卻什麼都沒有。
親人愛人朋友都視她爲街邊賤狗,任意侮辱她唾棄她,更甚至推她下車,作爲吸引喪屍的誘餌。呵,憑什麼她苦苦的在生死間徘徊,那些人還可以好好地活着,憑什麼她遇見的都是醜陋罪惡,那些人卻被幸福美滿包圍?末世不就是一個讓所有人都沉淪的罪惡世界嗎,既然如此爲什麼還要有希望,爲什麼不乾脆的毀掉一切?是的,毀掉一切,所有人都如她一般的絕望,這纔是末世真正的生活!
什麼愛情,什麼親情,什麼友情,那都是狗屁,那都是虛僞噁心的假象!
她不過是揭開這層假象,讓大家都直面現實罷了,別的什麼都沒有做,是他們本身醜陋纔會變成這個樣子,是他們的心本來就黑,纔會經不住誘惑。她纔是世間唯一的真理,而真理從來都是殘酷的,是人類自欺欺人才厭惡她的存在。
但厭惡又能怎麼樣?在她面前父慈子孝的家人到最後還不是自相殘殺,在她面前情深似海的男朋友和閨蜜到最後也是恨不得生撕了對方,是她幹了什麼嗎?
不,她什麼都沒做,她只是讓他們都看清了自己的內心罷了,與她何干?
“你在想什麼?”莫慧的聲音響起,尚水回過神對上莫慧擔憂的眼睛,心頭忽的一熱,脫口而出的說道:“你在擔心我,你也會擔心我,如擔心你姐姐那般?”
“當然啦,你是我朋友嘛!”莫慧微微一笑,順勢靠在尚水的懷裡,輕聲道:“到了現在你還肯陪在我身邊,你的心我看得很清楚了,你待我真心,我亦回以真心。只希望你永遠都不要背叛我,永遠都跟我做好朋友,也永遠都不要騙我!”
尚水攬住莫慧的肩膀,聽着她的話,心裡竟有一瞬的混亂,卻又很快平靜下來。很快就會只剩下她們兩個了,到那個時候就是莫慧發現這一切都是受她影響而成的,也已經無力迴天,莫慧只能接受她,因爲只有她能和莫慧相依爲命了。
“對了,水水,我有個禮物要送給你,你戴上看看合不合適。”莫慧忽然擡起頭,一邊說一邊從懷裡掏出一個布袋,從裡面拿出一個玉鐲,微微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