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奇怪，在零下五十度的烏城都沒生凍瘡，在這零上幾度的南方許多人卻生了滿凍瘡，有的地方流膿了，有的地方結疤了，有的地方還沒好又長了新的瘡，黃色的水糊了滿身。
這種現象在剛過了川蜀界限的遷徙大部隊來說，尤爲普遍，別說普通民衆了，就連正式工們都沒啥好辦法。
有條件的就是戴好帽子，捂住耳朵，每天用熱水泡腳。
只需要一個虛擬幣就能打一壺開水。
因此鍋爐熱水房車就成了每天排隊人最多的地方，排隊的人閒了沒事就嘮嘮嗑，八卦一下最近發生的事，再比一比誰家的福利待遇好。
“咱們北方乾冷，之前不少人皮膚都凍乾裂了，這南方啊溼氣重，就是容易生凍瘡，都一樣都遭罪。”
“那不一樣，乾裂只是疼，這凍瘡是又疼又癢，撓心肝，忒受罪，我這糟老婆子沒啥，就是我閨女，一路遷徙來老受罪了，幸好我們蟲廠啊，福利好，發的這潤滑油老管用了，才兩天就好差不多了。”
“我知道我知道，全烏城就阿華你們蟲廠才發這稀罕的東西，不僅如此，每人每月還有半塊肥皂，半份豆瓣醬，十份合成肉餅，每年發一雙保暖鞋，一頂帽子，一雙新材料做的手套，聽說以後每月還要加幾根菸的福利？”
中年婦女捋了捋白髮到耳後，發愁的神情卻隱隱透着炫耀：“嗨呀，以後每月還加了潤滑油的份額，就是工資會低一百虛擬幣呢，怕是和普通工人一個級別了。”
身後傳來一衆羨慕嫉妒恨的表情。
你聽聽，這是人話？
“阿華，你們廠子光勞保福利的價值就比咱們工資高了，工資再高那麼多就說不過去了啊。”
“阿華，你家沒男人抽菸，煙賣不賣？”
阿華點點頭：“老規矩按市場價九折走。”
“阿華，50虛擬幣買你一份潤滑油行不？”
阿華翻了翻白眼：“不賣不賣，我閨女都不夠，這可寶貴着呢，不過我份額的合成肉都賣。”
“阿華，你都在蟲廠上班賺這麼多，還要這麼多虛擬幣幹嘛？”
阿華嘆氣：“遷徙到了目的地，我要給廠裡補錢換大宿舍。不然靠蟲廠分配我個人的住不下。我花錢走關係纔將我老母親的戶口上到烏城，還得省吃儉用養活老母親和閨女呢。”
“要說蟲廠真是可以了，現在哪有領一個人的工資養活三個人？還給你們內部宿舍的？真是吃的住的穿的全管，還給發工資。”
阿華的嘴角上揚，她還沒說的是，上面招收三年、三星級以上老員工去新的捲菸廠工作，她被選上了。
捲菸廠是什麼地方？末世前福利就好的一批，這末世後……消息還沒放出去就被內部員工消化了，能進捲菸廠，那必定是組織信得過的。
只是聽說他們蟲廠選一批人，鎮府內選一批人，還要被別的地區塞一點人，廠子還沒開，她就聞到了火藥味了。
不管怎麼說，等到了遷徙地就可以上任，工資可能還會漲一點，熬到閨女再上一年網課，畢業以後就可以內部招到蟲廠旗下的公司了。
聽說新材料服裝廠待遇也好，每季度多發一件大衣呢，不過綠巨人公交車廠最輕鬆，只需要坐在裡面有情況了上報，沒情況了摸魚還管飯，這崗位也內卷的很啊，竟然要985、211網課畢業的人才。
得給閨女物色個好崗位，另外，老母親白天可以放到老年公寓去做一些簡單的活，還管一頓飯……等到了遷徙地，還有一大堆活計要忙呢。
那個丈夫兒子身死絕望的阿華沒了，
現在的阿華每天忙的要死，充實的要命。
不知覺間，靜姝給了無數人活着的幸福感。
“真好啊，今天我們娘仨又可以用熱水泡個腳了。”
末世沒光，阿華卻看到了光。她決定好好上班，好好報效老闆，阿華雖然沒見過大老闆，但廠子裡隨處都是老闆靜姝的傳奇。
就連老闆家有幾口人，都是做什麼的，都被八卦了許多，沒辦法，老闆家太厲害了，老媽就是農業部的，每週聯動合作的蔬菜瞞也瞞不住；老爸是畜牧業的，每天聯動送來的稀罕物雞蛋誰不知道？當然這些都是正常業務，也不需要隱瞞。
遠處突然嘈雜起來。
“前面打架啦！”
阿華搖頭，這年頭敢在鎮府門口鬧事？她不關心，也沒離開排隊等水的隊伍。
“有人打了看管開水的於大媽！”
“誰這麼不要命啦？”
“呦，說是蟲廠靜老闆的親戚！”
“蟲廠？”
阿華這下坐不住了， “幫我看一下水壺，我去看看！”
熱水壺畢竟是個貴重物品，等同於末世前的冰箱電視大件物品，損壞丟失一個得100虛擬幣。
……
……
時間回到君褒談判回來的那一天。
不光是臘腸煲粥，還有雞蛋灌蔥花餅，韭菜炒豆芽，精英營還每人加了份香煎合成肉。
“談判的結果，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
靜姝舉手：“先講壞消息。”
“壞消息是按照新法地域歸屬權，新蘭、川蜀都有蜱蟲開採權。”
確實是個壞消息，這麼一來烏城肯定要分出去一杯羹的。
“好消息是就算他們都有開採權，但沒能力在蜱蟲海里開採原材料，所以建不了廠，他們雙方只能按一比九比例參股。”
說到這，大家籲一口氣，也就是說新蘭佔股5%，川蜀5%，按這比例出錢出人就好了，最關鍵的話語權還在烏城這邊。
談成這樣雙方基本滿意，新蘭川蜀啥也不管，出點人和物資，以後不管啥決策在哪開新廠都能分一點紅，就和白撿一樣，烏城有了關鍵的決策權，怎麼整，烏城說了算。
“咱們的下一步計劃，在川蜀新蘭交界線處，初步建立三個原材料廠，在全國新展開十六家加工廠，時間緊，任務重，捲菸廠必須嚴格按照1：1：8的比例招收一成新蘭川蜀、一成本地職工、以及八成烏城職工。”
“靜姝，接下來你負責選人帶職工先一步前往貴廣湖等地建立加工廠，一路抵達遷徙地，你再遷徙地建立咱們的總廠。”