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小小雖然都不算是吃飽喝足,但總算都吃過了。警長和兩隻小狼崽都跑去喝奶了,小刺也飛快的爬到希拉那裡和警長並排吃着東西。不過媽媽離開了的小象倒是也不孤單,有乾脆面蹦躂着陪它玩呢。
沈毅飛看了看沒什麼需要他看着的了,就跑回了雪洞裡。他見秦繼旬閉着眼睛,還以爲他已經睡着了,所以儘量放輕腳步躺在了他身邊。
誰知道他剛躺下,秦繼旬就睜開眼了。
“吵醒你了?”
“不是,沒睡着,就是閉着眼休息而已。”
“那就繼續休息吧。”沈毅飛把手蓋在秦繼旬的額頭上,他知道秦繼旬發燒之後頭疼,明明因爲生病身體極端疲勞,但是卻睡不着覺。
“不用這麼擔心,今天我身體的情況還是挺不錯的。”秦繼旬笑了一下,但是沒拒絕沈毅飛覆蓋在他眼睛上的手,“不過……還真有點嫉妒你,現在手還是熱烘烘的。”
聽秦繼旬那麼說,沈毅飛乾脆就把另外一隻手也伸了過去,兩隻手正好包住秦繼旬的臉頰:“我也覺得挺奇怪的,最開始,咱們還在寫字樓的時候,下暴雪的時候我還會覺得冷,但是,現在的氣溫只會比外邊的更低,我卻很少像之前那樣感覺到冷了。”
所以現在沈毅飛穿着自制的皮衣,其實不是爲了保暖,而是爲了防雪和擋風。否則他自己身上的溫度,雪落下來一會兒就會被融化,可是外界的氣溫很低,風一吹剛融化的水就又會凍成冰。那樣不管沈毅飛多不怕冷,也會變成冰棍。
“那是好事啊。”秦繼旬乾脆的說,他的臉雖然一直注意抹油,但情況也只是沒惡化而已。沈毅飛的手不止溫暖而且一如往常的柔軟,被他這麼包着臉,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對了,你還以爲沒給兩隻小狼還有狼羣的其它成員起名字呢。是沒想好嗎?”
“不,我想好了……”沈毅飛也想着秦繼旬應該會問,不過事到臨頭他還是有點囧的,他也知道自己起名的能力實在是不怎麼樣——可雖然兩個人都知道,但是無論是誰都沒提移交“起名權”的問題,原因大概是沈毅飛起的名字雖然一個比一個那啥,但是確實都很好記吧。
“想好了?那快說。”
“那我先說兩隻小狼的。”
“嗯。”
“旺材和來福……”
“哈哈哈哈哈哈哈!!!”雖然這是兩個惡俗到極點的名字,但是秦繼旬很顯然是真的沒想到沈毅飛會用它們給小狼崽起名字,“你確定你給它們倆起這個名字?”
“嗯,非常確定。”就算秦繼旬笑到震得房頂上都掉雪了(非誇張),沈毅飛還是很堅定的表示就是這兩個名字不動搖,“這名字其實挺好的啊,旺材和來福嗎。正好都是咱們現在最需要的,材也不是錢財的財,而是物資材料的那個材。希望它們倆能給我們帶來更多的食物和更多的好運氣吧。”
其實原本的旺財和來福這兩個名字,也同樣表達了人們對於生活美好寄託吧。就像是養個孩子都希望給他一個好名字,甚至和平時期還有不少人一擲千金去算命卜卦,就爲了起一個能和孩子五行互補的好名字。那麼生命中有了夥伴,也希望它們能有一個好名字吧。
秦繼旬不笑了,沉默了一小會兒他說:“嗯,確實是挺好的。也希望兩個小傢伙能茁壯成長,那麼大的呢?”
“大的我可是想的很費勁的。”
“好,你說。”
“鼠尾、憨牛、霸道、兔耳、大龍、蛇目、踏雪(四肢百爪子)、羊胡、猴頭、雞冠、舔舔、懶豬。”
一長串的名字,沈毅飛一口氣說完,秦繼旬皺着眉想了想說:“你這是……按照十二生肖排的?”
“對。”
“這個挺有意思,而且還挺形象。鼠尾我知道,有頭狼的尾巴應該是受過傷,一根毛都沒有,光禿禿,我們倆還給它走了個套子套在尾巴上,幫它防凍。”
“就是那頭狼,不過那套子不太成功,繫緊了會淤血,系鬆了它跑不了多遠就掉了。”
“反正現在不活動,我們倆可以再想想辦法。”秦繼旬也嘆氣,“憨牛我也猜到了,確實有頭狼總是憨憨的,而且反應慢半拍。霸道也是,有時候比灰太狼都霸道的一個傢伙,還很強壯,不知道會不會出現頭領爭奪的戰爭。”
“……”兩個人都在擔憂着這一點,但是卻又無計可施,雖然現在把這麼多動物集合在一塊兒已經是夠逆天的了,但是更多的事情他們依舊是無法和自然的規律相抗衡的。
“兔耳,我知道有個耳朵很長的傢伙。但是,這個大龍是誰?想半天沒想出來。”秦繼旬的聲音重新響起,而且顯然他在讓自己的語調重新變得輕鬆起來。
“那個尾巴最粗最亮的,和鼠尾成鮮明對比的那個。”
“哦!原來是尾巴,我還以爲……”
“嗯?以爲什麼?”沈毅飛腦袋上亮着問號,除了是尾巴,還能是什麼?
“蛇目,這麼文縐縐的名字,不像是你起的。不過這個也很容易知道,那頭眼睛看起來有點怪怪的狼,對吧?踏雪……按照規律來說應該是馬,四蹄踏雪?四個白爪子的狼?”秦繼旬卻很顯然要裝作沒聽見沈毅飛的提問了,徑自朝下猜測着,可是不免有點欲蓋彌彰的感覺。
“我知道你剛纔想的是什麼了!”沈毅飛突然提高了音量,“秦繼旬~~~你可真是~~”
“是什麼!你別亂說,更別亂想,我剛纔絕對沒有把大龍想成……想成腰下面那東西……”
“噗!哈哈哈哈哈哈!!!”沈毅飛的手都笑得從秦繼旬的臉頰上拿開了,“原來……原來你把大龍想成腰下面那東西了?不過真別說,好像確實有很多人是把龍比喻成那東西的!”
“沈毅飛!你誆我!你……唉,算了,誰讓我自己想偏了呢?”秦繼旬臉紅都都快爆炸了,但確實是他想偏了,別沈毅飛嘲笑還能怎麼樣?難道像個姑娘一樣湊過去拍着沈毅飛的胸口說“不嘛不嘛,不許笑話人家”嗎?想想都起雞皮疙瘩,還是讓沈毅飛笑吧,反正笑啊笑啊的就習慣了。這麼一想,他自己也笑了起來,他想的也確實是太偏了。
笑了半天,等到兩個人都笑夠了,秦繼旬繼續做着“聽名字認狼”的遊戲:“羊胡也好認,那頭狼下巴上的毛長得確實像山羊鬍。猴頭……沒有長得像猴子的狼啊?”
“不過有一個猴頭猴腦的,超級調皮的,我想《西遊記》裡,不是總說‘你這猴頭’嗎?”
“噗!哈哈哈哈!不過這也對。雞冠這個也很形象啊,我一直很好奇那頭狼的毛是怎麼長的,太有朋克風的雞冠頭了。舔舔……我真心懷疑這傢伙和泰迪是近親,不過泰迪是喜歡舔你,舔舔是什麼都喜歡舔。”
“沒錯,上次把舌頭凍在了雪橇上,弄得我雞飛狗跳的去燒熱水。”沈毅飛也點頭,舔舔這頭狼用一個字形容就是“二”!兩個字就是“二貨”!什麼都喜歡舔,也就是舌頭凍在了雪橇上,也只是短暫的消停了一天半,之後就有故態復萌了。
“懶豬……這也極端形象啊,最懶的傢伙了,能趴着就不躺着,能躺着就不坐着的。”
“不過也是比干脆面勤勞多了。”沈毅飛又加了一句評語,巨狼再怎麼懶,每天也要拉這雪橇狂奔不知道多少里路的,至於乾脆面……它完全是由:吃、玩、睡組成的。
“都是好名字。”精神興奮的說了半天話,秦繼旬感覺有點累了。沈毅飛躺在他旁邊,就看見他一邊說話,眼皮一邊開始打架。沈毅飛擡手,掌心蓋在他的臉頰上,中指和食指溫柔的幫他按揉着太陽穴。
秦繼旬的眼睛更加的混沌了,終於閉上了眼睛,呼吸也漸漸的悠長了起來。秦繼旬湊過去,隔着皮革和被子抱住他,親吻了一下他的眉心,也閉上了眼睛。
現在時間的概念真的已經完全的不存在了,但是沈毅飛依然要遵循着手錶上的時間過活,因爲這樣能讓他們的消耗降到最低。明天九點是第一頓飯,晚上六點是第二頓飯。中午的時候不管再怎麼餓,也不能吃東西。
現在不能捕獵,但是不吃飯的時候他也有很多事情可以去做,和動物們玩,去和秦繼旬說話,或者就是話費他時間最多的,拎着鏟子去挖雪洞。
就算是在猛獁媽媽離開的這段時間裡,也是這樣。而猛獁媽媽一離開,就離開了兩天,小猛獁甚至都開始感到焦躁了,就算它已經和其它小朋友混熟了,並且能玩得很開心。這就像是去幼兒園的孩子,不管在那裡玩得怎麼樣,最開心的永遠是看到接自己的家人出現的那一刻。
沈毅飛和確實明顯好轉的秦繼旬也開始擔心起猛獁媽媽的狀況來,猛獁是巨獸,但誰知道這鬼地方是不是還有什麼更大的野獸?又或者有冰裂雪洞之類的,小猛獁會掉進去摔斷一條腿,但說不準也有能讓猛獁媽媽掉進去的呢?
終於,在這天臨近八點的時候,一個巨大的身影透過風雪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小猛獁立刻就搖搖擺擺的竄了過去,猛獁媽媽也立刻發出一聲低低的的象鳴,在一陣帶來的大地震動的小跑後,來到了自己孩子的身邊,把鼻子搭在了小猛獁的背上,母子兩個親暱的挨蹭起來……
“在想什麼?”晚上睡覺的時候,秦繼旬顯然是看出了沈毅飛的心事。
“再過兩天,無論雪停與否,我們也都要出發了。”
“……沒有食物了?”
“還有,但是我覺得我們還得空出尋找到新的食物來源的時間。而且再久一點,我擔心猛獁媽媽還會去找食物。”
秦繼旬猶豫了一下,最終沒說話。他覺得自己沒有辦法提議儘快出發,現在他被單獨隔離不就是怕傳染嗎?沒有必要爲了追趕兩三天的時間,而忽略掉傳染的危險。
“不用只說猛獁媽媽,你也擔心我吧?”
“我覺得這個就不用說了,因爲那是顯而易見的。”沈毅飛湊過去,把秦繼旬連同裹在他身上的皮毛一起,整個摟進了懷裡,“幸好有猛獁母子的加入,否則我們只能在原地呆着,等着暴風雪停息。如果這雪一直不停……我都不敢想象,會發生什麼。”
“你不敢想象的事情,最終不是也沒發生嗎?別擔心,還有……別抱這麼緊,太熱了。”雖然一天多之前他還病得嚴重,但是顯然他確實已經從對細菌的戰鬥中獲得了勝利,身體在快速的恢復中,最明顯的是,他現在都能覺得熱了。
但,也可能是害羞?
“不,這樣正好。”沈毅飛堅決反對鬆手,“這裡可是我們的‘洞’房,再過兩天就要離開了,現在當然是能抱多緊就抱多緊。”
“拿你真是沒辦法……”秦繼旬掙扎不過,只能無奈的放棄。
之後的兩天,沈毅飛爲了準備離開,加大了對巨狼們的食物供應量,畢竟拉車還得靠它們呢。沈毅飛還擔心泰迪和希拉察覺到會鬧意見,一直想着該通過什麼方式給它們解釋,但是它們竟然一點反對意見也沒有,這讓沈毅飛異常的感動。
他知道,這絕對不是這兩個傢伙沒看出來,而依舊是因爲那一個很簡單的詞——信任。
所以,第一次分完食物,沈毅飛就跑過去給了大胖胖和希拉各一個擁抱!如果不是他舌頭沒那麼大那麼長,他大概也會抱着這兩個傢伙舔一舔!
兩天後,秦繼旬離開了雪洞,但還是裹得嚴嚴實實的,尤其是口鼻,他還是擔心有傳染的可能。之前他身上穿的衣服、蓋的皮革也全都扔掉了,從裡到外都換了一身新。
巨浪們重新被繫上安全繩後,就算是天天和乾脆面比懶的懶豬,也抖動着皮毛,精神抖擻躍躍欲試了起來,沈毅飛則走向了猛獁媽媽……
冒……了……阿嚏!!!!!!
泥煤的!!!鼻子旁邊起了個疙瘩,擤鼻涕的時候超級疼啊!!有木有!!!!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