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羅綺點了點頭,收斂起了臉上的笑容,冷肅的道:“這麼說。”
“之前,那些人圍攻我們的營地時。”
“你在其中,又扮演着怎樣的角色?”
聞言,劉姓青年身體微震,遲疑了好一會兒,卻終是沉默了下去。
他不敢回答羅綺的疑問,也不敢直視羅綺的雙眼,只能一直垂着腦袋,保持着沉默。
羅綺注視着保持沉默的劉姓青年,知道對方不敢回答自己,便緩緩的站起了身。
他微翹起嘴角,冷笑了一聲,道:“你那舅舅啊。”
“在你心中,究竟算什麼?”
“是親人?還是工具?”
“我,再說的更直白一點。”
羅綺伸出右手,用右手手掌蓋在了劉姓青年的頭頂上,居高臨下的俯視着吶吶不言的劉姓青年,道:“你和你舅舅,是相依爲命?”
“還是,你只是在利用你的舅舅。”
“若真是如此,你的舅舅,也太悲慘了點。”
聞言,劉姓青年再也忍不住了。
他猛的擡起了腦袋,雙眸充血的看着羅綺,咬牙切齒着道:“我和我舅舅的感情,你是不會明白的!”
“你殺了我舅舅,你以爲我不想殺你嗎?!”
劉姓青年此時,已經將所有對羅綺的恐懼和顧忌,完全的放到了一旁。
於是,他終於展示出了掩藏在其內心深處的憤怒和恨意,面容扭曲的朝着羅綺發出了蘊着極大怨毒的吶喊。
“既然你已經知道了,我也就坦白的告訴你!”
“我現在,恨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
“如果,不是要保全性命,我根本就不會來見你!”
充斥着憤懣和怨恨的聲音,掩蓋了密集且繁雜的雨聲,讓羅綺身後圍着篝火的幾人,盡皆變了臉色。
羅綺的臉色沒變,依舊面無表情。
劉姓青年直視着羅綺的眼,彷彿無盡的恨意讓他放棄了求生的意念,也不顧羅綺眼神的凌厲。
他擡起雙手,攥住了羅綺蓋在他頭頂上的右手手臂,想將羅綺的右手撥開。
但羅綺的右手卻彷彿生了根般,死死的立在張姓青年的頭頂,如同鋼鍛鐵鑄,無論劉姓青年使盡渾身力氣,都無法撥動分毫。
同時,劉姓青年還感到羅綺的手掌上,出現了一種強大的吸附力,緊緊的抓住了劉姓青年的頭皮,讓其的整個腦袋都是一陣僵麻。
在那股吸附力下,劉姓青年就算是想要移開腦袋,都做不到。
他的行動,已經被羅綺的右手,完全的禁錮住了。
“沒錯啊。”
“殺親之仇,本就不共戴天。”
羅綺冷漠的看着在其手掌下,拼命掙扎想要掙脫,卻難以挪動分毫的劉姓青年,臉上突然顯露出了一絲的鄭重。
他的語氣也沒有之前的平淡,變得沉鬱了許多。
“你的我的恨意,我可以理解。”
“但我,不會去容忍。”
“也不會去在意。”
羅綺搖了搖腦袋沉默了好一會兒,方纔鬆開了壓在劉姓青年腦袋上的右手手掌。
他隨意的扇起手掌,拍打在了劉姓青年的臉上。
“啪!”
羅綺手掌中蘊含的巨力,讓劉姓青年的身體一陣歪斜,直接臥倒在地。
劉姓青年捂着留下了掌印的臉頰,用腥紅的雙眼,驚懼交加的看着羅綺,卻發現羅綺已經轉過了身,竟是毫無防備的用後背朝向了他。
羅綺背對着劉姓青年,在何詩韻等人的注視下,有些興趣索然的聳了聳肩膀。
“你舅舅,是我殺的。”
“你如果想要找我報仇,隨意。”
“但我會還手,所以,你不會有任何的機會。”
羅綺微抿了抿嘴,有些不屑的冷笑了一聲,道:“但如果,你敢對我的朋友下手。”
“那,我肯定會將你挫骨揚灰。”
“不過,以你這樣爲了活命,來跪拜殺親仇人的性格。”
“料你也做不出什麼來。”
羅綺微側過頭,以眼角餘光,瞥現了身後,語氣冷漠且不屑的道:“滾吧。”
“滾去告訴其他人,從今天開始,他們的死活,與我們沒有絲毫關係。”
“我也不會再管他們。”
“至於,他們會不會放過你,與我無關。”
說完,羅綺回過頭,走到了篝火旁。
他坐在了火旁,伸手很自然的接過了歐陽刻遞上來的飯盒,用乾淨的鋼叉自顧自的吃了起來。
他不再朝身後看一眼,何詩韻等人也對倒地不起的劉姓青年,選擇性的無視了。
歐陽刻滿臉喜色的用銅勺,小心的將鍋中的熱湯分盛到了一個個飯盒裡,又將飯盒遞到了衆人的手中。
這幾天,包括羅綺在內的何詩韻等人,確實也已經餓壞了,在接過飯盒後,便都開始專注起了飯盒中的食湯。
而那劉姓青年,也在沒人的關注下,默默的站起身,離開了那處避雨的地方,走進了密集的雨幕中。
如今,圍着篝火的衆人人數,有十二個。
羅綺,何詩韻,陳倩,張純均,徐若雨,杜麗,許蒙堂,許德陽,郝浩,餘通,歐陽刻和昏迷不醒的李元綱,另外還有狗娃和小白,這兩隻餓寵。
三隻肥老鼠仔細的分下來,每人到手上的鼠肉,也就只有寥寥的幾兩重。
但即使如此,滾熱的湯液卻也能帶給人,一種飽脹的滿足感。
現在這年頭,有湯喝就不錯了。
細細的品光了飯盒中的湯液,混了個水飽的羅綺,轉頭看向了李元綱,卻見坐在李胖子身旁的徐若雨,正拿着一個乾淨的不鏽鋼湯勺舀起飯盒中的熱湯擱在嘴邊吹拂半天,待湯冷了後又遞送到李元綱的嘴裡。
少女此時彷彿在做一間很神聖的事情般,其俏臉上神情中透着一份專注和執着,就好像不會受到任何事情的打擾。
羅綺看了看給李元綱餵食,周身都散發着一種母性光輝的徐若雨,又看了看李元綱那張圓圓的胖臉和那張圓臉上緊閉着的雙眼,微扯了扯嘴角,便又將視線移向了拿着空空的飯盒,正舀着湯的郝浩。
“我說獸醫,元綱都昏迷了兩天了吧。”
聞言,郝浩停下了舀湯的動作,朝着羅綺點了點頭,道:“是啊,自從胖哥昏迷了後,就一直沒有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