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話音一落,她自己先是忍不住笑了笑,感覺這實在是有些強人所難。
“算了,說着玩的。”
秦暖暖話音一落,劉大偉呼出一口氣,放下心來。
秦暖暖:“事情都解決了,就這樣,大家各忙各的去吧。”
衆人點頭慢慢散去。
秦暖暖走了兩步,腳步一頓,轉頭重新看向天空。
邊泠風一直在注意着秦暖暖的動向,看她停了下來,她也跟着停了下來。“暖暖姐,怎麼了?”
雪還在下着,
呼呼的寒風還在吹。
秦暖暖看了一眼一碧如洗的廣闊天空,搖了搖頭,“沒事兒,只是突然覺得,好像是可以和平共處的。”
邊泠風先是一愣,接着跟上秦暖暖的步伐,神情同樣激動,“它們很友善,感覺。”
秦暖暖腳步很快,不過她一邊走一邊側着頭答着邊泠風的話,“算不上友善,不過是把它們打怕了罷了。”
只是,她突然明瞭了一點的生存準則。
人類和變異獸之間有着食物鏈上的關係,這一點是不可能改變的,他們與它們之間的對立是絕對的,不可逆裝的,
但是他們至少應該做到,在確保自己能夠生存的基礎上,不去做到趕盡殺絕。
秦暖暖走了兩步,腳步突然一頓。
邊泠風眨了眨眼睛,疑惑道:“暖暖姐,怎麼突然停下來了?”
秦暖暖轉頭,眸子裡全是嗜血的殺意,“誰剛纔在負責物資整理,把他給我找出來。”
邊泠風雖然不知道什麼事情讓秦暖暖的神情這麼嚴肅。但是她馬上理解到了這件事情的嚴肅性。“我馬上去。”
邊泠風離開之後,秦暖暖蹲下身子看着地面上未乾的水漬,水漬有些泛棕黃色,可能一般人就把它當做水漬混進了泥土,但是秦暖暖很清楚,當時從蘇翼白腿裡面逼出來的毒就是這種顏色的。
秦暖暖嘗試着把藤蔓伸出,控制它張開一個小口子和地面上的水漬接觸。
藤蔓把棕黃色的液體吸了進去。不到三秒鐘。原本生機勃勃的藤蔓突然啪嘰一下倒在地上,任由秦暖暖怎麼控制都沒辦法重新站起身來。
秦暖暖勾了勾嘴角,神情難看。
“秦小姐。你叫我?”
秦暖暖站起身,轉身看向身後的人。“名字?”
“秦小姐,你好,我叫陳大力。你叫我大力就好。”
秦暖暖上下打量他,沒有說話。
陳大力是一個看上去四五十歲的漢子。他亮噌噌的光頭配上圓滾滾的肚子,看上去就好像是一個憨厚慈祥的彌羅佛一樣。
陳大力看着秦暖暖的神情,眼神變得有些驚疑不定:“秦小姐,是不是我們物資組哪裡做得不好。你提出來,提出來,我們馬上就改。”
秦暖暖手上的劍搭在他的脖子上。尖利的刀鋒和他的脖子緊緊相挨,“你負責這裡的?”
陳大力因爲秦暖暖的動作身體有些僵硬。他很自覺的慢慢舉起雙手在身體兩側。“對,我剛纔負責的這裡。”
秦暖暖看向站在一邊的邊泠風,“你先走吧,我有事兒跟他聊聊。”
邊泠風明顯感覺現在的秦暖暖在爆發的邊緣位置,只要她輕輕一引燃就會爆炸一樣,聽見她這麼說,邊泠風如同大赦,立馬轉身就跑。
邊泠風走了,附近空出來了一大片的空地。
秦暖暖壓了壓劍示意陳大力坐下。
陳大力照做。
秦暖暖坐在他身側,狀似無意一般的問道:“剛纔都有誰在這裡?”
陳大力聽見秦暖暖問這個問題,心提了提,隊伍裡面任何一個人犯錯,組長都是連坐的。
他咳了兩聲,沒說出話來。
秦暖暖看着天際,眼神沒有落在陳大力的臉上,只是手上的劍壓了壓,威脅意思明顯。
陳大力:“有,...有很多。我們物資小隊的幾乎都來過這裡的。”
秦暖暖:“挨着挨着把姓名說出來。”
“鄧軍,張朝陽......夏天,...就這些,再多的人我就記不清楚了,畢竟來過這裡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不說陳大力不記得的人,光是陳大力還記得的人就是個大數目,要一個一個的排查實在是工程浩大。
“秦小姐。”
秦暖暖聽見有人叫她,她轉身看向站在空曠廣場的邊沐染。“有事兒嗎?”
邊沐染站在那裡,溫柔的笑了笑,“剛纔戰鬥有幾個人受傷了,隊伍裡水系異能者本來就不多,現在剩下的水系異能者都去清理剛纔灰鶴留下來的血跡了。”
血跡在的話,可能會引來更多的變異獸。對於老刀這個安排,秦暖暖並不意外。
“然後呢?”
邊沐染笑了笑:“能不能借蘇望來幫幫我忙呢,因爲傷員們的傷口都是需要清洗的。”
秦暖暖正準備說話,而坐在一邊的陳大力突然拍了拍手。
秦暖暖低頭看向他,“怎麼了?”
陳大力:“我想起來了,剛纔蘇希和蘇望也來了,他們是來拿他們的戰利品的。”
蘇希蘇望根本就沒有嫌疑,秦暖暖也沒有在意,點頭準備轉頭跟邊沐染說話。
陳大力嘟嘟囔囔繼續道:“當時好像郭隊長也來了,他還請蘇望喝水來着,不過他忘了蘇望那孩子是水系異能者。”
這個時候,蘇望在空間裡也聽到陳大力的話了,“對,暖媽,當時我也在那裡,不過我讓郭叔叔自己喝那個水,他把杯子給摔碎了。”
陳大力還準備接着說。
但是秦暖暖單膝跪地,湊近他,眼神一瞬不瞬的看着他,神情冷凝。“你剛纔說的那個事情仔細再說一次。”
陳大力一頓,“蘇希蘇望的事情嗎?”
秦暖暖勾勾嘴角,眸子因爲憤怒變成了墨綠色,詭異而又讓人恐懼到戰慄。
“對,蘇希蘇望和郭瑞承的事情。”
“秦小姐?”
秦暖暖站起身,“邊小姐,我很抱歉。現在我有急事兒找蘇望。他可能要晚點才能去了。”
邊沐染看秦暖暖答應了下來,神情輕鬆而又帶着感激,“沒關係。沒關係,一會兒你讓他來治療室那邊就好。”
秦暖暖拿開一直架在陳大力脖頸上的劍往樓上走。
“郭瑞承不在嗎?”
夏天看了一眼秦暖暖面前的郭瑞承屋子的門,“好像在吧,他剛纔跟我們一起上這一樓來的。”
秦暖暖正準備踢門。不過下一瞬間,蘇翼白的說出口的話提醒到了她。
她收回腿往樓上跑。
她走到最頂層的樓梯間的時候。突然停下身子來。“郭瑞承,你在幹什麼?”
郭瑞承收回手,無意間往褲子兜裡放了什麼,不過面上他還是一副驚詫。什麼都不知道的模樣。
看見秦暖暖盯着他,他直起腰,神情隨意而又慵懶的笑了笑。“我來找你,不過敲門半天都沒有人反應。我還正準備破門進去看看,怕你出事兒了。”
秦暖暖往前走擋在郭瑞承的面前,把他和房門隔開,“可是,郭瑞承,你忘了嗎?你最後走的時候,我跟你說了一句,你們先上去。”
一字一句,毫不留情的戳穿郭瑞承的話。
看見假話被拆穿了,郭瑞承也沒有絲毫的尷尬神色,只是懶散隨意的笑容慢慢散去,“阿暖,你這是什麼意思?”
秦暖暖直直的看向他,“我想我們應該繼續之前的內容,好好談一談。”
郭瑞承聳了聳肩頭轉身往後走,“該談的不是都已經談了嗎?還要談什麼?”
秦暖暖:“我說我們不可能,可是你好像沒有當真,所以我想再重複一次。”
郭瑞承猛然轉身,速度非常快的朝着秦暖暖衝了過去。
秦暖暖先是下意識要往旁邊躲避,不過一個猶豫,她頓在了原地,任由藤蔓直接掐上自己的脖頸。
郭瑞承看着秦暖暖,神情冰冷而又憤怒,“你都知道了?”
秦暖暖:“大概都猜到了。”
郭瑞承甩了甩手上的水果刀,神情隨意,“不生氣?”
秦暖暖點頭,回答得很認真,“生氣,當然生氣。”
聽到秦暖暖這麼說,郭瑞承不由得加大力氣,藤蔓越束越緊。
空間裡面能夠感知到外面的聲音,蘇翼白聽到原本的對話消失,空間外面猛然的安靜的時候,立馬倒轉輪椅走到屋子裡反鎖上門讓秦暖暖放他出去。
秦暖暖沒有回蘇翼白的話。
她不會放蘇翼白出來,放他出來不過就是一場戰鬥而已。
而這是秦暖暖不願意看到的。
正如蘇翼白所說的,郭瑞承雖然不是絕頂聰明,也沒有強大到變態的戰鬥能力,但是有一些人不是因爲這些東西在你的生命中佔有一席之地的。
郭瑞承一直都是她童年中很重要的部分,她從不否認。
所以,儘管知道生氣,憤怒,恨不得撕了他,但是她還是願意在正式開戰之前嘗試一次。
“爲什麼想殺蘇翼白?”
郭瑞承沒說話,顯然是不想承認。
但是秦暖暖已經完全想清楚前因後果了,看郭瑞承不說話,她繼續道:“那天晚上攻擊蘇翼白的人是你和蘇羽白。”
郭瑞承“呵”的嗤笑一聲,看向秦暖暖,“對,那又怎麼樣?”
秦暖暖:“我沒有想要跟你打一架,一定要分出個勝負的意思,我只是很好奇,爲什麼你就這麼想殺了蘇翼白,甚至是想要殺了蘇希蘇望。”
郭瑞承手一緊,挑眉,“你怎麼知道的?”
“我怎麼知道的並不重要,我只是好奇你的原因,我以爲憑我們之間的關係應該不會出這種事......”
“我們之間的關係當然不會出這樣的問題,但是阿暖,不能有蘇翼白的,你知道的,不能的。”郭瑞承手指在秦暖暖的大動脈的位置來回移動,語氣呢喃。“如果不是蘇翼白,我們纔是一對不是嗎?我只是在拿回原本就是我的東西而已。”
“就因爲這個?”
郭瑞承:“這個不重要嗎?對你來說可能不重要,但是對我來說非常重要。”
秦暖暖神色不變,沒有說話,就這樣一瞬不瞬的看着他。
郭瑞承臉上出現期翼的神色,“阿暖,蘇希蘇望我可以不動,可是蘇翼白不行,他現在反正也是一個殘廢,死了總比活着好。殺了他,讓他解脫,我們在一起不好嗎?”
“阿暖,你忘了嗎?以前你每天晚上都會來學校找我,我們每天都會去吃熱乎乎的關東煮。你最喜歡讓他幫你盛滿滿的湯,你知道我最喜歡加很多很多辣。”
“每天早上你都會繞一圈去買饅頭,因爲我說那裡的好吃。”
“你每天週末都去兼職就爲了給我買一個生日禮物。”
“好多好多,你都忘了嗎?”
秦暖暖神情沒有變,沒有因爲郭瑞承的話有絲毫的軟化。
“阿暖,你都忘了嗎?沒關係,只要蘇翼白死了,我們就可以重新在一起了,我會讓你想起來的,會的。”
郭瑞承想要拿秦暖暖身上的鑰匙開鎖。
秦暖暖伸出藤蔓,阻止了他的動作。
“阿暖?”
“小瑞子。”
“恩?”
“我承認,我們太熟悉,熟悉得我們非常瞭解對方的習慣,但是這不是愛情,如果非要說,親情或許更合適。”
郭瑞承愣住,重複道:“親情?”
“對,親情。我知道你喜歡吃辣,我知道你的生活習慣,我晨跑順便幫你帶早餐,這只是我們一起在福利院相攜走出來的瞭解而已。小瑞子,我從來都沒有說過喜歡你。”
從相戀到失戀,郭瑞承自己在內心演了一場人生大戲。
可惜,女主角從未出席。
“這不可能!!!不可能!!絕對是不可能的!!!”
郭瑞承眼睛猛然睜大,期待着秦暖暖的反悔。
但是秦暖暖完全沒有要繼續解釋的意思。
童年雖然是很重要的記憶,但是記憶終究只是記憶,郭瑞承現在已經做了惹到她的事情了。
郭瑞承一咬牙,想要強制親秦暖暖。
跟人講道理講不通,那麼最簡單的方式就是*。
秦暖暖腰部一轉,整個人跟着旋轉,脫離郭瑞承的束縛。
藉着一個空中橫踢,一腳把郭瑞承踹了出去。
“我想你現在應該冷靜下來了,我們應該能夠談談蘇羽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