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羊肉燴麪去喂人頭,這無疑是一件很詭異的事。
麪湯經過喉嚨後會流往何處,已經不是陰月天和泰爾莎需要去思考的事。
他們更在乎的是這些人頭究竟是什麼原因才能一直保持着生機,這個小鎮中究竟又隱藏着什麼秘密。
兩個人看着一個人在喂很多人的人頭,這實在是讓人頭皮發炸的事。
更讓人連脊背都發涼的是。他和她同時認出了那些人頭中的一個。
人之間的相識,無疑大多都是通過對方的臉,而陰月天和泰爾莎又都屬於那種記憶力極好的人,所以他們一下子認出左數第三個人頭上的那張臉。
組織,黑心8,綽號阿賈克斯的美屠夫,琳達·吉米。
她無疑是一個很殘暴而且也很美的人,做出的最出名的一件事,便是在一次執行任務時在荷蘭的阿賈克斯殺死了整整五百名平民。
她的殘暴,源自於她內心的變態,這是不同於陰月天的爲了達成目的而去殺人的行爲,而是單純的以殺戮爲好。?? 末世之死神降臨8
她的美麗,又使她即便明明變態的名聲遠揚,依舊有無數男人若蜜蜂親近花朵般對她趨之若鶩。
這實在是一件很噁心的事。
然而,那份美與那份殘暴,卻在這個時間點消失無疑。
那無數女人都豔羨的『性』感紅脣,此刻卻毫無形象的大張着,等待着臨近嘴邊的一勺湯。
陰月天眉『毛』挑了挑。
黑心國王曾經說過,黑心8是陰月天泰爾莎之前進入的進化者,在總的探索行動中算是第二批,組織的派遣人員中算是第一批。
那麼,是不是說和她同時進入小鎮的方塊9和黑花8也都在其中呢?
陰月天的眼睛掃量了一遍十四個人頭,卻只有黑心8一張熟面孔。
他看了看泰爾莎,後者也在看着他。
那對美眸中的求助意味很明顯。
在很多時候,女人總會習慣『性』的求助於男人,並根據男人下的決定來走接下來的路。
陰月天的決定就是……
帶着她轉身回樓。
泰爾莎完全沒有掙扎的被陰月天一直帶回到房間中。
房門關好,她鬆了口氣道:“爲什麼會這樣?”?? 末世之死神降臨8
陰月天道:“我不知道。”
泰爾莎道:“琳達居然成了那副樣子,是不是我們……有可能也會變成那樣?”
她打了個冷戰:“天啊,若真變成那副樣子,我寧可去死!”
陰月天道:“掌握的信息太少,恐怕,真的要把這個小鎮走一遍才能獲得更多線索。”
泰爾莎道:“剛纔你該抓住小憐問個清楚的。”
陰月天道:“她不會說。”
泰爾莎道:“爲什麼?”
陰月天道:“她的身份,很可能和他們一樣。只是小老頭或許需要一個幫手,才讓她有了那副身體。”
他見泰爾莎還不明白,便解釋道:“你應該也注意到了她的身體和腦袋,形象並不協調。我之前觸碰她時也發現了一件事,那便是,雖然她的大腦依舊在運行,內部的血『液』也始終有循環,但她的身體,卻一絲生命跡象都沒表現出來。我懷疑這很有可能是一種奇怪的能力,把人頭嫁接在非活體上,並使之可以『操』縱。|”
泰爾莎被他說得面『色』更加蒼白:“這是什麼能力啊!未免太恐怖了點。”
陰月天道:“恐怖?若你知道我的懷疑,便會明白恐怖的還在後面。”
泰爾莎道:“你懷疑什麼?”
陰月天道:“我懷疑小憐,只有那一雙眼睛和大腦是她自己的,剩餘的其它部分,都是嫁接上去的!”
泰爾莎完全呆滯,半晌才反應過來:“你說的‘剩餘的其他部位’,不會和我想的‘其他部位’完全一致吧?”
陰月天道:“口舌,耳朵,頭髮,臉皮,『露』骨,以及脖子以下的所有部位。”
泰爾莎一屁股坐在炕上,呆呆的再也說不出話來。
陰月天道:“當然,這只是猜測。”
泰爾莎鬆了口氣。
“但是。”
陰月天繼續道:“就像我剛纔說的,我猜她的地位和之前那些人頭一樣,這就意味着雖然她知道我是誰,也知道我有多麼危險的虐殺手段,但肉體上的創傷和痛苦再重,也決計不會比只剩下一顆頭顱擺在竈上,每天僅僅靠幾勺濃湯存活更加痛苦。”
泰爾莎嘆息道:“所以你纔沒有繼續『逼』問?”
陰月天道:“問之無意,還不如自己去探索情報更準確一些。”
說着,他起身道:“你做好準備,明天恐怕從小老頭嘴裡也問不出什麼來,我們明天自己去找線索。”
他轉身離去。
“啊!”
泰爾莎的驚叫讓陰月天又回過頭來:“怎麼?”
泰爾莎俏白的臉緋紅:“我……我忘了剛纔下樓的目的。”
陰月天道:“難道你不是聽到樓下的聲音纔過去的?”
泰爾莎搖搖頭:“誰像你那麼變態啊,耳朵那麼靈……我是想去上廁所的。”
陰月天想了想道:“最好不要去,免得打草驚蛇。”
泰爾莎欲哭無淚:“可是我好想方便啊!”
一個女孩子甚至連‘方便’這兩個字都對你說出口,那隻證明兩件事:一,她不把你當外人,二,她真的很急。
陰月天指着窗口道:“很簡單,方便到窗外去。”
泰爾莎看看未必有自己小屁屁大的單一折葉式口,回頭很憤怒的:“人家是女孩子哎!”
陰月天道:“我知道。”
他踢了一腳旁邊的櫃子,上面有花瓶在搖晃:“我的意思是,你解決到花瓶裡,然後倒到窗外。”
說着,他搖搖頭,轉身離開。
留下泰爾莎在屋裡狠狠地撕扯着自己的被子,低聲罵着:“混蛋混蛋混蛋……”|
夜,總在驚悚時慢的苦澀,又在安睡時快的香甜。
當陰月天睜開眼,外面的天,已經亮起。
雖是亮起,卻依舊灰濛濛的,彷彿很快就要世界末日一樣。
他坐起身來,捏了捏自己的眉心,然後一腳踢在約翰·卡夫曼的屁股上:“起牀了。”
約翰·卡夫曼吧嗒着嘴巴,慢慢坐起身來『揉』着眼睛,嗓音有些沙啞的問:“幾點了。”
像他這樣聲帶絕不會受到任何傷害的男人,本來說話是絕不會沙啞的。會出現這樣的狀況,其實便可知這一夜他用多麼大的聲音在打呼嚕。
這種若炸雷般此起彼伏的呼嚕,對於陰月天這樣五感超強的人,簡直就是災難。
幸虧後者有着須彌感官這一能力,屏蔽了自己的聽覺之後,倒也能睡得踏實。
狼看了眼陰月天,忽的一顫,然後猛地將身上的棉被扒開向裡掃了一眼,然後又用被子將自己捂得嚴嚴實實。
他滿是驚慌的吼道:“我『操』你對我做了什麼?”
陰月天看了他一眼,翻身下炕:“在你用齷齪想法思考之前,最好先想一下自己是不是有『裸』睡的習慣。”
狼恍然,很不好意思的道:“呃,是哈,我好像是習慣『裸』睡的。”
他訕訕的穿衣服,半天也沒等到陰月天的話,便問:“怎麼不說話?”
陰月天道:“約翰。”
“幹嘛?”
陰月天道:“昨晚你睡得很死。”
狼道:“廢話。”
陰月天道:“若是有人趁你睡覺時來殺你,你會不會發覺?”
狼道:“當然不會!反正老子怎樣都不會死,先讓他們捅幾刀爽爽先有什麼不好的。”
陰月天道:“可是我睡覺就算再死,有人從旁經過我也一定會發現的。”
狼道:“那又如何呢?”
陰月天道:“你爲什麼不擡一下頭。”
狼擡頭,然後他看到了原本白花花的牆壁上,寫滿了兩個字母。
一個s,一個b。
而且全部都是用鮮紅『色』的顏料寫的。
這兩個字母連接在一起,牆上,天花板上,傢俱上,所有能寫下字並可以看清的地方,都寫上了這兩個字母。
那如血的顏『色』,又因書寫時使用刷子的力道,拖出一抹抹濃重晃眼的痕跡。
狼猛的從炕上跳起,趴在一處墨跡上努力的嗅着鼻子,然後又將鼻子對準自己滿是汗臭的腋下。
他驚異道:“怎麼可能?我的嗅覺沒有出問題啊,可這些東西是拿什麼寫的?沒有血味,也沒有顏料的味道,簡直就是牆壁上原本就有的一樣!”
陰月天道:“我們進這房間睡覺之前,好像沒有這些文字。”
狼道:“我發誓絕對沒有,別忘了當時你當時手裡可是拿着咱們在樓下找到的油燈。咱倆的眼裡,雖然油燈並不太亮,但牆上有什麼字總該清楚。”
陰月天用牙齒啃着右手中指的第二關節處,猶豫了很久,道:“這字,代表什麼?聰明男孩?神聖臥室?安息開始?虐殺成『性』的黑『色』?”
他一次『性』說了一大堆以s和b開頭的英文組合單詞。
狼道:“虐殺成『性』的男孩的話……是在說你?”
陰月天道:“那別人寫這個的目的是什麼?又或者這是這座房子的神奇之處?就是能夠把進入之人的『性』格描繪出來?”
狼嘆道:“誰知道呢,說不定就是有人單純的想要罵我們兩個是傻『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