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小道士?

“喂,小哥?啊,看起來中毒很深啊。怎麼辦呢?如果不救他的話,那邊的姐姐就危險了。噢噢噢,對了,對了,我身上還有一顆師父給的仙丹呢,據說是當年的祖師爺煉的,足以生死人肉白骨,提升人的根骨,讓人白日飛仙。不過臨走的時候,師父告訴過我這顆仙丹是要給自己吃的。不管了,師父常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說起來我能溜出西都城也是多虧了小哥,這顆仙丹就算是對小哥的報答了。嗯,我決定了,師父,我要救這個小哥,我感覺我跟小哥之間似乎有很大的緣分,比平時師兄們吃飯用的大碗都大哦,而且師父您交代的事情,我相信小哥他也會幫助我的。”

成燁在半生半死間的昏厥中忽然聽到一段很悅耳的呢喃聲,接着他就感覺到一隻溫潤如玉的小手把一顆圓滾滾的東西塞進了自己的嘴巴里。成燁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把那顆充滿異香的圓滾滾的東西吞嚥下肚,之後成燁就感到了一股熱流從自己的腹中升騰而起,直衝向自己的腦海,隨後成燁就又來到了當初的那片霧濛濛的地方,不過現在這裡已經沒有了當初的那個人的身影。成燁漫步在這片霧氣朦朧的世界裡,對於時間的感覺正在逐漸喪失。不知道過去了多長時間,成燁停在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前,那是他自己的身體。這種感覺很玄妙——自己站在自己的身體外,觀察着自己的全身脈絡,成燁在這一刻完全可以感知到自己的身體每一刻每一秒究竟在發生着什麼樣的進化,那是深入到基因層面的完全變化,進化的速度很快,但是要是從微觀上升到宏觀的話,這種進化就很緩慢了,幾乎察覺不到。不過此刻成燁有一種感覺,他好像可以加快自己進化的速度,而且控制自己進化的方向,成燁從自己的身體裡看見了浩如星海的進化發展方向,甚至有幾種能力讓成燁感到了一種神秘的強大感,那種感覺就像是小說裡說的修煉成仙後的感覺,那股彷彿能把一切掌握在手中的感覺實在是令成燁心馳神往。就在成燁想要控制自己的身體開啓那種強大的能力時,他突然聽見了一聲細微的叫聲:“老成,那樣你就回不來了!你就永遠都回不來了!”成燁恍然醒來,他環顧四周想要尋找那道聲音的來源——李固,他還活着嗎?他還活在自己的意識裡嗎?成燁不住地大喊:“老李!老李!你倒是應下我啊!你還在這裡嗎?你還活着嗎?老李!”但是除了自己的喊聲,成燁並沒有聽見其他的迴應。過了一會兒,成燁又大聲地喊到:“老李!我永遠都是人類,我不會變成別的東西的!我會一直帶着恆心,老彭,鵬飛,央宗他們努力活下去的!老李你聽到了嗎?對不起!我沒有照顧好翟青青!我沒能做到答應你的事!你要是聽到了,就應我一聲!你罵我!打我都行!我對不起你!你倒是迴應下我啊!”成燁期待着那個熟悉的身影可以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就算把自己罵一頓、揍一頓也好,可是他的周圍除了朦朧的霧氣外什麼也沒有。成燁嘆了口氣,放棄了尋找李固的打算,但是在他的心裡,他知道的,那句提醒絕對是李固的聲音,李固他絕對還在自己的意識裡,只是不想見自己,或許是因爲翟青青的事情吧。隨後,成燁穩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沒有再去想李固的提醒,亦或是去追尋那一種掌握一切的能力,他又看了看自己的身體脈絡,然後選擇了讓身體自然發展的道路。成燁還從自己的身體脈絡裡看見了一種不協調的顏色,那既不是進化能力也不是流動的血液,那股紫色的流動光帶應該就是那名黃袍美女的猛毒吧,成燁忽地想到,那自己能不能控制它呢?下一秒,紫色的流動光帶就不再在成燁的身體脈絡裡流動了,那道紫色的流動光帶已經徹底地融入了成燁的身體,成爲了他的又一種能力。成燁閉上雙眼,那種虛無感逐漸從自己的身體裡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漸變強烈的充實感。成燁眼前的黑暗逐漸散去,他從死亡的邊緣活着回來了。

雖然成燁還是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但是他的感知能力卻已經覆蓋了周圍的環境。他看到了雖然暈死在地上,但暫時沒有生命危險的同伴,也看到了正在誇張地咧大嘴巴流着涎水,貪婪地撫摸着雪奈故意弄得髒兮兮的臉頰的蕭寶鈺。正當蕭寶鈺在考慮如何扯開雪奈身上那件充滿韌性的黑紅色連衣裙時,成燁正在凝聚着自己的用來進行感知的精神力,漸漸地那股精神力被成燁擰成了一隻成年人的手臂小大的棍狀物,猛地朝蕭寶鈺的頭上打去。下一刻,蕭寶鈺突然感到了一股劇烈的疼痛感從自己的大腦裡傳來,他的鼻子裡甚至都滲出了鮮血,蕭寶鈺抱着腦袋在地上瘋狂地翻滾着,就像是電視劇里正在忍受着緊箍咒的孫悟空一樣。

成燁見到蕭寶鈺的慘狀,立馬一個鯉魚打挺站起身子,邁起大步迅速地走到蕭寶鈺的身邊。蕭寶鈺的面目雖然還在因爲疼痛而扭曲着,但是他在發覺成燁出現在自己身邊的時候,還是驟然聚齊力氣,曲手成爪,躍起身突然襲向成燁的面部。成燁面無表情的看着面容扭曲的蕭寶鈺,後發先至地把蕭寶鈺的手腕抓在手裡。接着成燁驀然發力,將蕭寶鈺的手臂彎向外側,擡起腳對着蕭寶鈺已經受過重傷的胸口猛踢了六腳,冷冷地說:“蕭寶鈺,這是我替自己還有我的兄弟們還你的!你雖然可伶,但卻誤入歧途加入了新神教。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你已經在歪路上走太久了!今天我就送你上路吧,希望你下輩子投胎可以變成女人,還有別再降生在這場末世裡!”說完,成燁的指甲倏地伸長一段,上面閃爍着紫色的光澤。紫光閃過,蕭寶鈺滿臉痛苦地用一隻手捂着自己的脖子,另一隻手徒勞地抓向成燁。成燁輕易的一個閃身躲開了蕭寶鈺的最後一擊,蕭寶鈺帶着強烈的悔恨以及對生命無限的眷戀之情倒在了地上,永遠地閉上了自己的雙眼。

成燁盯着蕭寶鈺的屍體閉上了雙眼,接着突然伸手抓向了自己一旁的空氣,把一團空氣攬到了自己的臂彎裡,高興地笑着說:“謝啦!小兄弟!要不是你的靈丹妙藥,說不定我的兄弟和我都要交待在這了。”

成燁旁邊的空氣瞬間發出一聲驚呼,而後就出現了一個小巧玲瓏的身影,一身略微有些髒兮兮的小道袍,頭上扎着一束道髻,一張白淨的小臉上略帶風塵,但還是可以看得出純真可愛的本質,就是一名秀氣的小道士。看見小道士可愛的臉頰,成燁又忍不住地捏了兩下,這引得小道士又是一陣驚呼,成燁對着小道士彎下了腰鄭重其事地說道:“真的是十分感謝!你的救命之恩,我成燁永生難忘,以後只要你有需要,我成燁上刀山下火海也不會皺下眉頭。”

小道士揉了揉自己肉嘟嘟的臉頰,打了個稽首說:“無量天尊。成燁施主不必道謝,你我之間本就結下了因緣,我救你不過是爲了了因得果而已。而且我的師父常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結善因得善果,一切都是成燁施主你的造化所得。要不是你的到來,西都城也不會終結自己的惡果,我也就無法逃脫惡人的毒手,而那顆丹藥也會落在惡人的手裡,成燁施主你也就不會因此而得救,實乃因果循環,天意如此。而我的身上的確有一個任務需要完成,但是成燁施主你不必爲我承擔,因爲那就是我的宿命。我現在只有一個請求,那就是我可以跟着你們一起上路嗎?”

成燁聽完小道士的話若有所思,想了一會兒後說:“當然沒問題,我們可以帶你一起上路,以後只要我不死,我就會一直保護你,這是我對你的承諾。”說完,成燁單手握拳用大拇指點了點自己的心口。然後又忍不住揉捏了一下小道士肉嘟嘟的可愛小臉,惹得小道士又是一陣驚呼。小道士可伶地說道:“我現在還有一個請求,成燁施主,你能不能別再捏我的臉了,很疼的,而且師父說過,不能讓男人亂摸我的身體的,如果那樣的話我就必須要跟師父說,他就會懲罰你的......雖然現在師父已經不在了。”說完,小道士的嘴巴一癟但是她忍住了沒有哭出來,“我答應過師父的,我要堅強,完成任務前,我是不能哭的。”

成燁一聽,急忙安慰道:“對不起啊,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是女孩子,而且讓你想起了傷心的事情,真的是帶對不起,對不起......”

小道士對着成燁燦爛地一笑:“沒事的,我沒有傷心,也沒有哭哦。師父他只是去了他該去的地方。死生命也,其有夜旦之常,天也;人之有所不得與,皆物之情也。師父他常說,道最高的境界就是天地與我並生,萬物與我爲一。我相信師父他在道化前,應該已經達到了這種境界,‘朝聞道,夕死可矣’,師父他是大笑着道化的。對了,你都告訴我你的名字了,我卻沒有告訴你我的名字呢,我是師父養大的孤兒,師父給我取名叫夕雨,因爲他是在一天黃昏下雨的時候發現我的。”

成燁看着眼前這個外表堅強的小女孩,忍不住把她摟在懷裡,輕輕的說:“夕雨,我答應你了,以後我不再捏你的臉了。不過你也不能喊我成燁施主了,聽着就像‘成燁是豬’一樣,以後你就喊我哥哥,我會代替你的師父好好照顧你的,以後你就是我的親妹妹。”

夕雨的神色從開始的驚訝慢慢變得平靜,她把頭埋在了成燁溫暖的胸口,甜美地笑着說:“師父說的話都是真的。成燁施主,不,哥哥,善因讓我遇見了善良的你,我以後會堅持師父說的話:日行一善,積善成德。那我以後就一定可以吃得飽飯,完成師父給我的任務,不會再遇見那個惡人了。”

成燁看着懷裡可愛的小女孩,也露出了會心的微笑,這應該也是他在末世裡遇見的最值得高興的事情了——在這一天他有了自己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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