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振只在家裡呆了幾分鐘,歇了一會兒,等腳掌長好一部分後,立刻離開。
王朝看着吳振的背影消失在拐角處,推動石頭把門堵上。
“都別玩了,抓緊時間弄完。”
王朝交代了一句,立刻回到自己的位置,解剖那隻最大的九級野豬。吳振還真把兔子找回來了,不過和這麼一堆肉比,一隻兔子還真算不上什麼。
野豬肉太多了,如果不醃一下,存放不了多久,如果壞了就太浪費了,現在的問題不是沒有鹽,而是他們沒足夠的空間來放這些肉,四隻野豬放在這裡,他們連睡覺的地方都被佔了一半,可能有一部分人要睡在通道里了。還好吳振想了個辦法,如果他真的能做到在腳下弄出一個大洞,他們不光會有充足的空間存放食物,還會更加安全,異種很難找到這裡,更別說地下了。
王朝看了一眼忙碌的孩子們,有些欣慰,除了個別孩子外,其他孩子真的很懂事。
小一些的孩子們正忙着分揀野豬的內臟,大一點的孩子們則是和王朝一樣,解剖着野豬的胸腹,除了仍然拿着一隻豬耳朵扔來扔去的魚丸外,孩子們都熟練了自己的事,比剛纔熟練了很多。那些灑落的血不全是因爲他們貪玩,而是他們力量太小,有時候勁使小了割不動肉,用力過猛又會導致野豬體內的血突然噴灑出來,他們想接都沒工具接,也不太可能接住。
就在家裡忙的熱火朝天的時候,吳振終於按照王朝說的路線找到了藏在雪坑邊緣的鍊鋼廠。
鍊鋼廠的大門做的很奢侈,純鋼鐵製造,而且很厚,看得出來很結實,雖然塌下來了,但是沒有斷,只是被砸彎了。這門或許還能派上用場。吳振心裡記下,踩着厚厚的雪,繼續往裡走。
進去之後,左右兩邊各有一條路,左邊百米遠有兩個房子,佔地不小,塌了一些,右邊四五十米遠有三間房,可能是空間小了一些的緣故,保存還算完好,整個鍊鋼廠一共就這五個廠區,一目瞭然,和王朝說的一樣。
王朝好幾次來的都是第五廠區,也就是右邊三間中的一個,左邊分別是第一廠區和第二廠區,做的是初加工,出來的通常都是鋼胚,很多指標上都達不到標準,必須在後來的三個廠區完成最後的加工才能作爲成品銷售。
吳振準備按照生產線的順序看一看這個鍊鋼廠。隨意地走到第一廠區門外,裡面傳出咔嚓咔嚓的聲音,彷彿是鐵鏈在地上拖動。靈魂掃過,對立面的情況瞭解了大概,一隻喪屍被拴住了。
走到門邊,鐵門緊鎖,吳振伸手拽住鐵門的一角,慢慢地向後扯。
嚓!
咔嚓!
鐵門扭曲,斷開,被吳振拽下來一半。
吳振貓着腰鑽進去,掃了一眼被一層層鐵鏈拴住的喪屍,心情沉重了很多,從外面他已經感知到了內部的情況,進來一看,發現比他想象的更震撼,把喪屍栓住的應該是人,看到喪屍後面的牆壁上寫的字後,吳振知道,這個人就是喪屍自己。
喪屍是被十多根粗大的鐵鏈拴住的,鐵鏈上還鎖了幾把大鎖,鐵鏈的盡頭是好幾根立在地上的空心鐵柱,這件廠區雖然塌了一部分,但是鐵柱反而被卡死,喪屍更難掙脫。
看地上的痕跡和喪屍背後的牆壁,它似乎掙扎了很多次,可是它的力量很弱,沒有任何能量來源的它雙眼灰白,還是一隻一級喪屍,而且是餓了很久的一級喪屍,它渾身上下找不出任何一塊完整的肉和皮膚,地上留下一灘爛肉和污血的發乾痕跡,不知道從異變之後的什麼時候,它已經沒有爛肉可掉了。
由於掙扎得太用力,一部分鎖鏈已經卡在喪屍的骨頭裡,這一小部分鐵鏈在骨頭裡生了鏽,表面毛糙,泛着微紅色,挨着鐵鏈的骨頭上全是鐵鏽,骨頭在長時間的鐵鏈碾壓下,出現了一定程度的變形。
聞到了人類的氣味,喪屍費力地揮手,可是,纏在身上的鎖鏈對它來說都是一種巨大的壓力,它根本沒更多的力氣表現自己對人肉的渴望,它的動作也顯得十分可笑。
喪屍背後的牆壁可能連一隻五級喪屍都擋不住,但是對一級喪屍來說,太難了,它沒有這樣的實力破開牆壁。牆上全是抓痕和牙印,還有一片凝着乾枯血跡的指甲黏在牆上面。
吳振的注意力放在那一枚指甲上面,準確的說,是指甲下的字跡上面。
牆上原本用黑色記號筆寫了一些字,大大小小的字佔了很大一塊區域。字寫得筆畫潦草,可能當時寫字的人很急,又有喪屍的抓痕和咬痕,吳振幾乎分辨不出上面寫的是什麼,看了很久才隱隱約約認出來一部分。
牆上的字大意是:我變化了,鎖住……自……外面很……險……我……危險……別靠近我……
前面一大部分吳振能認出來的就是這幾個字,其餘的全都是些扭曲的線條,這不怪吳振的語文不行,線條一樣的字別說直接認出,聯想都不知道往哪個字上想,不過,吳振看出來了最後幾個字,那幾個字寫的很重,充滿了憤怒和無奈。
我不想死!
我不想死,加一個大大的歎號。
看到這,吳振頓時沒了參觀廠區的心情,他感覺像是在心上蒙上了一層緊實的皮囊,讓他的心跳失去了應有的力量,很悶、很壓抑。儘管他並沒有心,體內只有一大團纏繞程度複雜得讓人難以想象的血絲。
草草地在塌了半邊的廠區內轉了轉,吳振看到了一大堆冷冰冰的機械,很多已經損壞,零件遍地都是,還都生了鏽,既不能用,他也沒這個本事用,最後,他只好隨便挑了一些看起來有用的大鋼鐵板子,拖着向外走。
吳振走到門邊,吳擡腳踢飛了一枚指頭長的螺絲釘。
螺絲釘飛入空中,旋轉着向前鑽。
嗤!
螺絲釘擠開喪屍的眉心骨,深深地釘了進去。
“死是一種解脫,你……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