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之神魔罪愛
“乖啊,”洛夜哄着洛諾,他不敢停下來,他現在一停下,就不一定還能再動起來了。
洛諾跟在洛夜後面走,洛夜停他也停,洛夜走他也走,好像這樣他也算幫上了洛夜的忙。洛夜本想問問洛諾今天在幼兒園是怎麼過的,可是一袋水泥壓在身上,他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張了半天嘴,也沒再說出話來,反而被水泥嗆得咳了好久。
洛諾看洛夜咳嗽,忙跑回去,滴滴灑灑地把那碗水給洛夜端了過來,“叔,喝水。”
看着面前的小傢伙,洛夜的心頭一暖,爲着這麼一個小傢伙,好像他吃再大的苦頭也值得了。
“叔,”洛諾踮起了腳,要把水碗送到了洛夜的嘴邊,“我們不背了不行嗎?”
洛夜喝了一口水,咳着說:“我們要錢吃飯啊,諾諾。”
“哦,”錢的重要性洛諾還不太明白,不過看洛夜這麼辛苦,小傢伙恨恨地道:“錢是個壞東西!”
洛夜拖着步子接着幹活,錢不是個好東西,多少人都毀在一個錢上,可是沒有錢,他們又要如何生存?
一大一小的身影,在車和倉庫之間來來回回。夜深之後,洛諾窩在牆角,蓋着洛夜的外衣睡去了。洛夜一直幹到第二天的凌晨,纔將這車的水泥卸完。
看倉庫的人把兩塊錢放到了洛夜的手上,說:“回去好好睡一覺就緩過來了,別再急着出來找活了。”
洛夜只是點頭,轉過身去想抱起洛諾走,可是抱不動。
“要不就在這裡過一夜吧,”看倉庫的人沒能狠下心來趕洛夜走,說:“明天天亮了再走,別讓老闆看見了就行。”
洛夜坐在了洛諾的身旁,手哆嗦着點了一根菸,身體累狠了他也睡不着覺,明天的工作又在哪裡呢?
就這樣,洛夜每天送洛諾去上幼兒園,留下晚飯,他再去街邊等活,洛夜要的工錢低,幹活也不挑,漸漸的還有僱主專門找洛夜去幹活。不管怎樣,洛夜帶着洛諾在地面城總算撐過了一個月。
洛夜也試過去打聽反抗軍的事,但是他的打聽不但沒有結果,反而引來了警察的注意,這讓洛夜試過兩次之後,再也不敢去找什麼反抗軍了。至於昆特,在來過一次地面城後,洛夜再也沒有聽到過有關昆特的消息,他與昆特好像又成了兩個世界的生物,彼此不再相干。
有僱主看洛夜帶着洛諾,在地面城生活不易,想給洛夜介紹一個正經的工作。有正經的工作會讓洛夜拿到更多的工錢,也會輕鬆一些,可是這些正兒八經的工作,要登記身份信息,還要在政府部門備案,害怕高種族追查的洛夜一一謝絕了僱主們的好意,他不是不想要,只是他要不起。
揹包裡的水晶在一個半月之後,終於被洛夜用得一滴不剩,這也意味着洛夜真正難熬的日子開始了。
“叔,你爲什麼出這麼的汗?”每次看到洛夜一頭大汗的樣子,洛諾都會問,天明明是冬天,很冷,可是爲什麼他的叔叔會熱得出汗?
洛夜總是拍拍洛諾的頭,不想讓洛諾看到自己犯癮的樣子,就只有一個人躲到這幢樓公用的衛生間去。沒有了水晶,洛夜只有用白粉,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洛夜用白粉的量是越來越多。
揹包裡的白粉用完之後,洛夜只能去跟北街的毒販們買最便宜的那一種白粉,這種白粉純度很差,洛夜打這種白粉,通常還是要一個人躲在衛生間的隔間裡生熬半天,才能把癮熬過去。
最便宜的白粉也足以讓洛夜入不縛出,眼看着自己身上的錢越來越少,洛夜不要命的出去接活,把自己累了個半死的同時,他的胃病也在這種勞累下犯了。
洛夜先還是忍着,胃疼得厲害的時候就喝一點水壓一壓,直到第二個月的最後一天,洛夜躲在衛生間裡熬毒癮的時候,胃部突然就一陣劇疼,一口血吐了出來後,洛夜生生疼昏了過去。
洛諾在房間裡等不到洛夜,跑到衛生間來找,卻找不到洛夜了。小傢伙站在衛生間裡就哭了起來,把同地下室的人哭了過來。
人們這個時候倒是沒有袖手旁觀,把隔間的門踢開,將昏迷不醒的洛夜擡了出來。
洛諾看到了洛夜吐在地上的血後,哭得幾乎背過氣後,最後還是一個老婦人看洛諾哭的臉色都發了青,忙就把洛諾抱在了懷裡哄着。
“我就說吸毒害死人!”擡着洛夜的一個男子看洛諾哭得可憐,忍不住罵起了洛夜來:“他是怎麼想的啊?一天能苦到幾個錢,他就吸毒?!”
“這都吸上了,你罵有什麼用?”一旁幫忙的女人說道。
洛夜吸毒,在這間地下室裡不是秘密,如果不是洛夜這個人住在這裡,不偷不搶,話不多,但爲人和善,早就被人們趕出去了。
“他這樣要不要送醫院?”抱着洛諾的老婦人看着人們想給洛夜喂水,卻怎麼也灌不進去,忍不住說道。
房間裡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大家都看向了這個老婦人,誰都知道生病了要去醫院,可是錢呢?去醫院要花錢啊,住在這個北街地下室的人,誰有這個“閒”錢?
“什麼吸毒?”洛諾這時哭着問老婦人道。
“是你叔叔啊,”老婦人不知道要怎麼跟洛諾這麼大的孩子,解釋什麼是吸毒,最後只能嘆氣,“你叔叔糊塗啊!”
“我叔不糊塗,”到了這個時候,洛諾還是要維護自己的叔叔。
“下面怎麼辦?”站在洛夜身邊的一個男人問道。
“就這樣吧,”一個在這裡還算有點威信的男人發話道。大家都是窮人,每天能填飽全家人的肚子就謝天謝地了,他們誰也沒有能力再幫洛夜什麼了。
“乖乖等着你叔叔醒吧,”老婦人也幫不了這對叔侄,將洛諾放在了洛夜的身邊。
洛諾看着大人們一個接一個地走了出去,房間裡最後只剩下了他和洛夜。“叔?”洛諾推了推洛夜,“叔?”
昏迷中的洛夜全無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