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迴光返照

當楊蕭渾渾噩噩從昏迷中醒來,劇痛的腦子,使他有些睜不開眼睛……

這是哪?我是誰?我死了嗎? ……

接二連三的問題浮現在楊蕭的腦子中,窗外吹來一陣微風,使他迴光返照地清醒過來。

“嘶~~~呼~~~!”

楊蕭猛地睜大眼睛,乾渴的嗓子撕痛無比,好似做了一場噩夢,可是這場噩夢又是那麼的真實,肋部的疼痛把他狠狠拉回到現實!

“玉姐!小蕭醒了!小蕭醒了!!!”

楊蕭睜開眼睛的瞬間,發現身旁的吳曉靜正在大叫,朦朦朧朧中幾張熟悉的面孔圍攏上來,葉振雄、沈明玉、吳曉靜、伊伊臉上都掛着激動不已的笑容。

“水…水水……”

楊蕭嘶啞的嗓子跟澆了油似的,任由他怎麼奮力去喊,硬是咽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水!還有水嗎,快,快拿水來!”

吳曉靜焦急地大喊,每個人臉上都很是憔悴,重重的黑眼圈好似幾天沒睡。

衆人沉默了一下,葉振雄腦子一轉,火急火燎跑去翻來覆去找來幾瓶治病用的“化痰止咳糖漿”,差點沒把沈明玉給氣死,還沒遞過去就被沈明玉搶了過來。

“雄哥,你這是要害死他嗎!怎麼能給這個給他喝!快,快去找葡糖糖液!”

葉振雄連忙跑回去一頓翻江倒海,慌慌張張找來幾盒子葡萄糖液,沈明玉接過葡萄糖液,連忙敲碎安瓶給楊蕭遞過去。

此時楊蕭也不管什麼藥,只要是能喝的,他都能吞得下去。抓着葡糖糖液“噸噸噸!”猛灌,晶瑩的液體劃過喉嚨的那一刻,如同注入了新的生命。

不用半會,幾大盒葡萄糖液就被楊蕭喝個精光,身體恢復機能的他好似從地獄中輪迴人間……

楊蕭急促地喘着粗氣,額頭全是豆大的汗。這是曾相似的一幕,怎麼感覺這麼熟悉。然而不同是的,這次自己身體扎滿了醫療器材,全是鐵打藥酒的氣味,肋部還好幾大塊狗皮膏藥,幾瓶吊液正懸掛在頭上。

“這是哪……我昏迷多久了?”楊蕭滿臉狐疑地問道,掃望眼前這家診所,顯然比普通房子大上兩三倍,各式藥品擺放在貨架上,窗外雨停了,然而天空卻還是有些陰陰沉沉。

“今天是你昏迷的第三天了。你忘了嗎,這是我們那天晚上爬上來的房子呀,你爲了救伊伊受傷嚴重後來昏迷過去了。”

沈明玉溫柔地說着,憔悴的臉蛋,嘴脣乾得好似滴水不沾,認真看去,房子裡除了伊伊還有那麼一絲血氣,別的是一個比一個蒼白。

“我居然昏迷了這麼久……”

楊蕭沒想一世英名的自己居然成了團隊的累贅,正所謂患難見真情,衆人對他的不離不棄,讓他很是感動萬分。

“是啊,曉靜都說了,如果你能活着醒來,一定是上輩子積德,老祖宗墳頭冒青煙了。你說怎麼這麼巧,我們爬上來的這個房子,正好是一間小診所。”

楊蕭的醒來,讓原本悲痛的衆人,再次恢復了一絲生機,這些天的艱難,只有他們自己清楚,吳曉靜憔悴的俏臉上掛滿淚痕,顯然是多少次在深夜中悄然哭泣。

“是我連累大家了……”一向大大咧咧的楊蕭, 帶着一股難言的愧疚。

“說什麼話呢?”沈明玉強顏歡笑,眼眶喰滿淚水:“醒來就好,我跟雄哥計劃着,要是你再不醒來,都決定丟下你不管了。”

吳曉靜觸景傷情,也是沒忍住的淚花,笑時臉頰劃過一絲淚珠!房間裡,兩個女人緊緊抓住楊蕭的手,一旁的伊伊牢牢抱着葉振雄胳膊,楚楚可憐的臉蛋也是跟着落淚。只有葉振雄微微一笑,如釋重負地露出了慰藉的笑容。

……

天空剛剛放晴,老房子的衛生間裡,五人就密密麻麻地圍攏在一起,不知在搗鼓着什麼。楊蕭搬來一張椅子高高站起,搬弄着掛在牆上的40升電熱水器,三個妹子各自緊攥盆子,嚥着乾渴的喉嚨,眼神中充滿了渴望。

“媽的,你們真是一羣神仙,這些天就喝了一壺水?”

楊蕭攪弄着電熱水器震驚不已地吐槽,聽完衆人這幾天的經歷,才知道原來在他昏迷過去的時候發生了這麼多事。沈明玉爲了救他,把一切能用的方法都用上了。

沈明玉想起這些天的經歷,就不願過多提起,白皙的小手上全是針孔。

“沒辦法,我們找遍了老房子,就只有保溫瓶裡有點水,後來雄哥提議可以喝點雨水,結果發現雨水是又鹹又酸,實在不是辦法,最後大家渴得不行的時候只靠能輸液,勉強維持住生命力。”

“真蠢呀你們,我昏迷個三天,一個個都活得這麼狼狽。還有你們有沒有常識,雨水是不能喝的,雨水裡面夾帶着大量的化學物跟灰塵,必須要經過厚厚的泥沙層才能過濾飲用!幸虧你們沒多喝,不然怕是等不到我醒來。”

清醒過來的楊蕭,還是那張賤嘴臉大領導似的教育衆人。可這次不同的是,大家沒有反懟他,反而露出一絲慰藉的苦笑。

一頓搗鼓,電熱水器中冷水口放出一股晶瑩的水液,早已飢渴難耐的伊伊,看到有清水高興得歡天喜地。

楊蕭一點不害臊地甩了甩那髒兮兮的秀髮,像個模特似的擺了個造型,點在在場的衆人說道:“你瞧瞧你瞧瞧,你們是不是笨,電熱水器裡存着有水這麼基本的知識都不知道。”

三個小娘們開心得連忙附和楊蕭“機智聰明”,端起盤子打來大盆清水狼吞虎嚥喝着。伊伊這小可愛,一口氣喝了個飽,還不忘打了盆水遞給雄哥。

“雄哥,你也來喝點。”

葉振雄脣乾舌燥,也不加羞澀地端起盆子暢飲起來。

一頓痛飲過後,飢渴難耐的人們終於滿足地長舒一口氣,爽得沒辦法用詞語去形容。楊蕭把多餘的水裝進保溫瓶裡,以作未來飲用。

解決掉口渴的問題,三天沒怎麼吃東西的妹子,早已餓得前胸貼後背,肚子咕咕直叫。別說這她們,長期輸液維持身體的楊蕭,也是飢腸轆轆。

廁所門外,伊伊楚楚可憐地一個勁叫餓:“玉姐我好餓,我餓得胃痛。”

聽着伊伊的一個勁淺吟,楊蕭突然記起來,數天前在老房子觀察的情形,一家房子上有籬笆,籬笆裡面種滿了蔬菜,可以讓他們飽食一頓。想到這,楊蕭連忙說道:“我也餓了,你們這麼多天沒有吃東西,也是牛逼。我突然記起來,在不遠處的一棟老房子天台上蓋着籬笆棚,裡面種有蔬菜,我們可以過去那兒!”

“真的!?離這裡遠不遠!?”

剛喝飽一肚子水的吳曉靜擦了擦嘴角的水花,一聽有食物,高興得雙眼放光。

“如果沒記錯的話,好像穿過這條街就是了。”楊蕭回憶地說道。

“太好了,小蕭我們現在都餓得不行,這些天就吃了一點東西,咱們什麼時候出發!?”早萌生要要逃離這裡的想法的吳曉靜,興高采烈地點着小腦袋支持。

“曉靜!”突然沈明玉滿臉憂愁地叫住:“你別忘了楊蕭的傷纔剛剛恢復中,要不我們跟雄哥去把食物找來吧!?”

“呀,我差點忘了。”吳曉靜太過高興,一下子沒記起來楊蕭剛恢復過來,恍然大悟似的被沈明玉點醒。

楊蕭被沈明玉這麼一說,反而一口咬定自己沒問題:“草!小寶貝們,就這麼小看哥!?哥哥現在可是老虎都能打死幾個,不信你瞧!”

說完,楊蕭把長長的衣服撩起,拍着六塊腹肌,揚起自認爲最帥的笑容,在衆人面前臭美了起來。

“怎麼樣,哥的腹肌是不是特man!特迷人!”

”呀!你個變態,你在做什麼!快把衣服拉下去!?”

沈明玉一聲驚呼,俏臉紅得好似要滴血!衆人面紅耳赤,伊伊看得也是直眨眼,一旁的葉振雄連忙轉開老臉,裝作什麼都看不見。

楊蕭不明白大家的反應爲何都這麼驚悚,滿臉狐疑一低頭,只見破爛不堪的褲子中,褲襠被幾天前的大火中燒了個口子。

“草!!!”

楊蕭驚恐中反應過來,連忙兩腿一夾把那醜陋的玩意壓下去,尷尬的想找個洞轉進去,廁所裡氣氛尷尬到了極點.....

中午時分......雨過天晴的天空,陽光熾烤着整片大地,五個身影鬼鬼祟祟出現在天台。楊蕭貓着身子觀察着外頭的情況,街道上全是斑斑雨跡,坑坑窪窪滿懷積水。葉振雄揹着小診所的醫療險,擰着裝滿清水保溫瓶跟在身後。

小診所下方,摔死在樓下的白大褂喪屍,被積水得發脹的屍體在暴曬中發着惡臭,生出無數屍蛆,圍滿了蒼蠅,看着就噁心。

“楊蕭,你怎麼出了這麼多汗,是不是傷口很痛!?”

短短片刻沈明玉就發現楊蕭腦門冒出無數虛汗,剛從昏迷中醒來的楊蕭,顯然身體還很虛弱。

“我沒事,相比之前已經好太多了。”

楊蕭說着翻過一棟老房子,溼滑的天台不得不讓衆人更加小心, 踮起腳尖遠遠眺望。不遠處那家造型獨特的籬笆棚房子,被颱風撕扯得琳琅滿目,東歪西倒的籬笆亂得好似個鳥窩,仔細看去好些蔬菜連筋拔起,可見這場颱風的威力。

城市中,好似剛經歷完一場滔天大劫,大樹倒塌,燈柱變形,一隻倒黴的喪屍倒下來的大樹壓住,伸着個胳膊在垂死掙扎,不斷髮出悲鳴……

“小蕭,如果你太累的話,千萬不要勉強自己。你可以留在診所等我們,我們把食物取到再回去找你。”

吳曉靜關心道。可是一意孤行的楊蕭,隨後像個靈活的猴子翻過天台,跳到另一棟房子上,根本就像沒聽進去。

城中村南邊的籬笆棚,楊蕭帶着人們跨過一棟棟平頂房,有驚無險出現在籬笆棚附近,撕開個口子鑽了進去。

樓下喪屍一聽有些許動靜,紛紛從瞌睡中醒來,擡頭望去,天台上五人神出鬼沒地鑽進去籬笆棚,氣得他們嗷嗷大叫,伸着腐爛的胳膊對着空氣亂撓。

滿目瘡痍的籬笆棚,番茄掉了一地,看到如此多的食物,妹子們都很是高興,歡天喜地撿起番茄在衣服上擦了擦,一頓狼吞虎嚥起來。

數天恐怖的經歷,人們都有些消沉,甚至無法安然入睡,能吃上一頓飽飯,無疑是最大的快樂。

吃飽喝足的人們,決定進去房子裡搜刮一些能用的物資,衆人小心翼翼推開房門,伊伊緊緊躲在葉振雄身後,手裡還拿着個番茄吃着,滿臉都是番茄汁。

房門剛被推開,樓梯閣道一具無頭女屍映入眼簾,被人剁下來的腦袋就扔在她的手臂旁,一張脣角被撕裂的血腥大嘴無疑說明了她喪屍的身份!

“是喪屍的屍體,怎麼有屍體死在這裡!?”沈明玉吃驚道。

“估計是房子裡的主人砍得,這具女屍的頭都被削了下來,你看她身體的刀傷,恐怕不是一般人所爲。”

葉振雄掃視一眼就分析出女屍死前所發生的事,淡淡地說道。衆人蹙了蹙眉,更加謹慎起來。

二樓,房間裡有些昏暗,每個人都緊繃神經,生怕撲出來一頭活屍。一道老舊的木門透過樓梯半掩着,裡頭沒有一絲生機。

楊蕭蹙了蹙眉,有些疑惑地推開房門,呈入眼簾的是無數古玩跟收藏品,看樣子房子主人生是個收藏家。

收藏廳不過三十個見方而已,陳列着各種收藏品,小到了逼仄的房間,只從裡屋的窗戶裡才透來一些光亮。一組收藏櫃旁邊,地上一大灘已經乾涸的血正躺這具乾屍,乾屍的腦袋被螺絲筆刺穿,身體還有一處清晰的咬痕!看樣子是房子裡的主人,被喪屍咬後不甘變成同類,所以用螺絲筆自盡了,死前也要跟自己心愛的收藏品一起死去……其中一把染着血跡最爲奪目的“尼泊邇彎刀”掉在地上,引起了葉振雄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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